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17 從鋼廠子弟到頭號殺手——是什麼讓聰明人白寶山一次次誤入歧路

大家好,我是說客。上一回說了電視劇《中國刑偵一號案》

今天,接著講一講,該劇取材的真實案件及主犯白寶山的故事。

白寶山,1958年11月6日出生於北京市石景山區,祖籍河北徐水。是重大連續殺人案犯人,是一個在中國刑偵史上有座標地位的殺人犯。

1958年出生於北京市石景山區一個工人家庭,父母都是北京鋼鐵公司的職工。

1960年,3歲父親病逝,母親生活艱難,將白寶山送到老家河北省徐水縣。隨後母親改嫁。

1971年,14歲回到北京,開始上小學一年級,自尊心受到很大傷害。

1973年,16歲輟學,在一家街辦的醬菜廠當臨時工。

1976年,19歲被石景山區第一電碳廠錄用,成為一名裝卸工。

1981年,24歲結婚,妻子是石景山區第一電碳廠女工。

1982年,25歲妻子產下一對龍鳳胎。

在工廠期間,因為他不愛說話,幾乎沒給人留下什麼印象。廠里民兵搞訓練,白寶山參加過一次實彈射擊,用 五六式半自動步槍打靶,每人打三發子彈,他居然打了個優秀。那次之後,白寶山千方百計向親戚借到一支氣槍,下了班就揹著槍到附近的林子裡去轉悠,打鳥。一 年之後,他的槍法練得極準,15到20米內,槍響鳥落,彈無虛發。夜裡他不睡覺,用氣槍瞄著打老鼠,一槍能把跑著的小老鼠打死。

家庭生活的貧困,對白寶山的心靈產生了無法排除的負面影響。加上他的“蔫大膽”的性格,排斥外界的陰暗心理,以及周圍環境的影響,他開始了盜竊。

1982年12月,白與張某在居民區盜竊晾曬衣服2件,價值10元。

1982年12月16日,入室盜竊鳳凰牌自行車1輛,價值110元。

1983年,26歲 1月21日,白與張某連續撬鎖3起,盜竊天鵝牌坤錶1塊,舊皮夾克1件,真絲被面2塊,尼龍雙人蚊帳1頂,尼龍自動傘1把,女式高跟鞋等共70餘件,價值500元。

1983年3月8日被逮捕。

1983年9月9日,因搶劫、盜竊罪,判處有期徒刑4年。

在獄中被揭發出犯有餘罪,包括:

一、1982年12月17日夜,在古城前街某號院內,偷玉米3書包,被事主發現,追至門外。白用木棍猛擊事主頭部,致使顱骨線形骨折,頭皮裂傷,縫合9針。

二、1982年底,白夥同石某,在石景山綜合修配二廠一車間,盜竊手推車外胎170條,車軲轆兩個,價值3150元,運出銷贓,得款2855元。

三、1982年8月8日,白夥同石某,偷盜牡丹牌12英寸黑白電視機1臺。

四、1983年1至3月,白夥同石某等,偷盜工廠倉庫內管件,閥門160件,價值1900元,偷盜圓木1根,銷贓得款500元。

北京宣武區人民法院判白寶山搶劫罪5年,盜竊罪7年,兩罪合併執行有期徒刑11年,與前盜竊罪4年合併(自1983年3月8日起,至1997年3月7日止)。

正是因為那次偷玉米,打傷了事主,性質變成搶劫。這次加判對白寶山刺激極大,對社會產生了巨大的仇恨。

從鋼廠子弟到頭號殺手——是什麼讓聰明人白寶山一次次誤入歧路

1991年,也就是在宣武區人民法院宣判加刑的五年之後,白寶山被遣送到大西北,在新疆石河子新安監獄服刑。分配在監獄的草場內放牧,有自由和時間可以和獄友交流。努力學習武器知識,有時還將跑進監獄領地的羊扣押,要求牧民用彈藥交換。

大約在1992年間,白寶山接到當時僅十歲的女兒的一封來信,女兒在信中向他訴苦。白寶山讀完信後痛哭了一場,發誓要讓兩個孩子過上好日子。

於是,白寶山著手做著各項準備工作。他知道,要作大案,沒有文化知識是不行的。小時候他不肯讀書,進了監獄卻臥薪嚐膽,堅持把文化課學下來,達到了能讀書能看報的水平。

在白寶山“預想”的那些案件裡,必須有武器。白寶山向往的不是普通的槍,而是火力猛、威力大又攜帶方便的槍種。還要有車,有高超的射擊技術和駕駛技術—— 這都是前期準備的“必要條件”。在監獄裡不可能搞到槍,也無法學習駕駛技術,但他可以學習槍械知識,還可以設法收集子彈。

新疆的勞改監獄,把犯人分為“收監犯”和“零星犯”兩部分。部分零星犯夜裡不收監,又叫外宿犯。他們有單獨與外界的農牧民接觸的機會。白寶山就是利用這個 條件,趁機“買”到步槍子彈、機槍子彈和手槍子彈,並把它們藏匿起來。弄到子彈,只解決了他“預謀犯罪”構思中的一個環節,他還要熟悉槍械的性能和使用方法。

這一點上,他充分利用了服刑前曾在某軍事單位工作過的室友。據這位室友回憶,白寶山對各種型號的槍支都有著濃厚的興趣,“求知慾”極強。

白寶山在監獄裡的這些準備工作是在暗中進行的,他利用自己的不善言談,把自己偽裝起來。在一個時期內,他在監獄裡屢受好評。

1993年初,經新疆生產建設兵團農八師(即石河子市)中級人民法院裁定,減刑一年。

從鋼廠子弟到頭號殺手——是什麼讓聰明人白寶山一次次誤入歧路

1993年9月,與白寶山一起放牛的李寶玉突然失蹤了。獄方對李寶玉失蹤事件進行了調查,李寶玉並沒帶走任何東西,況且他還有一年就服刑期滿了,按照常理,犯人在這種時候沒有特殊理由,是不會逃跑的。雖然存在著許多疑點,因找不到其他證據,事情最終仍以李寶玉脫逃定案。

李寶玉因何失蹤,最清楚底細的人,莫過於白寶山。

大約在一週之前,李、白二人發生了爭吵。李寶玉打了白寶山一拳,白寶山沒有還手。李寶玉說:“是爺們兒你也犯把脾氣給咱瞧瞧,別淨給北京人丟臉。”白寶山 說:“行,你等著,這幾天我就犯把脾氣給你看……”事情不了了之了。李寶玉認為白寶山不過是說說而已,他犯脾氣能犯到哪兒去?

白寶山第二天就著手準備。他一聲不吭,揹著人在牛棚後邊挖了一個長寬各一米、深約兩米的土坑,然後,把200元錢塞到牛棚的牆縫裡。

傅克軍放牛去了,白寶山來找李寶玉,說:“我的錢藏在牛棚裡,摳不出來了。你幫幫我,弄出來我請客。”李寶玉認為這是白寶山在討好自己,就跟白寶山走進了 牛棚。他問:“錢在哪兒?”白寶山指了指牆縫。李寶玉低頭往裡邊瞅,錢捲成一卷,果然在牆縫裡,用手指是摳不出來的。他找到半截細鐵絲,彎個鉤兒,貓腰幫 著白寶山鉤錢。

這時白寶山站在他的身後,摸出事先準備好的鐵錘子,對準李寶玉的後腦就是一下。李寶玉翻翻白眼,一聲不吭地栽倒在地。白寶山掄起鐵錘,對準李寶玉的頭部連 續又打了四五下。白寶山看李寶玉被打死了,就把他的屍體扛出牛棚,扔進他事先挖好的土坑裡。土坑邊上放著一把鐵鍁,三下五除二,沒用半個小時就把李寶玉的 屍體埋好了。

一切都收拾停當,白寶山坐在牛棚外曬太陽。

1994年3月22日——距李寶玉失蹤僅半年,另一個與白寶山一起放牛的傅克軍再次失蹤。這次引起了中隊的警覺和重視。

當時在牛房放牛的共有四人,白寶山、傅克軍、秦百川和田守水(後兩人為化名),四人全是北京調犯。3月20日晚上9點鐘,秦百川和田守水就回監號了——他倆不是外宿犯。當夜,在牛房住的只有白寶山和傅克軍兩個人。

21日早晨,秦百川來牛房幹活,沒看見傅克軍。他問白寶山,白寶山說:“傅克軍去團場送牛奶了。”中午,傅克軍沒回來,但誰也沒意識到傅克軍會失蹤。這天 白天,秦百川發現傅克軍的被子褥子枕頭都不見了,問白寶山。白寶山說:“傅克軍走時都帶走了。”秦百川起了疑心,他想,傅克軍去送牛奶,帶被子枕頭幹什 麼?田守水也是一大早就過來的,他去打掃牛棚,發現牛棚已收拾乾淨,地上還灑了水。白天,監獄的焦中隊長過來一次,談今年承包的事。因傅克軍不在,田守水 說:“等克軍回來,大家商量商量再定。”到了晚上8點,仍沒等到傅克軍。田守水、秦百川一同回了監號。

到了22日晚上,白寶山才向中隊報告說:“傅克軍自21日早晨外出,至今未歸。”晚上11點,監獄的魏中隊長、焦中隊長帶領武警把白寶山、秦百川、田守水 三人收監,說:“傅克軍跑了,中隊要對你們進行審查。”當晚,魏中隊長安排另一名姓唐的犯人住進牛房。夜裡,唐某躺在傅克軍的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總覺 得有什麼氣味刺激著他。他伸手在土牆上抹一把,覺得腥乎乎的,打開燈辨認一番,發現牆上有許多噴射狀的汙點,像是血跡。再仔細檢查,在房子的頂棚上也發現 了同樣的汙點。他嚇壞了,一夜未眠,第二天一早就向中隊做了報告。

事情上報到獄政科和142團場派出所,當天就對牛房進行了檢查,牆壁和頂棚上的點狀痕跡,經化驗確定是人血(其中夾雜著雞血),同時,在傅克軍的床鋪底 下,找到未被帶走的700元人民幣。有人反映,21日清晨,看見白寶山在院裡燒棉被或大衣那樣的物品。此外,中隊在牛棚的頂棚上,搜出步槍子彈、機槍子彈 和手槍子彈共95發。

因出事當天只有白寶山與傅克軍兩人住在牛房,白寶山自然成了重點嫌疑對象。

獄政科王永康副科長提審白寶山,審訊工作持續了十幾天,白寶山態度死硬,只交代了藏匿95發子彈的問題,拒不承認與傅克軍失蹤有任何瓜葛。勞改中隊和獄政 科曾判斷傅克軍遇害,屍體可能用馬匹馱到周圍的荒野裡掩埋掉了。他們在監獄周邊的可疑地段進行搜索,並動用了警犬,未能發現傅克軍的屍體。同時,據監獄的 犯人反映,傅克軍跟白寶山的關係時好時壞,兩人也沒什麼深仇大恨,按說白寶山不會殺人。

事實上,傅克軍就是被白寶山殺害的,他採用了與殺李寶玉同樣的方法。3月20日深夜,黑暗中白寶山爬了起來。傅克軍睡得爛熟,他微微地打著鼻鼾。白寶山低著頭看他一陣,慢慢地舉起了鐵榔頭,狠狠地砸在傅克軍的腦袋上。傅克軍長長地哼了一聲,就沒了氣息,那身死肉也鬆垮下來。掩埋傅克軍的屍坑已經挖好,打死傅克軍之後,白寶山拿著鐵鍬出去,又把土坑整理了一遍。再返回牛房,白寶山嚇了一跳。傅克軍又起來了,他一動不動地坐在木床 上。但他反應遲鈍,兩眼直瞪瞪的,似乎想弄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白寶山的鐵榔頭又砸過去,因用力過猛,竟把半個榔頭砸進傅克軍的腦殼裡——這就是造 成鮮血四濺的原因。傅克軍再次倒下,鮮血立刻染紅了他的被褥和枕頭。白寶山沒有開燈,他把傅克軍的屍體揹出去,埋到坑裡——這個土坑是緊貼著牛棚的牆根挖 下去的,距牆皮不到半米遠,挖了兩米深。處理了屍體他才覺得這事做得有漏洞,他弄出了血,傅克軍的被子、褥子、枕頭上到處都是血。他坐了一陣,便把染血的 鋪蓋抱出去,點火焚燒了,用沙土把灰燼埋了起來。凌晨時分他又在牛棚周圍搞了衛生,灑上水——這就是後來田守水看到的情景。

這次,白寶山的疑點太多,但是,監獄方始終沒有尋找到傅克軍的屍體,無法確認他已經死亡。白寶山又態度死硬,拒不認賬。監獄方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無法給白寶山定罪。兩年過去了,傅克軍失蹤案只能作為“懸案”掛到一旁。

因傅克軍案,白寶山被單獨關押了125天,寫過保證書後,繼續回去放牛。

1996年3月7日,如期提前一年獲得釋放。此年白寶山39歲。

這回講道這裡,敬請關注下一回:竊鉤者誅,竊國者侯——頭號殺手白寶山犯罪紀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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