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01 風繼續吹,你還是那顏色不一樣的煙火

風繼續吹,你還是那顏色不一樣的煙火

2003年的愚人節,哥哥張國榮給我們開了個最大的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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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港四大才子”之一的倪匡先生曾用“眉目如畫的美少年”來形容他。

作家李碧華看到後,又評論道:“旁觀者看了又看,倒覺這是一個最貼切的形容詞。第一,沒什麼人動用過這四個字;第二,也不見有誰擔當得起過。”

同為“四大才子”之一的蔡瀾則這樣評價張國榮:“舉手投足之間,流露出的那份灑脫,就算不是空前,也肯定是絕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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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9年,哥哥在歌唱事業的最頂峰時期退出樂壇,並在香港紅館一連舉辦33場告別歌壇演唱會。被譽為香港最經典的演唱會之一。

演唱會後,結束了80年代的歌壇傳奇。

告別演唱會上,他說:“我不是一個貪心的人,我希望的就是如果有朋友問起你們八十年代的香港歌星裡面有誰,你們隨便提起我,我就滿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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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上世紀80年代中期,哥哥將事業重心移至影壇。

還記得,你傾倒眾生的蹙眉,你由皮到骨的絕美,你一顰一笑、舉手投足的優柔,你含情脈脈、眸若清泉的動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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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演蝶衣戒毒,入戲太深,砸玻璃用勁到把手削掉一塊肉;

提前半年學戲,在廠裡練,回酒店接著練,發燒到40度還在練;

舒廣袖的旋舞臥魚動作,拒絕了兩個替身,非科班出身的你不眠不休,直到動作一氣呵成……

不瘋狂,不成魔。正是因為對電影如痴如醉的付出,才得來後世久久無法超越的經典之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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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王別姬》是至今為止唯一榮獲法國戛納國際電影節最高獎項金棕櫚大獎的中國電影,國際評論屆將這部電影視為中國電影史上的一座高峰。

美國《時代週刊》評價該片是中國20世紀90年代最好的一部影片。

你扮演的程蝶衣被認為是中國電影史上的經典角色,並且成為京劇類電影的人物模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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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你塑造的經典還不止於此。

“憨直單純,痴情絕對”的寧採臣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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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翩翩公子,溫潤如玉”的十二少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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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流倜儻,肆意瀟灑”的歐陽鋒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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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殘暴無情,由痴變狂”的RICK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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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傲叛逆,是為浪子”的旭仔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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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眉眼如畫,坦蕩深情”的何寶榮也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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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個角色,都因為你的加持,而變得光彩熠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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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歌壇還是影壇,哥哥都是永恆的傳奇,是當之無愧的亞洲巨星。他同時拿到了代表香港歌壇和影壇最高榮譽的兩大獎項:金針獎和金像獎影帝。據說同時斬獲這兩個獎項的至今只有兩人,另外一位是梅豔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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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是一代巨星,哥哥卻從來沒有擺明星架子,一直不忘提攜後輩,善良對待身邊每個人。

他的善良已經成為了一種習慣。林青霞曾說,在香港演藝圈像張國榮這麼重情義的人不多。吳宇森也誇讚他是個很善良的人,除了才華,他的為人更令人敬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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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天樂初入演藝圈時,籍籍無名,過了一段比較艱難的時期。而哥哥那時和他並無交集,卻在接受採訪時大方向大家推薦了古天樂。正是在哥哥的支持和推薦下,古天樂才有了更多的機會,終於在娛樂圈脫穎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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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總是設身處地為他人著想。據說,有一次一位朋友過生日沒有邀請梅豔芳,梅豔芳很不開心就在晚餐後殺到現場,一進門便哭。在場的人都知道梅豔芳是來取鬧的,沒人縱容她,只有哥哥將她擁入懷中,任憑她的眼淚流在自己的新外套上。

平時梅豔芳若是遇到什麼問題,哥哥也是第一個衝上來保護她的。無怪乎在哥哥的葬禮上,梅豔芳哭得肝腸寸斷,不能自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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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衛健初出道時,默默無聞,偶然間得到了哥哥的電話,便常常嘗試給哥哥打電話,有天晚上終於打通了,便跟哥哥講起了自己喜歡唱歌、但現在工作不順等諸多事情。哥哥那時根本不認識他,卻在第二天就安排張衛健和一個作曲家見面,給了他很多幫助,鼓勵他去參加歌唱比賽,甚至還公開說兩人是表兄弟。但是張衛健走紅之後,他怕張衛健一直活在自己的影子裡,又澄清兩人其實沒有任何親戚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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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力宏從美國獨自去到香港發展,初到香港的他對於一切都很陌生。哥哥讓他隨時可以寄住在自己家裡,將自己昂貴的衣服送給他,並且邀請他擔任自己第一部公益電影的男主角。

哥哥對他說:“你一個人從美國回來,誰都不認識,也沒有朋友,沒有家人在這裡,以後你來香港我就是你家人。”

從此,他是他的Kid,他是他的Uncle Lesli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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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明回憶說自己當年參加完新秀唱歌比賽後,第一個約我吃飯的巨星便是張國榮,吃飯的時候,張國榮教自己無論做人和穿衣服都要踏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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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柏芝曾和哥哥合作過電影,雖然張柏芝那時剛出道不久,但哥哥非常看好她,認為她潛力無限。2002年張柏芝受傷住院時,哥哥第一時間趕到醫院看望她,還把自己貼身戴的護身符送給她。

在香港,大家都還是比較相信“護身符”之類的。而哥哥在取下護身符後一年後自殺,這件事讓張柏芝傷心不已,提起來總是淚流滿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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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志安是哥哥的超級粉絲,在他還沒有出名的時候,哥哥也是很照顧他。哥哥曾經提點他:“許志安你穿衣打扮沒有星味的感覺。”許志安很坦白地說:“我沒有錢。”哥哥立刻讓許志安去自己家,把自己珍貴的衣服一堆堆慷慨地送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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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典時期,一個孕婦在路邊摔倒了,然而卻沒有人敢去扶。這時候只有哥哥上前將她扶起來,他還拿起手機給孕婦的丈夫打電話,一直等到她丈夫來了才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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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的每一場演唱會都有一個“必有環節”,那就是介紹演唱會上的每一位工作人員。哥哥不僅能清晰的記住每一個工作人員的名字和對應的工作,還會精心為每一位同事準備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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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始終稱吳宇森夫妻為“師父、師母”。吳字森說:《英雄本色》前我很窮,借了不少錢,張國榮每次見到我都問要不要幫忙。有一年,我和太太在記者會上看到他,他高興的過來和我們聊天,不料突然地震,他就立刻一手抓著我、一手抓著我太太的手,說“師父師母別怕,有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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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愛才惜才,勸年少的陳奕迅學著戒菸,別辜負了這副好嗓音,造就瞭如今的香港歌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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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知足感恩,把從小照顧他的傭人阿姨接來家中同住,後來還為她購置房產,僱傭護工,保她晚年幸福。他說:“六姐一生無慾無求,只知全心全意的照顧我,她唯一的要求就是希望有一層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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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提起唐先生,哥哥總是讚不絕口,聽到別人誇唐先生,比誇了他自己還高興。

哥哥一直說,“他(唐先生)是主賜給我的”。

那年兩人吃完晚飯被記者拍到,唐先生慌張鬆開哥哥的手,害怕負面的新聞影響他的前程。而哥哥頭也沒回,重新牽起身旁愛人,獨留一個瀟灑的背影。這張“世紀牽手”,由此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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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唐先生為這張照片配文:死生契闊,與子成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哥哥和唐先生有一些共同財產,其中的一輛車,車牌號是DC339。在粵語的諧音裡,讀作“唐張長長久”——寓意唐鶴德、張國榮,長長久久。

哥哥的驟然離世,給唐先生帶來了沉重的打擊。在哥哥出殯時,他整個人哭得不能自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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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哥哥去世後七天裡,唐先生白天忙於為哥哥辦理喪事,深夜卻穿上球衣拿著羽毛球奔赴羽毛球館“赴約”。

據說這是因為4月1日哥哥在臨出門前還約好他去打羽毛球,卻不曾料想,一句話竟成永別,註定是一場無法實現的“約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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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後唐先生一直獨居在寓所中,守著哥哥的骨灰,深居簡出,鮮少露面。原來的車牌DC339依然保留,據說連過去的司機也依然用著。唐先生還在香港演藝學院設立了“張國榮獎學金”……默默地為愛人繼續做著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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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喜歡低調行善,除以藝人身份公開推動慈善工作,私底下亦經常捐款到慈善機構,每逢生日及演唱會,例必呼籲朋友及歌迷將送他的禮物折現成捐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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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多慈善項目中,哥哥特別熱心幫助兒童。

哥哥是第一位在演唱會上發起募捐的香港藝人。1997年,他在跨越97演唱會上共籌集了100萬港幣的善款,同時他自己還拿出100萬港幣捐給兒童癌症基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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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喜愛他的人為了延續他的精神,成立了Red Mission(繼續張國榮歌影迷國際聯盟)。Red Mission秉承哥哥的遺志,積極通過各種活動為慈善基金會募捐,同時也組織歌影迷向有需要的人或地區捐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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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不唱主旋律的歌曲,卻把對祖國的祝福“紅旗拂盪,國泰民安”寫在滿是天安門和國旗的寫真集《慶》上。這本寫真集不僅在日本出版發行,同時還在東京大阪舉行千人簽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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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80年代起,哥哥在接受外國媒體採訪時,說得都是國語。

1998年,哥哥受邀擔任柏林國際電影節評委,在走紅地毯那天,他放棄了時尚的裝束,穿了一身迴歸傳統的唐裝,因為他說要讓外國人看到他這個評委來自中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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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人說,1989年的封麥,和2003年的一躍,是此生經歷過最盛大的兩場“葬禮”。

一場是肝腸寸斷的生離,一場是心如刀割的死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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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梁朝偉說,如果你心裡面有這個人,他去了哪裡又有什麼關係?

那年,他在演唱會上再次撥了哥哥的號碼,對著電話那頭自動回覆的語音大喊:哥哥,不如我們,從頭來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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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的死亡不是呼吸的停止,而是被所有人遺忘。而哥哥一直一直都被很多人放在心裡,他從來沒有真正離去。

63歲的哥哥,你現在過得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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