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順手提起一根板凳，好久沒打架了，都快忘記架是怎麼打的。旁邊幾個女生都嚇得尖叫起來。
打架不是沒見過，可這種上來就打，一點餘地不留的，還是第一次見。
幾個小嘍囉，不是孟驍的對手，才幾招全都倒下了。孟驍拖著板凳走到天哥面前，“碰沒碰過她？”
他沒看溫顏，不敢看，怕看到她哭，她一哭他的心就全軟了。
天哥變了臉色，語氣軟下來，“兄弟混哪裡的，上頭是誰，今天沒帶幾個人，我認栽，改天……”
“問你碰沒碰過！”
他聲音不大，可眼裡全是血色，輕輕掀起眼皮，天哥嚇得渾身一個激靈。
他沒見過孟驍，也不認得。但到底混了這麼多年，知道面前這是個硬茬。他們落了下風，不是硬碰硬的時候。
他張張嘴，還沒說出話，卻見孟驍勾起了唇角。
“既然這樣……”
他把那張板凳拿在手裡掂了掂，“你這雙手值多少錢，老子賠！”
板凳還沒舉起來，天哥嚇得差點叫出了聲。可耳邊卻傳來細細一縷嗓音，還帶著哽咽。
“孟驍！”
分明是怕極了，可尾音從那唇齒間發出來，還是又軟又糯。
天哥沒聽清，但孟驍的動作卻停下來。
溫顏的眼睛是紅的，鼻子是紅的，臉色卻白得嚇人，她蹲在椅子邊上，縮成一團，又抬起頭來看他。
吸了吸鼻子，她說：“我……我沒事，你不要打架。”
眼淚卻忽然流了出來，她覺得害怕，又覺得委屈，是她自己傻才被騙了。可她從來沒遇到過這種事，也從來沒看人打過架。
她知道他是壞人，很壞很壞的壞人，可是也從沒見他打過架。
他現在跟人打架，是因為她。
她眼淚往下流，額頭的汗水打溼了頭髮，可看著他，還是乖巧得不得了的樣子。
又委屈，那個樣子，孟驍簡直要心疼死了。
他扔下板凳，哪裡還顧得上什麼天哥，俯身把她抱起來。眼睛裡還有紅血絲，可眉目卻柔和起來。
“嚇到了？”他說，“對不起。”
以後不打架了。
再也不在她面前打架了。
她搖頭，眼淚流得更兇了，不想讓他看到，怎麼總是喜歡哭，每次遇到他就覺得委屈。
她低下頭，腦袋就埋在他的胸口上。
不說話，可眼淚還是流。他的身體很熱，大概是剛打完架。他打架真厲害，她是第一次見。
上輩子遇見他的時候，他已經不打架，雖然還是一副壞脾氣，但做事已經很講究方式方法。
可現在他跟人打架了，還是為了她。
理髮店裡不知誰偷偷報了警，天哥做的不是什麼好事，不敢多留。可這筆賬還沒算完。
孟驍抱溫顏上車，懷裡的人頭一次這麼乖巧，任他抱著安安靜靜。他把她放在汽車後座，大概是真嚇壞了，好半天臉上都沒有血色。
但還記得她的車，他給她拿過來放進後備箱。
她不哭了，看著他，臉色還是很白。他不敢坐後面的位置，拉開了車門，對上那雙眼睛，又自動坐回了駕駛座。
她說：“你送我回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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