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漢魏洛陽故城的西北角上,有一座充滿傳奇色彩的角城。
她的名字與知名武俠小說家金庸先生的筆名同音,而在這座城中發生過的故事勝似小說家筆下流淌出的文字,情節跌宕起伏,引人入勝。
她,就是金墉城。
![「漢魏洛陽故城」寂寞梧桐鎖金墉,蘭陵入陣曲成空](http://p2.ttnews.xyz/loading.gif)
金墉城的修築可追溯至三國曹魏明帝時期,建造目的類似於鄴城西北的銅雀三臺,其建築面積在不同時期有所區別,大致可分為甲乙丙三座城。
根據《中國考古學三國兩晉南北朝卷》中的材料顯示,最南的丙城位居原漢城內西北隅,結構屬於魏晉時期,另外兩個小城處於漢城之外,始建年代皆不早於北魏。
金墉城利用了邙山的居高之勢,能俯瞰洛陽內外,曾是重要的防守要戍。
在後世的考古之中,這裡也曾發現遺址處留下的馬面構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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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城歷經曹魏、西晉、前趙、後趙、東晉、前燕、前秦、後燕、後秦、劉宋、北魏、南梁、西魏、東魏、北齊、北周、隋、唐等多個政權之手,不論東西分裂還是南北對峙,都是兵家必爭、戰火不休之地…
此外,金墉城亦有別宮的性質,與那些帝王將相的生死幾乎緊密相連,不可謂非神奇之城。
因為喜歡魏晉南北朝時期的故事,所以一直很想去尋找金墉城,去想象下當初西晉為什麼動不動用她來關人,想象下五胡十六國時期與這裡擦肩而過的那些英雄們的事蹟,想象下北魏孝文帝遷都時留宿過的地方,想象下《蘭陵王入陣曲》中被圍困的主角…
上一次來洛陽,沒有走到這座西北角的重要城豎遺憾頗多,所以這次來洛陽時,金墉城就成了我重點想去的地方之一。
9月14日,眼瞅著太陽將要下山,我們頭車的幾人仍不忍因為用餐耽誤時間,便先行驅車前往了翟泉村附近,想探路一下金墉城的城垣。
從地圖顯示來看,翟泉村的東北側,清晰的夯土層尚留有痕跡。
不出意外的話,那裡應該就是漢魏洛陽內城的西北角,也是我們今日想要尋找的金墉城遺址所在之處。
車行向北,穿過伊水,洛水,上了國道,不覺間已進入了漢魏洛陽的內城之中。
洛陽,因城池位於洛水之北,故而得名。
漢魏洛陽故城最早的記憶源於西周時期,她曾是東周、東漢、曹魏、西晉、北魏時的國都,前後沿用1600年,經歷了多次戰亂損毀,到隋唐時期,因為新城的營建最終被遺棄。
臨近宮城遺址,我們將車停靠在橋邊,下車遠眺起國道北側的斷壁殘垣,試圖想象曾經寬闊的銅駝街和那高聳威嚴的宮城之門閶闔。
菜田包裹中,那土色清晰,因為近年的修復重建工程,也已初見雛形…
不久的將來,這裡應該會成為開放性的遺址公園,作為絲路的重要開端之地,迎來送往前來拜謁的人們。
城郭崩毀,宮室傾覆,繁華的都市融進了農夫耕老開墾的荒田之中,總免不了令人咦噓。
西晉時期,就曾有先知之人見微知著,知天下將亂,指洛陽宮門銅駝,嘆曰:“會見汝在荊棘中耳!”
而很快,“荊棘銅駝”的預言在八王之亂、永嘉之禍的相繼到來中應驗,雖然後來的這裡曾在北魏到隋間得到過短暫的復興,卻仍逃不過古老城市千載後相似的命運…
剛剛在車上,X哥就說這點應該有火車,不想,在我們遠眺之時,隆隆之聲便沿著隴海線傳來…
一眼千年,望不見宏偉洛陽的輪廓,只見得現世的列車飛快斜穿過昔日城市的廢墟,將那些黃昏裡對洛陽城的美好幻想一一打破…
待到一切歸於寂靜,我們這些過客也該啟程了…
下了國道,轉向向北的鄉道之上。
宮城的身影與太極宮的輪廓在窗外劃過,偶遇城中出來的大嬸兒,奈何時間緊迫,來不及前去一觀。
短暫地記錄下眼前的景色,我們繼續向北向西…
金墉城的三座小城實際彼此門道相通,丙城南門的大道可以通向北魏時開的洛陽西邊北一門——承明門。
承明者,是因曹植之詩:“謁帝承明廬”而來。
北魏孝文帝遷都洛陽之時,宮闕未就,所以住在了金墉城中,而這座城指的應該以金墉城最早的丙城為主。
時,為方便與城西王南寺的沙門論義,孝文帝元宏開闢新門,王公卿士常迎駕於新門,元宏便因曹植之詩,將此處改為了承明門,門的位置基本是後世翟泉村的東南角。
承明門前東西向的大道,則是通向翟泉村東南角的那條田路。
但這條道因為留存的痕跡偏窄,又離我們想去的金墉西北角略遠,所以我們選擇了這條路北側修葺過的另一條通向村子。
它,更像是切著洛陽城北城牆而來的。
光影暗淡,將車子停在村口,我們與附近的村民諮詢一番,便帶上手電,按著剛剛大嬸所指的小路,步入通往金墉的田道…
千載河流變化,水道乾涸,故城廢棄,如今樹木林立,菜花覆野,不見榖水繞城。
行走於此,忍不住遐想腳下之路千年來的風景…
這條路,或許曾經在洛陽城西之外,抑或是在曾經的城牆之上吧。
腳步匆匆,在漸暗的光線下,在淒涼荒蕪的田景中,我試圖勾勒出金墉的模樣。
很多記憶在不覺間變得清晰,可也讓人難以捕捉,難以追憶。
於我而言,金墉城最深的記憶源於一首曲。
那曲子漂洋過海,直到今日仍在日本一些地方被後世演繹…
金戈鐵馬,如傍晚荒野中吹來的風聲,如曾經黃河飄來的濤聲,訴不盡東西魏以來的邙山烽火,歌不盡周齊冬日裡金墉外的對峙,更說不盡因此城而一舉成名的那位北齊蘭陵王——高長恭。
公元564年,是北齊的河清三年,也是北周的保定四年。
那一年,在突厥的壓力下,北周背棄承諾,再度聯合突厥伐齊,並且很快就兵圍洛陽。
時洛陽守將獨孤永業閉門不戰,與周軍相持。
為了解洛陽之圍,當時的齊主,北齊武成皇帝高湛先派遣了蘭陵王和斛律光前往救援,但二人見周軍之勢不敢妄動,直到等來了北齊的另一位名將段韶。
於是趁著清晨,段韶帶軍登上邙阪,因正遇到周軍重甲,便以輕騎誘敵,重創周軍。
隨後,蘭陵王高長恭為中軍,率五百騎入周軍,至金墉之下。
因被圍甚急,城上人又不識,長恭免冑示之面,城上乃下弩手救之,遂大捷。
為了慶祝此戰勝利,武士共歌謠之,為《蘭陵王入陣曲》。
此曲演繹的故事,便當在我們所在之城的西側甚至北側…
傳說裡,蘭陵王長恭因樣貌太美,所以打仗時會佩戴猙獰的鬼面具用來威懾敵人。
但實際北朝的鐵面甲冑在當時很流行,樣子有點像羅馬風格的頭盔,帶上後面部被遮擋嚴重,很難被識別到臉。
北朝的很多戰爭記載裡都有免冑之說,所以關於蘭陵王帶面具的記載是否為真值得推敲。
可這一點卻絲毫不影響蘭陵驍勇的形象和金墉這座城的戰略地位…
蘭陵因為金墉之戰成名,金墉也因為蘭陵閃亮…
只可惜蘭陵在金墉之戰的突出表現引來了高緯對他入陣太深的問話,蘭陵也因此將國事稱作了家事,終因金墉引來殺身之禍。
以此始者,以此而終,突破了金墉之圍,又因她成名的蘭陵,卻逃不過君王的猜忌,逃不過金墉帶給他的命運…
這,也是一種無奈吧…
在金墉的邊緣上亦步亦趨,回味著那些血腥往事。
昔日流血之處,於今已是不一樣的光景,現世的安寧與祥和恐是魏晉南北朝時的人窮盡一生難以追尋到的生活…
那些過往,那些屬於這座城的記憶,雖隨著離去的人們長眠在黃土之下,卻也留下了許多悵然供後世的我們品懷。
記憶裡關於這座城最早的記憶,源於一座牢和兩個女人的故事…
第一個女人據說樣貌醜陋,兇悖善妒,手腕也是狠辣至極。
她曾將不少人害死在金墉城裡,而最終她自己同樣葬身在了金墉,成了西晉滅亡的那根導火索。
第二個女人應是品貌俱佳,處事獨道之人。
她曾多次被廢被幽於金墉城中,卻又多次活著走出了金墉,最終還成了他國的皇后,收穫了一段並不被傳頌的愛情…
她們,是西晉惠帝司馬衷的皇后,也是那場八王之亂的挑起與經歷之人。
時間可以上溯到西晉的永平元年(公元291年),那是晉惠帝登基的第二年。
司馬衷是歷史上著名的傻子皇帝,最有名的事蹟就是在饑荒之時說出“何不食肉糜?”的經典問句。
估計是司馬衷實在難堪皇帝之任,周圍的輔臣,外戚,皇后都不得不多幫他操些心,以至於這操心演變下來就成了自古都很慘烈的爭鬥…
司馬衷的第一任皇后賈南風剛剛成為皇后的時候,輔政大臣之爭已經在皇太后之父楊駿的勝利中暫告段落。
因為楊駿專權,賈南風這種性酷虐,又有想法的女人也從不是坐以待斃之人。
所以在這場角逐中,這位醜皇后就聯絡起了藩王,幫著無能的丈夫把楊駿給殺了。
或許因為早年的嫌隙,加之皇太后在此期間飛箭系書通知了家人,所以賈后便以此矯詔,將廢皇太后貶為庶人,徙於金墉城,告於天地宗廟,並在第二年將廢太后害死於金墉城中。
除掉楊駿的賈南風並沒有滿足,為了獨攬大權,她又先後除掉了陸續擅權的親王與大臣,拉開了八王之亂的序幕…
而後,因為擔心自己無後的問題,賈后又開始了新的謀劃,並於元康九年(公元299年)廢皇太子遹為庶人,將其三子幽於金墉城,殺害太子之母謝氏等人,不久便將太子害於許昌。
自古帝王家無情,在權力的爭鬥中,在慾望的膨脹下,也向來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面對無能的丈夫,面對專權的外戚,面對自己的家族,面對未來未知之事,我想很多事不容賈南風細想,不論是為丈夫的能力、為自己的未來,還是為家族利益打算,她在走上這條皇后之路,在開始攬權時便已無法回頭了。
自古成王敗寇,無能的亡國之主也總會被後世找個女人相伴。
八王之亂的由來與結局是眾多因素所致,只是賈南風無疑是最好的那根導火索,這也註定了她後世的罵名。
最終,賈后被趙王司馬倫廢為庶人押去了金墉,用一杯金屑酒在這座她害了多人性命的城中結束了自己的一生…
而在她死後,司馬倫等人為司馬衷選了第二任皇后——羊獻容。
做一個傻子皇帝的皇后,做一個傀儡帝王的皇后,即使身份尊貴,又有誰會真的願意?
但於獻容,她似乎沒有什麼選擇的權力。
帝王后宮,世家聯姻,一直就是各方勢力粉墨登場的舞臺,於她如此,於她的家族更是如此。
永寧元年(公元301年),剛當上皇后不久的羊獻容就因為趙王司馬倫篡帝位,瞬間成了太上皇后,和自己的傻丈夫被遷於了金墉城,金墉城也因此有了永昌宮的名號。
緊隨其後,趙王的篡位激起了司馬家諸王們的野心,齊王司馬冏、成都王司馬穎、長沙王司馬乂、河間王司馬顒、東海王司馬越等人一個個開始加入到這場奪權的爭鬥中,也一個個用自己的方式與這座金墉城產生了或多或少的故事,其中幾人最終的結局便葬身在這座城中…
在此期間,羊獻容因為家族涉及到擅權,也被推上了風口浪尖,幾經廢立,屢次遷居金墉之中。
金墉城是一座神奇的圍城,她困龍困鳳,也迎龍迎鳳…
很多人想衝進去卻衝不進去,很多人想逃出來卻也逃不出來…但再怎麼牢固的城也有攻克的可能,也有她費了心思都困不住的人…
羊獻容便是這樣幸運的存在。
與賈南風不同,與那些困死在金墉城中的王侯們不同,她幾次險象生還,轉危為安,從這座城中走出。
最終,在前趙攻破洛陽時,她被俘被擄,成了劉曜的妻子,備受寵愛。
思及百年後北魏孝文帝曾與侍臣升金墉時的調侃之言,金墉中想來也是種植有大量的梧桐、竹子,並且長勢繁茂的地方…
鳳凰非梧桐不棲,非竹不食…
而獻容似乎正是在此城中涅槃而生的鳳凰,經歷了大起大落,做了兩朝皇后,終於在未來的日子中得以享受幸福安穩,並且平淡而終。
不覺間,道路兩側出現了欄杆,繼續向前便聽到了犬吠之聲。
進入一處小院,左手邊已出現了城垣的痕跡,而路也有了上坡的趨勢。
現在的金墉西北角被一個果園承包,圈在了一片鐵絲網中。
許是我們人數略多,打擾了這裡人的休息,也可能是先前有日本人來這裡參觀過寫了什麼,導致承包此處的大哥看到我們進來拍城垣便不太高興。
努力嘗試溝通多時無果,大家只得遺憾離開。
好在,金墉城的遺蹟不僅僅存了西北一隅,東北的方向也留有城垣的痕跡。
於是折返來路,又開車迂迴,這一折騰,天也擦黑了許多。
爭分奪秒地重新進入東側城垣的鄉道,不想這側城垣殘存的痕跡更長一些,還沒行出多遠,被草木覆蓋的城垣夯土就出現在視野裡。
那輪廓在黑暗裡漸漸變得模糊,卻反倒多了些滄桑之氣。
翻找書卷中的內容,金墉城中曾有百尺樓、光極殿等輝煌建築,奈何在千載之後這些建築沒於尋常巷陌之中,田野的西側已無處尋跡。
田野的東側,有洛陽壘、劉阿斗的陵寢,可惜當時的我們並沒來得及尋找。
再向東不遠,是洛陽城北門之一的大夏門外。
當初爾朱榮被殺時,爾朱世隆等人逃出洛陽還在這裡發生過戰鬥。
一路沿著左手邊高低起伏的城垣前進,快達到北頭的時候,天已經完全黑了…
打開手電和手機的燈光,勉強看清眼前的景色。
一直以來,我以為來金墉時,我一定會是齊國這邊的,所以應該是像獨孤永業那樣站在城上,不想第一次與金墉的擦肩卻繞到了城外,成了周國的人…
但轉念一想,蘭陵,斛律和段韶當初皆是在城外,或許就在這裡馳騁過。
更何況,當初高歡、宇文泰、宇文憲一類的人一定來過這裡,在洛陽城外打得不可開交…
金墉往西,往北,往東,應該還能找到那些耳熟能詳的地名,想想也挺讓人精神的。
踩著田地尋到了金墉的東北角。
黑暗裡,高大的夯土在手電的光照下顯得慘白…
白灰在不覺中滲出了土層,樹木掩映裡,仍可見她高大的身軀。
有些莫名的激動,卻又難免為金墉神傷…
W少俠提醒著大家附近樹木上有支撐的鐵絲,小心刮到,便繼續向西開路…
夜色悽悽,偶有鳥叫蟲鳴之音響起,聽起來格外清晰。
沿著金墉的北牆,看著眼前的夯土走勢,眼睛已經有些溼潤…
時光總是殘酷無情,儘管剝落了她的外衣,卻掩不住她堅固守望於此的心…
我仍能感覺到這座城曾經的驕傲,感受到她千百年來欲言難言的悲傷,聽到風在訴說著她的故事,傳唱著她的遺音…
洛陽是要衝,不論地理位置還是歷史意義都不容忽視,而金墉於洛陽而言更是守護之城,歷史上守護此處的將領往往都是王親或者名將,而一旦洛陽被圍,那些將領們便會登上金墉,指揮防守…
在我的印象中,可與這座城匹配的其中一位守將便是北齊的洛州刺史——獨孤永業。
獨孤永業是個如狐狸般狡猾的人,他常常春提出兵卻秋末突襲,在周齊早年的戰爭中常常登場,並且一直以來讓洛陽處於難以攻克的堅城地位。
公元575年,北齊的武平六年,也是北周的建德四年…
那是北周武帝第一次親征伐齊,因為沒有聽取先攻晉陽的建議。
宇文邕兵發河陰、洛陽等地,最終被阻城外,久攻不下。為了突破困局,他曾親自帶兵攻打金墉城…
當時,應該就是在這座城的內外,獨孤永業與周軍進行了喊話,並且利用連夜趕製兩千多個馬槽的方式嚇得周軍以為援兵將至,匆忙退走…
可惜,兩年之後,宇文邕再次伐齊之時,高緯沒有在危機時刻聽取由獨孤永業領洛州兵趣潼關,揚聲趣長安的建議,導致平陽、晉陽失守後,最終,連曾經不受降的獨孤永業也直接投降了周軍…
北齊因此失去了洛陽的屏障和翻盤的機會…
想到北齊的那些悲傷往事,又免不了一陣感慨,頓覺眼前這城承載了太多沉重的內容…
繼續向前走了些時候,城牆的遺蹟又一次被鐵絲網攔住,想來我們已經走過大半,前方便是果園了…
站在附近的城牆下,抬眼間望不到黑暗裡城牆的邊際。
城牆高百尺,我無法想象當初的周人要如何攀上雲梯登上殘高尚且如此的金墉,無法想象獨孤永業這種善謀之人會用多少方式來守護這座城,更無法想象金墉外戰死的白骨…
站於城外的我,何時方能站在金墉之上,望盡洛陽城內外的景色,遠眺邙山的逶迤之勢,再暢想當初的那些故事呢?
一場尋尋覓覓,就在悵然的氣氛裡,在無邊的黑夜中畫上句號…
回程的路上大家一直無言,彷彿還沉浸在思緒之中,無法出來。
拐到東側的田路上,我和B姐姐互相勾著,在田邊深一腳淺一腳,有節奏地行進著……
許是多年來心願實現,突然間,我鬆了口氣,不知怎地就冒出了句:“太爽了!終於看到了金墉!還挺滿足的!”
不想這一句打破沉默的話一下引來了共鳴。
B姐姐聽後開懷大笑,說她也是,剛才她竟然在我們不知道的時候邊看邊哭,已經流了幾番眼淚…
於是大家在黑暗裡聊著小時候好奇金墉城為啥老用來關人…
從金墉聊到書籍,聊到毒酒的化學成分,就這樣歡歡樂樂回到了車上。
打開記錄儀,看到我們幾乎繞了金墉一圈,真是開心不已~
對照著博物館和文獻上的圖,我們感覺我們走得應該是金墉城的甲乙二城輪廓。
天色已黑,今日已來不及再前往洛陽其他地方。
看到金墉的滿足與喜悅此刻盈滿車間~
大家愉快地決定回城裡吃頓水席大餐,好好犒勞今日的自己,至於其他行程就交給明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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