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08 「歷史」徐文化是歷史的客觀存在 江蘇徐州 歷史文化隨筆

徐文化是歷史的客觀存在

蔣九貞

「歷史」徐文化是歷史的客觀存在 江蘇徐州 歷史文化隨筆

文化作為意識形態,是一種客觀存在,是長期思維方式和生活形態的完美結合的產物。由於人種、民族、地域、時代、人文環境、思維取向等等的不同,決定了文化必然是多樣性的,一個自然區域可能存在著一個文化。從九州之一的徐州,到目前行政區劃的徐州,乃至淮海經濟區的徐州,其文化氛圍有著與其他區域明顯的不同。這就是說,這塊地方存在一個獨立的文化。但是,長期以來,這個文化一直被忽略。其中有歷史上戰爭“拉鋸”、文化毀滅碰撞交匯的原因,也有“正統”文化有意閹割的原因(如孔子修《春秋》抹掉“亂臣賊子”等)。

好在,地下的“物證”不斷呈現給“歷史的法官”,上世紀二三十年代起便有墓葬出土,其後各地的文物更是證明了古徐國和徐文化的存在。徐文化,包括徐國文化。相關研究者終於撥雲見日,從湮滅的歷史文化中找出中華文化的源頭之一的徐文化,並從現實生活裡找出徐文化依然綿延的脈絡。

關於古代的徐文化,梁王城(實則良王城)遺址給我們提供了有力的證據。

古徐國的疆域歷來說法不一,但仔細研究,其實是比較一致的,就是基本範圍都在九州之一的徐州。所不同者,只是時期不同,所處地方不同、大小不一罷了。徐國的都城也有幾種說法,大體也都是存在的,1600多年幾次“遷都”而已。而至今為止,真正現出徐國古都面貌的,莫過於梁王城。

梁王城,準確的說法應該是良王城,幾次做過徐國國都,是歷時最長的古都之一。我的考證,它始於徐國第三代君房,房又名糧,即樑,通良,應該在夏代。而到了商代,徐在這裡又大興土木,梁王城就成了規模。如此一個城池,古今竟“失去記憶”,歷史上幾無記錄,好像只有《左傳》中記了兩條史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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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左傳•昭公十三年》中說:“晉侯在良城約會吳王。”說的是公元前529年,晉侯聯絡吳王餘昧等諸侯在良城結盟,計議伐邾國的政治大事。

二、《左傳•哀公十五年》中記載:公孫貞出使吳國到良城病死了。這是公元前480年楚王派西子期伐吳,陳閔公遣公孫貞前去調解的外交活動。

筆者有時候很為歷史“羞愧”。有人說過,史書“一半是真一半是假”,是否還可以說“記了一半漏了一半”呢?

徐文化無疑是被“漏了”的部分。然而,它卻是實實在在的存在。外地的不說了,徐州其他地方的也不說了,單說梁王城及其附近的出土,已經很豐富了。

1993年,九女墩3號墓出土9枚鈕鍾,其上有文字:餘餘王之孫擇其吉金鑄七和鍾……

1998年,九女墩2號墓出土6件編鎛,其上文字曰:隹(唯)王正月初吉庚午巢曰餘次王之玄孫餘子擇厥吉金……

編鐘是宮廷之用,說明了墓葬主人身份之高。古文字“餘”“餘”等通“徐”,編鐘文字有“徐”,說明這裡是古徐國權貴葬身之地。徐國文化由此可見一斑。其後梁王城遺址的發掘不僅證實了徐國的存在和徐國國都在此,而且發現了多個時期的文化,從而也證實了徐文化的存在和繁榮。

梁王城遺址位於徐州市賈汪區東,京杭大運河南側,屬徐州市邳州轄區。1957年,南京博物院考古調查發現了該遺址。經過多次考古發掘,表明該處遺址文化層堆積有四五米深,內涵豐富,地層堆積從早到晚依次為大汶口文化層、龍山文化層、商周文化層、春秋戰國文化層、北朝—隋文化層以及宋元文化層等,歷史延續約5000多年。南京博物院考古研究所專家認為,梁王城遺址是戰國時期蘇北最大的城址,梁王城連同周圍同時期的鵝鴨城遺址、九女墩墓地共同構成了黃淮地區春秋戰國時期的歷史框架,是研究黃淮地區人類文明起源的“活教材”,併入圍2007年全國十大考古新發現。

以上我們可以看出徐文化的真實存在,這是歷史的客觀。也就是說,徐文化是歷史的客觀存在。

至此,筆者又堅定了一個信念:歷史終究是歷史,歷史是抹殺不了、歪曲不了、掩蓋不了的。徐文化的終於“出世”,就是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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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文化,它的定義範圍應是徐州(包括廣義的古九州之一的徐州)地域古今文化,是徐地徐人創造的文化大觀,是一個系統的文化工程。徐國曾經是這片土地上的古國,歷史悠久,文化繁榮,是徐文化的主要頭源之一。因此,徐國文化基本上可以代表古代的徐文化,是古老的徐文化的主流。

那麼,歷史上的徐國文化的核心內容是什麼呢?筆者早在2004年之前的研究中就提出6個方面的概念,並詳細加以論證,今仍以為然,故擇其要錄於次。

一是仁。“仁”是孔子思想的核心,“仁者,人也。”(見《論語》)但是,孔子之前,就有“仁”的思想存在。例如比孔子早40O多年的徐偃王,《淮南子·人間訓》就稱他“有道之君也,好行仁義”。徐偃王因“不忍鬥其民”,在周、楚連謀爭伐時,選擇了迴避戰爭的辦法,“走之彭城”,“為楚所敗”,後又南遷至浙江沿海一帶。偃王在臨死之前說自己“吾賴文德,而不修武備。好行仁義之道,而不知詐人之心,以至於此”(參見《徐偃王志》)。這裡他已經明確他是“仁”者。至於“仁”的內容,肯定就是他的行為內容了。而且由於他“好行仁義之道”,“漢東諸侯三十二國盡服矣”(《說苑》)。《北宋徐氏譜》曰:“四方諸侯之爭訟者,不至周而至徐”,由此而知徐國的仁已為天下知,甚至超過了周。而此前,卜辭中已經有了“仁”字,《商書·太甲》有“懷於有仁”,《詩經·鄭叔》中有“洵美且仁”,周公也自稱“予仁者考”(《禮記·檀弓》下)。這裡引證的意思是,“仁”作為統治階級的思想武器之一,由來已久。到了徐國,其內容已逐漸豐富和具體化了。“仁”(還包括“孝”、“忠”、“恕”等內容)作為徐國文化的核心內容,其實此時已經固定下來了。

二是義。徐人和殷人同是東夷人。據考,商的統治階級殷族就是從山東滕縣一帶發展起來,然後一路打到中原,幾次遷都到了安陽的。“老鄉情結”讓徐人依附於殷人,使本來獨立的封國成為了殷商的“分族”。《左傳》稱徐為殷民六族之一(見《左傳》定四年傳)。儘管殷人對徐人大部分時間是不客氣的,但是徐人仍對殷人講義氣。試舉一例:商朝末年,周武王伐紂,徐蓋父子仍苦守洛陽,雖後來倒戈,實事出有因,情非得已(參見徐偉堅編《徐氏古今文化大觀》)。“義”和“仁”可以看作是一對“孿生兄弟”,它們之間既有相同的一面也有不同的一面。殷商時期,統治者既創造了“仁”,誇讚殷人統治的好處,以一種假慈悲役使奴隸和其他外族,作為統治需要,他們又創造了“義”,讓被統治者心甘情願接受奴役和宰割。徐國吸納並實行了這種文化,偃王“好行仁義”,對“上國”周“力盡忠謨”,“生為忠良之臣”(見周穆王《敕封徐偃王》文告);對國人則“被服慈惠,身行仁義”(《淮南子》)。總之,對上對下,善待之,很規矩。“仁”和“義”的觀念一旦作為一種文化被定格,就有了相對的穩定性和影響力。從歷史上看徐國是這一文化的和哲學的觀念的積極推行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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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是德。楊榮國先生說:從“德”的含義上來說,“德”就是“得”,就是做事做得適宜,於人於己都過的去,無愧於心,這就是“德”,也就是“得”(《中國古代思想史》)。上文提到的周穆王敕封徐偃王的文告中,周穆王就自誇“為祟忠褒烈,必當其人;論德報功,必核其實”,他對徐偃王的敕封是根據徐偃王的行為實際作出的。本來徐偃王是被東方諸侯推舉出來反對周穆王的,因周穆王西巡,留戀瑤池而忘歸,不理朝政,民怨四起。周連楚伐徐,偃王避而不戰,走而失國,穆王不僅不問罪,反而敕封,且又讓偃王后代重振徐方。是周穆王大度嗎?其實是周穆王迫於民聲,偃王有德,萬民膺服,不敕封不足以順民心。韓愈說徐國“處得地中,文德而治”,“以君國子民”(《衢州徐偃王廟碑》)。可見“德”在徐國已被公認為統治思想了,並普遍推行而達到“治”。在《徐偃王志》卷二“紀事第一下”裡,記述了徐伯關於有道和無道君臣的言論,內有“以懷其德”、“循其祖德”等內容,說明徐國對“德”的認識是相當“前衛”的,以至於齊桓公等諸侯紛紛效法。

四是信。“信”和“誠”往往是連在一起的,信則誠,誠則信。穆王六年,徐誕朝拜周天子,“錫命為伯”(《竹書紀年》),“乃分東方諸侯徐偃王主之”(《後漢書·東夷傳》)。徐偃王以為天子分封了,發話了,徐國可以高枕無憂了,他是以“信”而信人了。於是,“外墜城池之顯,內無戈甲之備”(《抱朴子》)。以至於“不知詐人之心”,“走死失國”。這是因誠信而放鬆警惕、不知戒備的例子,反證了“信”在徐國的分量,“信”已成為了徐文化的重要組成部分。

五是禮。《說文》:“禮”是規範秩序的行為準則。舉一個例子:公元前574年,邾婁考公喪禮,徐君使容居弔喪,當時禮節十分嚴格。容居欲行王使進侯王之座。邾婁國掌司者惡其潛比王使,拒之曰:“諸侯之來敝邑者,臣行臣禮,君行君禮,君臣禮雜行者未之有也。”容居理直氣壯地說:“容居聞之,事君不敢忘其君,亦不敢遺其祖,昔我先君駒王西討濟於河,徐於諸侯無所不用王制也,容居愚魯不敢忘其祖。”說得堂而皇之,氣理充足,顯示了徐國的氣魄(引自徐永生《再論徐國在中國歷史上的位置》),說明了徐國“禮”文化的發達。我們還可以從近代以來出土的文物看出其端倪。徐器“沆兒鍾”銘文,就描述了一家幾代人老幼有序,和睦相處的情形,即是“徐禮”在徐國家庭的體現。1993年邳州粱王城遺址上的九女墩古墓群中出土了十九枚青銅編鐘,分別有銘文記載徐國曆史,還有“徐王之孫,永寶之用”的字樣。其次,該地還出土了十三枚青銅磬。鍾與磬均為古徐國宮廷樂器(見1995年《邳州志》)。樂器的發展水平說明“禮”的發展程度,因為古代“禮”、“樂”往往是連在一起的,所謂“禮樂”者,“禮”需要“樂”,“樂”為“禮”而設,有“禮”有“樂”,四海昇平,政通人和,才是“禮治”。出土有“樂”,朝綱有“禮”,當為不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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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是道。任繼愈先生在《老子新譯》一書裡說:“道”這個範疇是老子首先提出來的。其實在老子之前就有“道”,《詩經》上有“周道如砥”的話,《廣韻》說“道”是“理也,眾妙皆道也,合三才萬物共由者也”,《易經》又說“一陰一陽謂之道”。徐人講的“道”,則具體得多,如“德行之道”、“有道之君”等。在他們看來,天有道,地有道,人亦有道。“道”雖然大到包涵萬物,而萬物也是各各有“道”的。《管子四稱》裡徐伯的言論可以看做徐文化裡“道”的內容,“桓公善之”,認為很好。徐伯為徐國的國君,穆王命徐子為伯,夏王命以徐伯主淮夷,徐伯之稱是襲舊號。這裡徐伯的“四曰”內容已很廣泛,有治國大道,也有處世之理,還含有仁、義、禮、智、信、忠、孝等,由此可見當時徐國文化之發達。

徐文化核心之核心實在是“和諧”二字。它凝聚了徐地先人的理想信念和實踐經驗,也反映了當代徐州人的道德信仰和行為準則。在大力倡導建設社會主義和諧社會的今天,我們有必要努力發掘徐文化,把徐文化研究在一定範圍內廣泛深入開展下去,以期為當代服務,為三個文明服務,為中華民族的偉大復興服務。

如果將以上內容與“有情有義、誠實誠信、開明開放、創業創新”的徐州精神聯繫起來,不難發現其中的淵源傳承關係。

徐州人之所以是徐州人,徐州一帶地方的人走遍天下之所以能被認出是“徐州人”,蓋因為他的文化的不同。班納特(Bennett)和杜明(Tumin)都認為:文化是一切群體的行為模式。這一群體與那一群體各有不同的文化模型,這不同的文化模型,將任何社會與所有其他的社會分別開。戴維斯(Davis)和達拉德(Dollard)也認為:群體與群體間之所以有差異,是因為各有不同的文化,各有不同的社會遺產。徐文化將徐州人和其他地方的人區別開來,這是一種自然現象。這種現象有史傳今,人們卻“熟視無睹”,乃至不知自己是誰,不知自己從哪裡來,不知自己與周圍的關係,不知自己歸向何方。

由此可知,研究和認同徐文化對於徐州來說是多麼的重要、迫切和具有現實意義。

徐文化的影響也是很深遠的。

一是在“本土”的發展。徐國的疆域常常變動,但大致都在古徐州範圍,目前掌握的資料看,梁王城、九女墩、鵝鴨城等遺址,豐縣偃王城、泗縣徐城和費縣出土徐器等,都證明了徐文化在本土的發展是十分深厚且豐富多彩的,形成了該區域特色文化體系,且這種文化體系得以“垂直髮展”,並不因為改朝換代而泯滅,於是形成了我們目前所謂的地域文化。

二是向外輻射。如《管子》記載,齊桓公問計管子,管子向他複述了徐伯的話,齊桓公認為很好,於是採納。齊桓公是我國曆史上很有名氣的和影響的諸侯,尚且依徐伯之言而行之,其他小國受徐文化的影響,想必會更大。從近代距離古徐國境界不遠的幾個地方出土的文物看,徐文化確實對這些地區影響非淺。1982年在紹興的一座春秋墓葬中出土了六件青銅器,其中三件有銘文,銅器爐的底部三行銘文中有“徐王之”的字樣,可以看作徐文化輻射至此的證據。

三是大面積傳播。在漫長的歲月裡,徐文化由北而南,不斷擴大傳播範圍。周穆王連楚伐徐,徐偃王息戰失國,他本人從彭城(今徐州)以東撤至浙江衢州會稽,又把徐文化帶到那裡,以至現在,徐國遺存倒是浙江一帶為多。

不僅如此,我們從圖騰的南移也能夠看出徐文化遷徙傳播的軌跡。東夷族始祖少昊是“百鳥之王”,因此,鳥成為東夷各族的圖騰。徐國的圖騰是鳥,或者準確的說是朱雀(鳳)。據王雲珠在《“夷夏之辨”異論》中的研究,長江下游發現河姆渡文化遺址中出土的器物上有許多鳥的形象,紹興出土的銅房脊上有鳥圖騰裝飾框。這是鳥圖騰部落向南部地區的遷徙和發展表現,反映出徐文化在南方的影響。

據一些研究者統計,各地已經出土的西周至春秋期間的徐器,就有“徐王鼎”、“徐子氽鼎”、“沇兒鍾”、“義楚鍾”、“徐王義楚鍴(DUAN)”、“王孫遺者鍾”、“徐王庚兒鍾”、“徐偃侯旨銘”、“徐伯鬲”、“徐寶蘊”、“徐王壽銘”等數十件及其它碎片萬餘枚,還有已被發現的幾十個徐文化遺址,也都有力地說明了徐文化的廣泛傳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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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是從孔子學說與徐文化的關係中看出徐文化的影響。孔子學說的中心是“仁”,而“仁”本來是徐文化的核心內容之一,是遠遠早於孔子學說的,孔子加以發揮、概括,給以系統化整理,形成儒家學說。孔子曾幾次“欲居九夷”,他曾經深入到徐國的土地上考察和學習,現在徐州以東的一些地方還有孔子遺留的痕跡或者傳說。銅山縣呂梁有個村莊叫聖人窩,相傳孔子到呂梁(那時候還不叫呂梁)來,在鳳凰山(徐山附近)被一小狗咬住褲褪,不讓到山南去。孔子疑惑,當晚宿在山北小村。次日起來,見山南已是一片澤國,河水滔滔,奔流而下。於是孔子感慨:“逝者如斯夫,不捨晝夜。”孔子修訂的《詩經》多次提到徐,如“濯徵徐國”(大大征討這個徐國)、“徐方不回”(徐國不敢有違),等等。

五是徐文化與漢文化也存在著傳承關係。不論是文字的結構還是語言形式,抑或文化層次的方方面面,徐文化都為漢文化的形成做出了很大的貢獻。我們將徐器銘文與西周和春秋時期的文字作比較,可以看出其一致性。秦始皇統一六國,建立秦朝,統一文字,就是在這些文字的基礎上,做了系統的整理,然後形成了規範的文字的。到了漢代,“漢承秦制”,連文字也因襲下來,創造了漢隸,便成了漢字。由此可知,在文化進步的歷程中,徐文化也在不斷髮揮著作用,充實和豐富了漢文化,特別是地方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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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九貞,本名蔣廣會,江蘇徐州人,作家、詩人、評論家,中國作家協會魯迅文學院學員,中國文藝評論家協會會員,中國當代文學研究會會員,中國小說學會會員,中華詩詞學會會員,江蘇省作家協會會員。海內外報刊公開發表作品三百萬字,個人文學作品專著9部公開出版發行。蘇白文化旗下印象文化工作室第一事業部實習策劃編輯。

選自作者自由郵箱投遞來稿書稿《徐文化散論》

選稿發稿:蘇白文化旗下現代印象文化工作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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