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週末,《晝顏》電影版上了。
出於對這部日劇的喜愛,女王我第一時間去看了。
看完之後,這兩天又把之前的劇版重新擼了一遍,感受和以前完全不一樣。
以前,也就是2014年《晝顏》劇版第一次播的時候,我是抱著一種獵奇的心態去看的。
印象中,這是我看的第一部關於人妻出軌的電視劇。
當時,朋友圈、微博全都是《晝顏》的截圖。
我每天回到公司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和同事討論《晝顏》的劇情。
△《晝顏》的劇版應該算是初代刷屏朋友圈的網紅劇,講的是紗和(上戶彩)、利佳子(吉瀨美智子)兩個人妻出軌的故事,因為主婦最空閒的時間是下午三點到五點,所以她們見情人也是那段時間。那時根本沒有這麼大膽的題材,所以話題度相當高。
那時純粹是好奇。
好奇人妻出軌是怎樣的?
好奇為什麼有人可以把偷情這件事拿到檯面上去拍?
第一次看的時候,我就光被它唯美的畫面和大膽的故事吸引了。
還沒有認真想過這劇背後的意義。
△看《晝顏》真的被裡面出軌的故事打動了,第一次看到有人把“不倫之戀”拍成“初戀”,把偷情拍得這麼清麗脫俗。當然,現在回想這不只是為了好看,而是有原因的。
現在,四年過去了,我自己經歷了很多事,也知道了身邊朋友的很多事。
重看這部劇的時候,感覺就不僅僅只是好看那麼簡單,而是看出了裡面很多的無奈和真相。
特別是劇裡關於婚姻的描述,實在是太真實了。
劇裡主角的困境,其實我們每一個人都有可能遇到。
所以,這一次看完以後我才會想重新寫《晝顏》,重新和大家好好探討:
「為什麼我們要去看人妻出軌的故事?」
「到底這部出軌神劇想告訴我們什麼?」
△上戶彩這個夕陽下騎單車的畫面實在太經典了,到現在依然忘不了
1
「《晝顏》為什麼要拍人妻出軌的故事?」
第一次看《晝顏》的時候,相信大家都有這樣的疑問:
為什麼我們要拍一個人妻出軌的故事?
這僅僅是為了炒作,為了流量嗎?
不,不是這樣的。
看起來,這故事確實很出位,很有噱頭。
可《晝顏》不是為了噱頭而去拍出軌的,人妻出軌只是它的表面。
更重要的,是它想通過出軌的故事,去反映女性在婚姻中的困境。
《晝顏》的兩個女主角,紗和和利佳子,
既是出軌者,也是被困在婚姻裡的受害者。紗和生活在一個無性的婚姻裡。
雖然兩人當時也是戀愛結婚的,可是結婚後,老公就好像不把她當女人。
“我很珍惜你,只是對每天穿著同樣睡衣躺在旁邊的人,我就沒辦法。”
平時和老公幾乎沒什麼交流。
不吵架,也不聊天。
老公關心寵物倉鼠還多過於關心她。
看上去,這樣的生活是很平凡,很正常,甚至在某些人眼裡,這就是“幸福”。
可是,紗和想要的不只是這些啊。
為了打破平靜而無聊的生活,紗和甚至在自己打工的超市偷了一支口紅。
這就是紗和,一個快被婚姻生活“悶”死的人。
△《晝顏》電視劇一開始紗和在黑暗中面無表情地啃冰棍的畫面就預示了她這麻木的婚姻生活
而她的鄰居利佳子也好不到哪裡去。
表面上,利佳子過著人人羨慕的生活,人長得漂亮,家裡有錢,老公是雜誌社主編,還有兩個可愛的女兒。
然而,她也非常不開心。
老公每天對她愛答不理。
只是把她當作家裡漂亮的擺設和做家務的保姆,從來沒有關心過她的需要,沒有尊重過她的人格。
△因為家裡是老公賺錢,所以老公要求利佳子唯命是從
正因為在家裡得不到重視,利佳子才想要出軌,想要得到陌生人的愛。
“即使只有一瞬間被對方渴求,也比這每天只能得到愛答不理回答的15年,要好上100倍。”
對紗和和利佳子來說,出軌是一個出口,是她們為自己苦悶的家庭生活找到的一個平衡點。
“婚後3年,老公就把老婆當成冰箱了,不管什麼時候打開就有食物。”
“只有你在外面談戀愛,在家才會對老公寬容,才能心情很好地洗他的內褲。”
△這句話當時刷爆了朋友圈可見是戳中了各位人妻的心。
而紗和和利佳子的故事,並不是特例,這樣的事情每天都在我們身邊發生。
太多太多女性抱怨過自己喪偶式的婚姻。
像何潔,之前離婚的時候,不就是因為受不了老公什麼家務都不做而分開嗎?
婚姻中被冷漠的何潔,看起來和紗和、利佳子有什麼不同嗎?
也就是這樣,就是因為《晝顏》反映的是現實。
所以,當它播出的時候,哪怕很多人不同意婚外情,也不會對紗和、利佳子的行為感到反感。
大家看到的是,出軌的人妻並不是不可理喻的、並不是十惡不赦的。
她們也想得到愛情,她們也想得到關注。
對出軌人妻的同情和理解,反映女性的婚姻之苦,是《晝顏》這部劇能得到那麼多共鳴的原因。
2
「《晝顏》是在支持出軌嗎?」
只是同情出軌者,就是在支持出軌嗎?
(這也是《晝顏》剛播出的時候受到最大的爭議)
當然不是了。
雖然表面上,《晝顏》是把出軌拍得很唯美、很浪漫。
△上面是劇版,下面是電影版,電影版是紗和和外遇對象北野老師分開後三年後相遇的故事,畫風也是一樣的唯美
但它並沒有在鼓吹這件事。
要知道,無論在劇還是電影裡,主角的結局都很不好。
沒有一對是成的。
利佳子的外遇對象畫家加藤右手殘廢了,不能再畫畫。
兩個人沒辦法在一起生活。
利佳子離開他,重新回去當“好媽媽”了。
紗和離婚了。
劇版和北野老師簽定了協議不再見面。
影版安排他們在三年後再次相遇。
雖然北野老師打算這次要離婚和紗和一起。
可是兩個人同居的生活也沒有很美好。
兩人互相猜疑,紗和擔心北野和老婆有聯繫,北野懷疑紗和和其他人“搞曖昧”。
“我背叛過別人,所以我沒有辦法相信你不會背叛我。”
而且除了這個,無論劇版還是影版,《晝顏》都有寫那些被出軌者背叛的人。
紗和的婆婆曾經“被出軌”。
雖然為了兒子沒有離婚,可是她一輩子都恨那個睡在她旁邊的人,一輩子都不幸福。
還有出軌家庭的小孩,也是很可憐的。
利佳子離家出走以後,她的女兒每天都喊著要媽媽。
被傷害得最深的,應該是北野老師的妻子乃里子。
她聰明、漂亮,年輕輕輕就當了副教授,但就因為太強勢了,北野在她身上找不到自信就出軌了。
接受不了這個現實的乃里子,抓狂過、撕逼過、甚至還自殺過。
但還是無法阻止北野的離開。
無計可施的她,在電影版裡只能選擇開車和北野一起“去死”。
結果,北野死了,她殘了。
她對紗和說,我一輩子都會恨你。
這就是被出軌者的怨恨。
很多人不喜歡影版把男主角弄死這結局,覺得太狗血,太致鬱,太政治正確了。
但我卻覺得,這很真實,也很合理。
就算是真愛又怎樣,傷害就是傷害,錯誤就是錯誤。
用出軌去解決婚姻問題本來就是一個自私又懦弱的行為,你無法指望它能帶來幸福。
(講真,現實中有多少出軌的人是可以幸福快樂在一起的?)
能拍出這一點,就說明《晝顏》並不是要鼓吹出軌,而是要還原出軌。
3
「《晝顏》到底要表達什麼?」
拍的是出軌,但出軌者最後都bad end了。
《晝顏》到底要表達什麼?
就是要告訴我們:“出軌者不得好死嗎?”
△《晝顏》說“出軌是沒有出口的愛情”。
不不不,不是這樣的。
儘管《晝顏》的結局,對於我們這些看慣了大團圓結局的觀眾來說,不是那麼的友好,但我覺得它裡面還是有很多正面的意義的。
首先,是強烈的女性意識。
它希望通過幾段失敗的出軌/婚姻,引起的是大家(特是女性)對自己婚姻觀的反思。
“我們到底希望在婚姻中得到什麼?”
△利佳子就說自己是不願意放棄女人這個身份才想要婚外情的
《晝顏》裡兩個女主角紗和、利佳子,就是一開始沒有想清楚的人。
紗和以為自己想要的是平凡(所以才找了個平凡的丈夫),但其實她嚮往浪漫、激情。
△紗和老公最後同意離婚是因為他意識到兩個人想要的東西根本不一樣
利佳子以為自己想要的是寬裕的生活,但其實她想要的是尊重。
我們會產生這樣的錯位,就是因為我們亞洲女性長期以來被陳腐的家庭觀捆綁得太厲害了。
就像我們之前在黃聖依那篇文章裡寫得那樣(文章戳這裡),太多人覺得帶娃、做家務、照顧家庭全都是女性的責任(包括女性自己)。
但其實,女性現在已經有自己的價值觀,也有獨立的經濟能力,僅僅只是做個好老婆、好媽媽這樣的人生追求,其實已經滿足不了她們。
之前,最高人民法院公佈了一項統計就是:
2017年有140萬件離婚官司,其中75%都是女方提出的。
離婚最主要的理由是“感情不和”,不僅僅是出軌,還有“三觀不合”“性格不和”“婆媳關係不和”等等。
這說明,我們女性對婚姻已經有更多的主導權,大家對婚姻的期待,早就不是物質穩定,而是更多精神層面的追求。
在女性經濟能力和自主意識已經發展的情況下,如果我們再用過去那一套——
“到了年齡就要結婚啦”“結婚找個老實人最重要”“結婚要看條件”等等,所謂上一代“正確的”婚姻觀去要求她們,自然就會發生《晝顏》裡面這樣的悲劇。
所以,無論是擇偶也好,結婚也好,我們最重要的,還是知道自己想要什麼。
千萬不要為了得到世俗的肯定,為了得到“女人的終身幸福”之類的標籤去結婚。
此外,除了要重視女性在婚姻中的感受外,《晝顏》還強調了一點很重要,就是獨立的能力。
全劇裡面只有紗和最終一個人衝破牢籠得到一個相對“美好”的結局,是因為她是裡面唯一一個敢於面對現實的人。
利佳子沒有獨立的經濟能力,她離不開她老公。
北野是懦弱的。
他到電影版的最後,都沒能和他那個不愛的老婆離婚。
唯有紗和,在知道自己的婚姻千瘡百孔之後,做了那個主動離開、主動改變的人。
無論是劇版還是影版,她都可以離開北野,離開她原來的家庭,一個人獨立生存下去。
而這大概也就是《晝顏》最想表達出來的東西:
無論是婚姻還是生活,自我意識、獨立始終是最重要的。
因為當深陷困境的時候,可以挽救我們的,從來不是無望的愛情,不是冷漠的婚姻,而是自己那一顆堅強而充滿韌性的心。
不要覺得女王我又在撒雞湯。
寫完《晝顏》之後,我最後再給你們說一個“三觀不正”的真實故事:
我有一個朋友,叫H。
她在十年前大學畢業不久就結了婚,當時她的老公,人很好很老實,但是家庭條件和生活興趣方面卻和她相差太遠。
她就和紗和一樣,覺得自己在婚姻中得不到重視,結婚三年之後就出軌了,對象是一個結了婚的老闆,很有錢也很有情趣。
她覺得那是真愛,就憤然離婚,苦苦等那個男人,可等啊等,等了兩年男人還是不離婚。
結果有一次,她無意中發現了對方老婆的微博,然後知道那男人和家人每天都在秀恩愛,根本沒有離婚的意思。
知道真相之後,H絕望了,她和那男的分了手,把工作也辭了,決定一切重新開始。
這期間,她曾經痛苦得要吃安眠藥才能睡覺,每天哭哭哭只能長期要找心理治療。
直到最近這兩年,H終於慢慢走了出來,她找到了更好的工作,也找到了一個真心愛她願意接納她一切的男朋友。
過去那段離婚出軌的經歷,現在看來就像是一場噩夢。
▶ 我問H,你後悔嗎?
她說:“最後悔的不是離婚,而是當初嫁了一個並不是那麼喜歡的男人。”
▶ 那你怎麼看出軌?
“現在身邊如果有人說她要出軌去尋找真愛,我都會勸一下。”
“我不會再傻傻地覺得出軌就是真愛,退一萬步就算真是真愛,在一起的方式不對,也不可能有幸福。”
▶ 你現在過得好嗎?
“有好有壞。”
“壞的是我現在還有陰影,總是在晚上夢到有人打我,說我破壞別人家庭。”
“好的是,過去的經歷讓我變堅強了。”
“我學會了珍惜,學會珍惜現在對我好的人。”
▶ 如果再給你一次機會,你還會出軌嗎?
“不,打死都不會。”
而你們呢?
如果你們是紗和或者利佳子,面對痛苦的婚姻,你們會選擇出軌嗎?
而你們又是怎麼看《晝顏》的?
留言區告訴我吧。
花痴女王 | 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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