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晉名士之眾生相


魏晉名士之眾生相

《 紅樓夢 》 裡嬌憨如史湘雲者,真性情,不做作。蘆雪廣 ( yǎn ) 眾姊妹一處縱酒聯詩,大嚼鹿肉,淋漓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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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是這鹿肉的功勞?莫說後面的聯詩,單單 “ 是真名士自風流 ” 七字,就羞死了多少自詡 “ 名士 ” 的功利之徒。史大姑娘還嫌不過癮,連自己的貼身丫鬟葵官都要改了名才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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嘖嘖嘖,“ 惟大英雄能本色,是真名士自風流 ”,恰恰湊成一對。那麼,雲妹妹常掛於嘴邊的這兩句話是什麼意思呢?

真正的英雄和名士,無須矯飾做作,體內真氣流轉,舉手投足間自然品高不俗。一般俗人若欲效其形狀,必然 “ 畫虎不成反類犬 ” 也。殊不知高雅之致是自內而外的,刻意免俗才是真正的俗,無英雄氣度而附庸風雅,是撈不到名士稱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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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到名士,就不得不說魏晉;若說魏晉,便不能不提 《 世說新語 》 了。

我們且看 《 世說新語 》 如何寫名士:

魏晉名士之眾生相

名士似乎總與酒分不開,所謂 “ 三日不飲酒,覺形神不復相親 ”。王恭更極端,說,名士不須有奇才,只要每天一得空兒就喝成爛醉,把 《 離騷 》 讀得爛熟,便可稱名士。王處仲醉後大擊唾壺的配樂詩朗誦令人神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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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簡直就是行為藝術嘛!阮咸說話的語氣神態彷彿穿越了千年故紙,逼人耳目,活脫脫一個不拘禮法的傲嬌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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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人看破了情,跳脫紅塵俗世之外,沒有痛苦;蠢漢笨伯不知情為何物,渾渾噩噩,也沒有痛苦。正是我們這些深陷情淖無法自拔的人,才會久久掙扎於痛苦的深淵啊!

兩人一旦齊名並稱,往往就要較暗勁兒分出個高低來,否則誰也不服誰。桓溫就是這樣的人。當他問殷浩 “ 卿何如我 ” 時,心中肯定準備好了無數個 “ 卿不如我 ” 的證據,妙就妙在殷浩的回答讓他硬生生把下面的話憋了回去。是啊,我與我朝夕相處,情意相投。你?不稀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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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說新語 》 的文風正如劉義慶的為人一般簡素,短小犀利,一句是一句,如詩,如匕首;但,過分簡潔,便流於古奧。很多想讀此書的人都苦於 “ 欲濟無舟楫 ” 而作罷。

所幸,如今我們有了這本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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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用淺近幽默的語言,細緻入微的分析,為我們提供了一把解讀 《 世說新語 》 的鑰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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