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獁新聞·東方今報記者 趙丹 受訪者供圖
病毒咳嗽一聲，全世界的企業在顫抖。
有很多在日本東京創業的中國面孔，正感受到新冠肺炎疫情帶來的衝擊。
從事旅遊業的劉誠（化名）的春節原定接待的120個團取消，無奈裁員、退租，目前兩家公司僅有兩名財務在辦公；從事諮詢業的周黎（化名）的客戶均是中國企業主，客戶的日子不好過，原定3月前接待13家客戶的安排也取消了。
（劉誠的旅行社）
“損失慘重”“晴天霹靂”是周黎和劉誠當下的感受，但是他們選擇蟄伏，計劃未來反思過去，並琢磨著做些事，等待經濟復甦。
疫情下的中國面孔
面孔一：120個團全部取消
2月27日，日本東京。
劉誠下午有一個重要會面——和銀行的人商議貸款和年限的變更問題。
他一點也沒有向猛獁新聞·東方今報記者隱瞞當下的困境——受疫情影響，手裡的旅行社春節原定的120個團全部取消。酒店的影響則從8天前開始，將近40%的中國遊客以及60%的歐美遊客陸續取消訂單。
劉誠老家在中國哈爾濱，之前在韓國10年，2014年到日本。朋友評價劉誠在日本創業小有成就，做地接旅行社，去年又開始涉足酒店業。
在東京做地接旅行社將近5年，線路遍佈全日本，劉誠深知春節是旅遊旺季，旅行社和酒店必火。
他原本胸有成竹，元旦照舊去海南看望父親，1月7日從海南到日本，19日又去了韓國看望母親，22日返回日本，準備全力以赴迎接旺季。
受疫情影響，24日，中國旅行社團隊遊全部暫停，27日之後包括出境團隊在內的所有團隊遊業務和機加酒服務全部暫停。
“我的天呀，晴天霹靂！”劉誠回憶當時的心情脫口而出，“春節原定接待的120個團全部取消了。”
劉誠的酒店受到的影響則是在8天前，將近40%的中國遊客，60%的歐美遊客，陸續取消訂單。
（跟前兩天相比，日本街頭人流量明顯少了）
面孔二：“沒現金流支撐的企業相繼倒閉”
同樣是在27日下午，周黎在東京和一位中國知名火鍋餐企負責人會面。
周黎和這位負責人兼朋友談完，得知猛獁新聞·東方今報記者想了解疫情對企業的影響，脫口而出：“我剛見的這個餐飲業朋友，你應該熟悉，他們受疫情影響非常大，好在現金流比較充裕。另一個你應該也熟悉的餐飲企業，現金流只能堅持三個月。不僅是中國的餐飲企業，日本企業也受到巨大影響。”
周黎是北京人，家定居在日本神戶，總公司在日本，子公司在北京，他經常兩地跑。
他的公司主要做企業諮詢，以商務考察為諮詢前端，一大部分業務是中國企業經營者到日本考察學習和培訓。
1月17日左右，周黎瞭解到疫情，看到媒體報道後意識到疫情會很嚴重。不出他所料，疫情帶來的效應如多諾米骨牌倒塌很快凸顯。
“我的客戶都是中國企業主，本來二三月份排的滿滿的，因為疫情，原定接待13家企業的安排全部取消。”周黎算了筆帳，“截至3月底，銷售額損失大概在七八百萬。持續下去的話會更多。”
這不是周黎一家企業的遭遇。
他稱，目前在日本，有一些沒有現金流支撐的企業已經倒閉了。另外就是裁員，“有家知名企業剛裁員140人。”
不減薪，還是裁員？
蝴蝶煽動翅膀，也許就是海嘯。
據日本NHK報道，日本商工會議所公佈的調查結果顯示，超6成中小企業稱當前或未來的業務發展都受到新冠肺炎疫情的影響。尤其是中國遊客數量銳減給日本旅遊產業帶來明顯衝擊。
怎麼辦？採取什麼措施？如何自救？每家企業做法不一。
目前，劉誠的兩家公司全部處於停滯狀態，只有兩個財務在上班。考慮到旅行社辦公場所支出比較龐大，目前已經退租。此外，“下一步會考慮裁員，人員也有主動離職的，可能會留下核心員工，發最低工資。”
雖然不捨，但是這是完全沒有辦法的事。既是無奈之舉，也是自救手段。
而周黎的打算是，企業保留一個原則——12月份的工資不減薪，努力保證員工們的生活。他稱員工的薪酬結構和服務的客戶掛鉤，但是春節客戶全部取消，也就失去這部分效益。
1月、2月，以及馬上到來的3月呢？周黎沒有透露，僅表示眼下這種狀況只能做到“節流”，而無法“開源”。
蟄伏，等風來
全球疫情急劇升溫。
截至當地時間28日上午8點，日本新冠肺炎感染者總計達919人。其中包括在日本國內的感染者200人，“鑽石公主”號郵輪的乘客和乘務人員705人，以及乘坐日本政府包機回到日本國內的14人。
猛獁新聞·東方今報記者從現在日本的河南人處瞭解到，近幾天日本的防控措施已經發生很大變化，比如公共場所人流量減少，人人戴口罩，車站增添廣播提示，北海道所有中小學停課，等等。
眼下，日本政府雖然沒有強制要求企業在家辦公，但很多企業已經自發“雲辦公”，減少聚集機會。
何時能等來行業復甦？
“完全要看疫情變化，目前日本這邊疫情每天都在變化，希望能控制住疫情。”周黎分析，“假如下半年東京奧運會如期舉行，所受到的影響可能會到9月份，如果不樂觀，一整年就別想有機會。”
這段蟄伏的機會，周黎沒有盲目調整企業步伐，短時間內不考慮把業務從線下轉到線上，“沒有基礎的東西我是不會輕易做的，再等等。”
（日本超市口罩區）
而劉誠則推測，旅遊業在8月份前恢復的機會渺茫，這段時間會用來提升內部。
有聲音稱，隨著當前日本疫情不斷擴大，日本政府應準確掌握中小企業面臨的實際情況，從資金等方面提供降低影響的對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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