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18 作為導演處女作,這部電影已經很出色了

我們總在成長,也總在找尋,在尚未形成成熟價值觀之前,一切判別是非的能力,全然來自個人的喜惡,所以,我更願意把青春看作是一場與自我的鬥爭。懵懂無知且彷徨迷茫,未知誘惑帶來的新鮮刺激,總是不自覺的攪動著那顆想要被認可和被尊重的心,終於,在現實中遍體鱗傷的成長,迎來了自我的迴歸和生活的頓悟。

2019年,由田壯壯監製、白雪執導的電影《過春天》上映,如果,單純的把它歸類為“青春片”的行列,或許會顯得有些草率,我更願意把它看作是一部依託青春題材,卻時刻都在探討個人最終歸宿的電影。

作為導演處女作,這部電影已經很出色了

外部環境的擠壓,內部自我的迷失,當親情友情和愛情全部崩塌之際,成長中想要的蛻變,只能依靠自己!

雖然,在整個觀影過程中,總是能夠感覺到一股撕裂帶來的陣痛,可是仔細分析就會發現,在撕裂背後反映的,卻是殘酷現實中,個體從迷失到迴歸的自我抉擇與鬥爭。

城市移民的身份設定,嵌套著犯罪題材的故事內容,在深圳與香港之間來回穿梭的同時,電影整體上都在傳遞著一種無聲的壓抑,而這種壓抑,帶著自我焦慮與生活尷尬

作為導演處女作,這部電影已經很出色了

生於香港,住在深圳的佩佩,擁有著一個不完整的家,她在享受香港福利的同時,又不得不面對著“單非身份”。對於愛的渴望卻不得,只能寄託在利益的支撐上,而利益帶來的短暫快感,卻無法填補精神空虛,最終,在一場如同鬧劇抓捕的收尾中,佩佩與生活達成了和解,這並不是妥協,而是清醒。

電影名字“過春天”的表面意思,是走私貨物安全過關,而藏在它背後的深意,便是個人在自我鬥爭中迎來精神的迴歸。

當從校園跨入到社會,現實的殘酷總是會無情撲來,而搖擺不定的身份認同,總在焦慮中對於未來充滿恐慌。一邊想要逃離,一邊卻總在留戀,究竟什麼才是更好的生活呢?是親情?還是物質?白雪導演並沒有在電影中給出答案,她只是在呈現現實狀況的同時,把問題拋給觀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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熒幕裡,佩佩在殘酷生活夾縫中找尋自我,熒幕外,觀眾帶著問題在現實中找尋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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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漂泊”是這部電影給我的第一感受,大量手持攝像鏡頭下呈現的晃動畫面,總是傳遞著一種不安的情緒,這是每座極速發展城市共有的情緒。

電影裡,佩佩出現的時候,畫面裡基本都是她一個人,上學放學,出關口坐地鐵,這種將個體無限放大到宏觀社會背景下,慢慢凸顯出的個體孤寂與落寞,城市疏離與扭曲,正好折射出當下快節奏生活中自我認同缺失後的精神搖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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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港和深圳都是佩佩不得不駐留的城市,兩座城市代表著兩種文化,但是,電影並沒有徹底的將二者對立起來,而是利用佩佩在深圳與香港來回穿梭中走私手機的事情,巧妙的進行著某種融合,並嘗試的找尋所有城市的共性

利益供需關係的處理上,佩佩成為了中介人,可在情感的寄託上,佩佩卻成為了邊緣人。利益上的滿足,並沒有徹底實現精神上的迴歸,而親情與友情同時的破碎,更讓佩佩在利益泥沼中越陷越深。

從電影中我們可以發現,無論是佩佩的父親還是母親,甚至是她暗暗喜歡的阿豪,通通都生活在一種焦慮與迷茫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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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拼命掙錢只為了逃離,父親拼命掙錢只為了房子,阿豪拼命掙錢只為了走私獨大。所有人都希望依附利益來完成自己在社會中角色的昇華,可皮囊下面卻是對於自我錯亂的定位,而佩佩又不得不周旋在他們身邊。

佩佩是愛錢,但她愛錢是因為她不想被群體拋棄,在走私組織裡努力的表現,只為了得到一種認同和肯定。

起初,她試圖通過改變外部環境來讓自己漂泊的心擁有暫時的歸宿,可她不知道是,成人世界從來都是隻看利益,不看交情。於是,困在成人利益交易中的佩佩,不得不獨自抵擋著外部的打擊,這是成長必經之路,也是徹底丟掉幻想實現內部自我回歸唯一的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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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經歷頭破血流的教訓,才能領悟刻骨銘心的生活哲理,因為,生活永遠都充滿著爭鬥,外部的爭鬥關乎利益,內部的爭鬥關乎成長,當跳出利益的束縛,開始認清自己真正的需求時,才能迎來自我精神的迴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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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喜歡這部電影的結尾,佩佩帶著自己的母親,爬上了曾經和阿豪來過的山頂,在那裡可以看到香港的全貌。

這是一座被利益捆綁的冷漠城市,可佩佩和母親的和解,以及佩佩與生活的和解,卻讓這座城市擁有了些許的溫情。此刻,佩佩對於自我身份的認同以及對於自我需求的認知,都在慢慢朝著真實情感和精神靠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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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曾許願希望香港能夠下雪,而最後在山上,佩佩伸手好像抓到了雪花,這裡很明顯是一種理想化的處理。此時,雪花不再是具體的形象,更多的是一種抽象的寓意,包含著愛和希望,精神和認同。

電影中並非是單個人物的簡單呈現,而是諸多人物的同時交雜。利用佩佩與jio的友誼,引出了jio的男友阿豪,而阿豪的出現,又將圍繞在他身邊的其他個體通通帶了出來。

深圳和香港在人物互動中,站在了同一水平線,文化雖有差異,可核心卻是共同的,那就是,在快節奏的城市發展中,每個人都沉醉在利益的糾纏中,享受著物質帶來的的歡愉,努力想要擠進別人的圈子,最終卻不得不為了這種表面的融入,喪失掉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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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初,佩佩的出生就是一宗交易,深圳擁有安穩,香港擁有知識,可是,佩佩父母不知道的是,無論是香港還是深圳,試圖改變外部的環境永遠是徒勞的,而試圖依附利益獲得情感或是精神的充盈也是徒勞的。所以,最後佩佩在失去友情和愛情中,逐漸迴歸到親情上來,她開始理解著母親,也理解著自己目前的身份,這是自我認知復甦的開始。

雖然故事的框架建立在兩座城市之間,但導演並沒有撕裂兩座城市,也沒有對立兩座城市的人群,而是利用手機走私這件事,遊走在兩座城市文化差異的邊緣。顯而易見的矛盾和衝突被刻意避開,將最有共性的部分形成對接,沒有獵奇,沒有扭曲。當觀眾完全沉浸在劇情中,並在傳遞的情緒裡實現情感共鳴時,大概就會逐漸明白,原來,所有人的成長都是一場與自我鬥爭的過程,而利益永遠是精神迴歸的絆腳石。

作為導演處女作,這部電影已經很出色了

那條被富人當作寵物的鯊魚,被佩佩私自放歸大海,可是,已經對人類形成依賴的鯊魚,怎麼可能適應物競天擇的自然規律,或許,迎接它的只有死亡。而佩佩也在頭破血流的教訓中,告別了自己的青春,被放歸到了成人的世界。

我想,寵物鯊魚似乎代表著另一種生活方式的佩佩,那裡只有被動與殘酷,依賴與麻木。幸好,佩佩在教訓中明白了過來,也清醒了過來,無論殘酷的生活給她何種打擊,實現自我回歸與依附精神支撐的佩佩,會倔強且主動地對抗這個凌亂不堪的社會。

成長總是猝不及防,我們也時刻都在與自我做著鬥爭,跌倒不怕,站起來繼續前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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