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02 貴州苗族村民蓋房子,全村來幫忙,需用掉100多棵樹,能住上千年


貴州省從江縣屬於亞熱帶季風氣候,一年365天有近300天都是陰雨綿綿,因此異常潮溼,生活在這裡的人們最容易患的疾病就是風溼病,因此當地蓋房子都是建造三層的純木質吊腳樓。圖為當地一苗族村民建造新房,附近親戚族人都來幫忙,耗時三年之久,建造場面蔚為壯觀。

這裡的風俗是一家建房全村出動,主人家只管供飯無需支付報酬,全村人和睦相處代代相傳。現在除了城市裡全都住進了鋼筋水泥建造的房子,就連偏僻的鄉下,也都是採用水泥和磚塊的建築樣式,當地少數民族村寨還保持著不少木質結構的傳統建築,以及傳統建造方式。造房當日,全村寨的人都來幫忙,身手矯健強壯的負責蓋房子,老人和女人殺豬宰羊準備食物,畢竟幾百號人的食物可不是一件小事情。

根據當地習俗,苗家建房要選擇吉日開挖地基,多選在寨內適宜的空地上。搭木屋傳承人憑藉精湛的技藝設計房屋結構,在盛夏農閒時備料,選取中柱,砍中柱要帶香、紙錢、酒、魚、糯米飯等到寨腳祭奠。主人先砍幾斧,方由他人砍伐。據老搭木屋傳承人介紹:蓋一座房子需要用100多棵大樹,現在封山育林了,想找到那麼多合適的木料不容易。


剛砍伐的木料是溼的,需要遮陽陰乾,防止變形,貴州空氣溼潤,為了讓木頭早日干透,還需要用火燻烤才行,待材料曬乾、刨好後,木匠開始發墨,主人在柱墩一端捏線,木匠在柱上拉直,用力一彈,墨線筆直均勻,則示吉利,否則另發。按照著墨的紋路,把木頭鋸成木片。材料準備就需要一年多的時間。

等到材料準備齊全,選擇合適的吉日,天氣晴好時立房柱、上樑架,全寨人聚集相助,齊心協力抬搬大木頭,把新房立起來,親戚朋友帶著禮品前來慶賀。後立大門,殺一隻公雞祭祀。大架立起來之後就能在屋頂鋪瓦上頂了,根據經濟能力,有的蓋瓦片,有的蓋松樹皮,風乾十天後,就可以選擇吉日進行喬遷入住了。

由於地處大山裡面,沒有起重機械,全靠人工利用槓桿原理,配合滑輪把木料懸吊起來,進行對接。只有膽大心細,身手敏捷的才敢於上到立柱上面,更多的人就在下面支撐立柱,或者抬起來房梁想辦法遞上去。


據村裡的老木匠說,一棟木房一般需要15-20棵柱子,整棟房子建下來沒有100棵14公分、9米長的大樹是不成的。整座房子需要用到木料大約上百方優質木料,按照現在1300的市場價格,建造房屋的木料成本就需要15萬元左右。很多人家都是幾代人的積蓄才能蓋起一座房屋。

當地還有一個十分雅緻的風俗,再窮的村民都會養一到兩隻畫眉,放在家裡聽清脆的叫聲。知道哪家建房時,村民通常會帶上自己心愛的“畫眉”掛在施工場地的附近,一邊是打著號子立柱建房,一邊是一溜畫眉嘰喳叫,現場畫面非常和諧。

貴州苗族居住房屋基本相同,正屋大體上是三開間一幢,較富裕者則五開間為一幢。大門之內為堂屋,左右兩開間又各隔成兩間。右邊裡邊的小間,是主人夫婦臥室,外間安火塘,左邊一間的房間為兒女住房。廁所、豬牛圈設在正房之側。有條件的人家還在正房前側左右兩邊設偏廈。偏廈之上住人,其下一邊安穀倉,一邊安廁所及豬牛圈。屋內大廳的門上、柱上,鑲著鍍金匾聯,金碧交輝,很有氣派。


"吊腳樓"一般為"六柱三瓜"或"五柱四瓜的四排間或五排"四高一矮"結構,帶吞口,最外一柱和第二柱之間空隙為走廊,每排的兩棵懸柱間連接寬約尺許的坐枋,坐枋上置外伸橫稜柱,嵌數十條彎月形木條連接樓枕與坐枋,成靠背狀坐椅欄杆,苗族稱為"階息"作小憩等用。"吊腳樓"一般建在空闊、向陽、寬敞之地基上。

苗族一般都是住在靠山近水的坡地,或者河谷曠野之中,組成一個個的村落,周圍有層層梯田和山林。通常都是同一個家族、同一種服飾的人家聚居在一起;同宗兄弟住在一個近鄰的幾個村寨,單家獨戶的現象是很少見的。每個自然村少則幾十戶,多則幾百上千戶。村寨都有供男人休息聊天的場地,周圍都習慣種有楓樹、柏樹等,任何人都不得隨意砍伐村前村後的風景樹。

起房造屋,是苗族居民的一件大事,凡需要建房的住戶,都要作好建房前的充分準備,籌備好建房所需的糧和必須的錢以及建房材料。事先還要和親戚家族商量,得到家族與親戚朋友的支持援助,提前幾年準備好建房用的部分材料如枋子、椽皮和檁子等,柱子也要提前幾個月砍伐,等乾燥後便於搬運和使用。


材料和人力都準備好了,地基也選擇並開闢好了,於是進入正式的建房。建房第一步是砍中柱,中柱一般選擇高而直,沒有傷痕斷枝的楓樹或杉樹。當地苗族崇拜楓樹,苗族古歌有楓樹生萬物說。因而苗族建房申排必須有一根楓木柱。砍中柱講究一定的禮儀,作中柱的楓樹或杉樹選好後,首選祭樹,才能砍伐。

祭樹及砍樹抬樹人員都是經過選擇的,特別是主要司事人員,必須是品行高尚、子女雙全、父母健在,三代同堂的能人。祭祀品為一壺酒,一條紅綢、三條魚(煮熟)、一塊肉(煮熟)、麻線 、紅布以及香和紙。在選定為中柱的楓樹或杉樹下,由司事人分發給每人一束麻線纏頭,每人一條紅綢纏腰。然後司事人將一束麻線與一束紅綢系在樹幹上,於樹腳擺上三個酒杯、魚和肉,燒香燒紙後,將酒、魚和肉祭樹。

祭畢,由司事人或建房主人用斧子對中柱樹先砍一斧,然後大家齊動,將中柱樹砍倒,修理後,在中柱中間繫上紅綢與麻絲,抬到建房基地,放在新制的馬架上,由造房師傅為中柱發墨。發墨表示建房的正式開工,講究一定的禮儀,首先發墨必須在吉日良辰進行。參加發墨儀式主要是建房主人、主人親友、建房師傅與工匠。


苗家觀念,一家起房百家事,起建房時,只要主人需要,家族鄰里與親友個個都放棄自己的活路,樂意幫助主人家建房,大家幫忙都是自帶工具,無償勞動,不要報酬,主人家管飯就行了。如果建房主人家實在困難,幫忙親友們連飯都不吃主人家的,主動吃自己的飯去幫主人建房。他們還講究幫忙幫到底,樂意一直幫主人家把房子造好立成。

立房前必須慎重地選好吉祥的日子,整好地基,定好新屋的背靠與朝向,這些都由能人指點。然後在立新房子前兩天將地腳方排好架好,用木樁竹條捆實固定好。地腳枋架好後,殺一隻公雞,繞地腳枋滴一週雞血,祭地腳枋,意為祭地腳枋立房子才穩固牢實。然後由師傅清點柱子,枋子,按記號將柱子穿鬥成排,每排柱腳靠近相應的地腳方,斜放在架子上,立房用的羊角叉與大小錘子等工具事先都要準備好,以待吉日良辰立房。

上樑是主人家和舅家分別選定兩個能人代表,將中樑架到新房架明間兩個中柱上,主方在東方的發墨中柱上,舅方在西方中柱上。先在中梁兩頭捆上長繩,上樑雙方腰帶各背一把斧子,各將長繩的一頭帶到中柱頂上,準備拉樑上梁,主方上樑腳、舅方上樑頭。上樑開始,主人和客人們都將自己的炮竹全部拿出來鳴放,炮火連天,在炮火聲和幾百上千對目光注視中,雙方開始平行拉繩,將中梁和樑上公雞拉上,接著雙方比速度、比技能。


架好梁後,雙方上樑人仍在備自中柱上,將長繩捆好斧子吊下,然後又將裝祭品的籃子吊上去,祭品是中梁一頭四個酒杯,一碟魚、一碟肉和一碟肝子內臟,三條刀頭肉;雙方分別將酒杯、魚、肉、肝臟擺在新樑上,為酒杯斟上酒,將肉條掛在中柱上,然後又將裝糯米粑的籮筐吊上,掛在中柱的一邊。

房子立後,主人還需進行架屋檁、訂椽皮、蓋瓦、裝板壁、榨樓板、立大門、挖火坑等工程,房子才算正式居住使用,其間還有開大門、安神龕,祭火坑等禮儀。苗族所建木房通風透光好、乾燥、舒適、經久耐住。一幢木房可住一百年至幾百上千年,一代造房,代代居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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