06.08 風月場裡賣TT的男人(上)

在世人中間不願渴死的人,必須學會從一切杯子裡痛飲。在世人中間要保持清潔的人,必須懂的用髒水也可以洗身。

人前光鮮的公司老總,誰能相信當年在小姐窩裡混過飯吃,還保持出於汙泥而不染。

強子來了位日本客戶,恰好青島舉行上合峰會,今天開始單號限行。

我的車雙號,他可以開去用。

他說禮拜天沒事咱聚聚,我請客去嶗山吃農家宴。

我覺得都農村出來的,農家飯還沒吃夠嗎?真想吃就回家看看爹媽,給你炒兩個小菜不比農家宴強,被我數落一頓。

回頭老婆又訓我,嫌我最近火氣太大,見誰都訓。

最近天天熬到夜裡2點,火氣大,脾氣也大,就是靈感不大。

送走強子,泡了一壺鐵觀音,還是大偉去福建給我帶回來的,現採現炒的老樹茶。

喝著茶,燃了一道香,想起這些小兄弟的往事,歷歷在目。

風月場裡賣TT的男人(上)

當年大偉當保安,我跟他蹭飯,大偉每天晚上從伙房偷東西給我吃,我倆吹牛逼,踏馬,以後有錢了天天吃螃蟹。

現在可好,整天蔬菜拌沙拉,成了葷腥不沾的食草族,真是吃飽撐的,以前我跟他蹭飯,現在他跟我吃飯。

強子也挺有故事,農村孩子出來打工,一般家庭條件都不好。

年輕好強,面子看的比啥都重,即使在外面捱餓,也不好意思跟家裡要錢。

我們喝多了,總要扒些黑歷史,一群油膩大叔互扒當年的糗事,找點下酒的樂子。

有次強子喝高了自己開黑,說他最窮的時候掙過什麼錢,你們一定猜不到。

我們把做鴨子、當男寵最噁心的都羅列出來,也沒破了他的謎底。

他說剛來青島那年,女上司給小鞋穿,上了半個月班憤然辭職了,立志一輩子不再寄人籬下。

沒錢吃飯又不好意思跟家人要,走在大街上,看到摩托車就尋思這東西當廢鐵也能賣500塊錢,看到個自行車都模擬好幾遍,咋才能推走還不被發現。

我說邪念誰都有,這些事論跡不論心,論心無聖人。

他說,如果再有幾天掙不到錢,說不定我就真去實施了。

這人吶,窮是萬惡之首,有了好生活,才有機會做個好人。

​他說是的,但是兜裡只有23塊零錢,想擺地攤都是不可能的。

他就在大街上溜達,一把零錢攥出了手汗,也沒捨得買個火燒吃。

那時候市南大街上,還有安全套自動售賣箱,投幣的,很小個鐵箱子定在牆上。

他好奇投了一塊錢硬幣進去,結果等了半天也沒見個套套皮出來。

想想很上火,這踏馬飯都吃不上了,咋有心思買套套,關鍵是單身狗買了幹啥用,真是好奇害死貓。

他蹲著馬路牙子上,一邊做自我批評,一邊看光景。

他尋思這套套機是不是沒人管理了,都是什麼人來這裡買套套。

風月場裡賣TT的男人(上)

還記得這種鐵盒子嗎?

那時候鐵山路附近是紅燈區,一家家洗頭房,一扇扇玻璃門後面,都是活色生香,不斷有人鬼鬼祟祟的溜進去。

頓時腦子裡咔嚓一聲,雷劈了一樣靈感頓現:洗頭房才是套套的使用大戶。

就像服裝城有握褲腳的、電子城有貼膜的,紅燈區都配套有成人用品店。

強子厚著臉皮,進了一家成人用品店,想打探一下套套的價格行情。

最便宜的15,還有加刺帶棒的更貴,老闆娘問你要什麼樣的?

強子裝作漫無目的的看,老闆娘跟著他的目光著陸點,在貨架上來回掃了三遍,終於有點不耐煩了。

最終,強子跟偷了東西一樣奪門而逃,他怕自己臉皮薄,再忍不住掏15塊錢買盒套,這以後真得安全套裝西北風,喝風都不用拿蒲扇了。

還好自己剋制住了,沒在頗有幾分姿色的老闆娘面前豪爽的掏出15塊錢,想想心有餘悸。

成人用品是偏門,更是暴利,這是常識。

這套套利潤應該不小,強子就在腦海裡不斷搜索。

突然一拍大腿,對啊,在大沽路有一家成人用品批發部,上班時經常路過,說不準那裡很便宜。

鐵山路到大沽路,坐車不值,走路又太遠,本著艱苦節約的思想,和拼搏奮鬥的精神,他一口氣跑到大沽路。

那家批發門臉不大,強子進去後指著一盒套問多少錢,老闆說15。

讓強子大失所望,剛燃起的希望火苗,被老闆一泡尿呲滅了。

正準備走,老闆問你要多少?要多了給批發價。

強子就問批發多少錢?又冒充自己是成人用品店老闆,是經過這裡順便問問而已。

老闆從貨架上拿出一種,扔在玻璃櫃臺上,那盒子上印著豐乳肥臀的歐美名模,

不禁嚥了一口唾沫。

老闆說,這種2塊。強子又試探著問了一嘴:一盒2塊?

對。

強子說,給我拿10盒,我回去賣賣試試。

說實話他很擔心老闆看不起他10盒這麼小的量,好在老闆沒說啥,拿了10盒裝在方便袋裡,囑咐如果好賣再來進貨。

這次的戲演的很滿意,強子提著10盒套走在大街上,像提著自己的身家性命,

回到出租屋,摸摸兜裡僅有的3塊錢,這次真的是賭上了,如果賣不出去,這套套是能吃還是能喝?

一直躺到天色漸晚,藉著夜色也好開展工作,強子決定去鐵山路碰碰運氣,為了今天能吃上晚飯,為了找到一絲希望,洗頭房就洗頭房吧,不要顏面了。

再次走到鐵山路,酒紅的燈光彼此起伏,別人是來找樂子,自己就像怡紅院跑堂的夥計,就怕稍有不慎就被哪個大爺一頓臭罵。

這輩子還沒進過這種地方,他覺的以嫖客的身份進去,也比這種身份光彩。

下午鼓起的勇氣,這陣子全洩了。

他不知道這些套套會套誰JJ上,他們知不知道這套套還經過一個小夥子的手,別人是聲色犬馬,自己卻像個落水狗,一股傷感湧上心頭。

風月場裡賣TT的男人(上)

間歇性的躊躇滿志,他已經在鐵山路來回走了五六趟,迎面走來一位妙齡少女,人未到已香氣撲鼻,領口能低到肚臍,短褲能短到漏毛。

這女孩踩著高跟鞋扭著屁股,搖晃著手裡的一串鑰匙,嘴裡哼著小曲,像巡山的小妖。

越走越近,目光像兩道閃電,向強子射過來,竟然朝強子吹了個口哨,拋了個媚眼,潑辣到讓人發毛。

強子覺得被電激了一樣,瞬間魂飛魄散,像個害羞的小媳婦,灰溜溜的逃走了。

一路又回到出租屋,心情沮喪至極,又後悔自己怎麼挑了個不入流的行當。

還沒邁進洗頭房的門,就被一個女孩凌厲的目光把自尊虐成了渣渣。

就那麼思想鬥爭了半天,再看看那包該死的套,如果今天賣不出去,明天就面臨著斷糧。

飯都吃不上了,還要踏馬臉做什麼?

想到這兒就像打了一針興奮劑,一個鯉魚打挺從亂哄哄的被窩裡彈起來,提上那包套又出了門。

他決定這次逢店就進,不要再給自己猶豫的餘地,至於進去怎麼說,就臨場發揮吧。

原本覺得很遠的路,一邊思索一邊走路,一抬頭居然到了一家洗頭房門口。

麻蛋,直接開門進去,進得店裡,靠牆的沙發坐著一溜女孩,濃妝豔抹。

見有人進來,有個直板長髮的女孩問,哥哥,要按摩嗎?

強子大腦短路一樣,一片空白,他不知道應該怎麼回答,又想裝的老油條一樣淡定,但汗珠子順著髮際往下滴。

長髮女孩盯著強子看,突然好像想起了什麼,詫異的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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