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29 捧紅楊冪、趙麗穎、陳曉的於正,其實一直都希望大眾認可他

作者 / 田不然

“在哪看到的這句:剛進宮的於媽已經死了,現在是紐軲轆於媽。”

知乎上關於“如何看待於正製片吳謹言聶遠秦嵐主演《延禧攻略》?”的提問中,一位網友的機智回答如上。

於正,本名餘徵,1978年出生於浙江嘉興海寧,影視編劇、製片人。1999年跟隨香港導演李惠民學習編劇,2002年離開在上海成立“於正工作室”正式出道。

作為王國維、徐志摩、金庸的老鄉,於正的風評與前者們天差地別。

他有抄襲大罪——冒犯了中文互聯網頂級政治正確。在2014年,瓊瑤以公開信的形式,向廣電總局舉報於正《宮鎖珠簾2》抄襲自己的《梅花烙》。

內地109名編劇發表聯署聲明聲援瓊瑤,編劇李亞玲更爆料於正的“20%理論”,“他說抄襲只要不超過20%,比如你把20集戲全抄了但只要擴充到100集,法院就不會追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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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作品口碑惡劣——哪怕他捧紅了楊冪、趙麗穎、陳喬恩,回鍋炒熱了林心如。脫離史實的情節結構、讓令狐沖與東方不敗戀愛的魔改原著,加上自我感覺良好的發言,都讓輿論在他吃癟時大呼痛快。

他的人品也遭到質疑——2013年,於正在咖啡廳被青年演員沈泰暴打。於正喊冤自己被潑上職場性騷擾的髒水,而社交網站上一片喜氣洋洋,認為打人者大快人心。

但這一切,都因為《延禧攻略》不同了。憑藉豆瓣7.2評分的口碑,播放破百億的流量,以及制霸微博熱搜的話題度,成為於正這個40多歲“老少年”復仇的屠龍利器。交惡的同行、反目的演員、口誅筆伐的“烏合之眾”,都是他要用成功來使之咬牙切齒卻無可奈何的對象。

努力、自負、人品可疑、死不認錯,野心家從追求成功到“清算”,始終是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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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打不死的小強,越挫越勇。

《延禧攻略》播放量破了14億時,於正在微博洋洋自得。“做這個劇的時候我感覺魏瓔珞是我本人呢,皇上是觀眾,皇后一眾人是懂我並且在我背後默默幫助我的人,高貴妃一眾是看不慣我,又幹不掉我的人~你們說是也不是?”

這不是於正第一次把感情代入到作品中,在《宮鎖心玉》中,他覺得自己就是楊冪飾演的“晴川”,一直很努力,只是缺一個八阿哥助攻。在2013年他拍攝的《笑傲江湖》裡,他又覺得自己是“一路的坎坷”、“一路的幸運”的令狐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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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鎖心玉》中,由楊冪飾演晴川一角

戲有點多,也許是那段時間觀眾無法欣賞於正的原因。觀眾不理解為什麼令狐沖要抱著任盈盈說“我永遠忘不了東方姑娘”,就如同不理解《神鵰俠侶》中小龍女陳妍希的扮相。

於正面對洶洶眾議時的姿態,基本上是莊子和鄉村混不吝的結合體,處處標榜自己的豁達,又想法設法挑起輿論的情緒:就喜歡你看不慣我又幹不掉我的樣子:

其實我跟你說實話,我這樣的人是很難難過的。

我也沒有憋屈過呀。你看無論別人怎麼罵我,我就基本上就是覺得事實就事實,不是就不是,就沒有那麼多的要去計較的東西。

你罵我,我就是不死,我氣死你們。

而在戲外,《宮》被指抄襲《流星花園》後,又被唐人影視老總蔡藝儂diss,稱其與自家出品的《步步驚心》的區別,就是正版與盜版的區別。

“姓蔡的整容噁心女,時間都花在做人家小三上。”於正在百度貼吧用小號“王陽明”和大號“於正1978”唱起雙簧。——讓人儼然想起《延禧攻略》裡的魏姐,“我,魏瓔珞,天生脾氣爆,不好惹,誰要再給我嘰嘰歪歪,我有的是法子對付她!”

某種程度上,天天把幸福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上,等於承認了自己是個噁心人的存在;二來人非草木,於正老師經常出現自我矛盾的地方,“我還是會被傷到的,就是你們看不出來而已。”

《延禧攻略》火爆後,他依舊管不住自己的脾氣。8月2日,因不滿鳳凰網娛樂對自己採訪所起的標題:《於正自稱服化道全中國最牛:娛樂圈學我的人太多》,於正在微博怒懟回去,在他看來,自己接受採訪明明是為了宣揚傳統文化的。

“你們黑不了我的劇,就要黑我的人嗎?”

於正把這一切都歸咎於人心詭詐,“人類都在為難人類,永遠都是這樣”。而他是“中國最好的編劇”,所以他沒有問題,哪怕他想過自殺,哪怕看過心理醫生,哪怕被官方喉舌“光明網”指名道姓的批評,他還是沒有做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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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命不好啊,他給自己開導,“我這一路走來太辛苦了。老天爺對我不公平”。

他要以眼還眼,他要復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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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無論是黑粉白粉還是五顏六色粉亂七八糟粉,我全收下了!”

於正從不掩飾他對於自己成為焦點的渴望。他頻繁地在微博上和各路明星互動,他曾一條條地翻短信給記者看,證明自己圈內好友眾多。

這種對別人認可的需求可以一直追溯到他的童年,那時他要取悅的對象是他的父親。

父親是一個充滿了荷爾蒙的男人,“是開著摩托車橫衝直撞的那種性格”。於正卻是瘦瘦弱弱,不善交際,成名後被小學同學在天涯爆料,說其當年在海寧中學元旦文藝演出中,身著緊身健美褲演唱《梅花三弄》:梅花一弄斷人腸,梅花二弄費思量。

也許是童年成長記憶中埋得太深的自卑,讓於正在“努力”這件事上,並不輸於人。

他1999年開始進入香港導演李惠民的工作室工作,拼了命地寫。在潮溼陰冷的上海冬天中,腳生凍瘡幾可見骨。他年至不惑,每天都要寫上一萬多字,卻幾乎沒有私生活——他在橫店一家小賓館住了九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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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惠民

他曾評價自己是個特別沒有安全感的人,寫作是他“唯一可以依靠自己的東西”。後來創作小說以及擔任編劇的成績被市場驗證,甚至在“於媽色”遭到大眾吐槽前,於正對於製片美術上的用心和考究其實一直保持著較高水準。

這份努力在《延禧攻略》中同樣看得見,劇中乾隆的扮演者聶遠所穿的一件龍袍運用了18種的繡法,花費37萬多;而劇中的很多頭飾,都是於正自費買的古董。在懷緬與保護傳統文化上,於正的用心並不比那些坐而論道的知識分子少。

他在微博上科普“延禧”中各種橋段的歷史出處,從張廷玉和鄂爾泰兩黨之爭到《四景山水圖》的出處,再到低飽和度、一片性冷淡的莫迪蘭色。他試圖用嚴謹、品味和原創一掃前恥,他讓自己的化身魏瓔珞狠抽爾晴耳光,在微博上早早就向“烏合之眾”們發起復仇的檄文:我這半輩子所受的氣,希望魏瓔珞@吳謹言Y 都能替我討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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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正翻身了!輿論場的聲音高度一致。

“有這麼好的口碑,我還是很意外的,因為我是招黑體質。”於正比較謙虛。

當然他也並不否認以往的作品,因為和別人比起來,它們還是挺漂亮的。但骨子裡比起翻身,於正真正想要的光環只能自己給:我的作品都是超越時代的精品啊,我可是改變了中國電視劇命運的人。

自負者唯一自己承認的“失敗”,只有2014年捲入抄襲風波那次。母親和他打電話時不敢提,他則想象著在故鄉的小鎮上,一個老人承受著怎樣的非議。這是硬殼背後不堪一擊的敏感脆弱。

他也曾感謝過《人物》雜誌對他的專訪,表示看好對方的“客觀公正”。在那篇稿件裡,於正直言自己想“獲得尊重”,理由是“不希望我這一生犧牲了所有的生活,這麼熱情地投入這個行業,到最後被釘在一個所謂的恥辱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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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個拙於言辭的人,說得多總會被人解讀得多,目前正學著做一個沉默的人。”於正似乎終於明白了人在江湖,“傷害你的刀從來都是你自己遞給別人的”。

“年少時我曾很害怕自己會變成怯懦、虛假、勢利的庸碌之輩,但人到中年發現這其實是示範、約束、謙遜的生存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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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但於正四周仍然充滿了躍躍欲試的窺伺者,阻礙他拿下“德藝雙馨”的標籤。

《延禧攻略》與《如懿傳》兩劇對打期間,於正工作室旗下的藝人陳曉發博支持了《如懿傳》,這被外界解讀為二者失和:《陸貞傳奇》、《笑傲江湖》、《神鵰俠侶》,陳曉可以說是於正一手捧紅。

“延禧”播出結束後還有人爆料,所謂的編劇“週末”,就是大名鼎鼎的秦簡,秦簡的《錦繡未央》在去年的首屆燧石文學獎中,獲得了又年度抄襲作品之中的“白蓮花獎”。

於正自己則忍不住在微博上踩了豆瓣,認為相比於貓眼,前者給出的7.0分實在太低。“我想給所有的主創人員道個歉,由於我個人的人設經營不善,多年來讓大家的辛苦付之東流,無法得到公正的評價,太對不起了,在此先鞠一躬。”

對我不滿衝我來就好了啊,和劇有什麼關係呢?“你不知道我需要付出多少才能成就一個劇本,卻被說成這樣。”於正發自內心的委屈。

作為回應,網友除了告訴他7.0在豆瓣上已經很高了,如今更是漲到了7.2。本想收穫認可和理解,於正卻在自我證明之中,始終與評委為敵。

清醒的時候,他也會安慰自己,人生的本質是一地雞毛,但戲劇可以撫慰人心。“我始終相信美好,相信好人有好報,這是大部分中國人的價值觀,也是中國人本性存善的信仰,只有懷著這樣的信仰,我們的人生才會有希望,活著才能更好。”

不那麼清醒的時候,他就獠牙畢現,佛擋殺佛。比如之前有網友認為他不喜衛龍偏好傅瓔,他則質疑截圖他朋友圈的人都是圖謀不軌,自己被惡意曲解。“上一篇全是衛龍怎麼不截?挑事兒的人最噁心,也不想想,不是喜歡乾隆和令妃,誰拍這個故事?站的就是他倆的CP!”

這個譭譽參半的老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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