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西里的美麗傳說》講述無法觸及的美與無法原諒的醜惡


01

作為導演託納多雷生涯中的經典三部曲之一,《西西里的美麗傳說》將人性的光怪陸離詮釋的淋漓盡致。女主角瑪蓮娜的美麗、善良與堅貞,同那些色迷心竅的男人和嫉妒橫生的女人形成鮮明的對比。關於愛情,關於青春,關於堅守,關於人生的起起伏伏,在這部影片中你都能獲得答案。


故事發生在二戰期間,意大利的一個海濱小鎮——西西里。


風情萬種的瑪蓮娜,為了丈夫離開故土,嫁到這所陌生的小鎮。不幸的是,夫妻二人新婚不久,瑪蓮娜的丈夫便遠派前線作戰,隨後又傳來丈夫戰死疆場的消息,瑪蓮娜成為了寡婦。


她穿著最時髦的衣服,腳上的高跟新發出噠噠的響聲。她的一顰一笑,一舉一動,為這座平淡無奇的小鎮平添幾分魅力,行走在西西里的街道上,瑪麗娜便是最矚目的明珠。不論什麼年齡的男子,都會被瑪麗娜的美貌攝走心魂。他們寫滿情慾的雙眼,直勾勾地盯著瑪蓮娜性感的軀體,在腦海裡不停幻想著佔有這性感的尤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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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雷納多也是其中的一員。


他騎著自行車穿過小鎮的每一條街道,只為多看一眼瑪麗娜的芳容。他蹲在牆上偷窺瑪蓮娜的舉動,瑪蓮娜性感的胴體打開了他新世界的大門。被荷爾蒙控制的少年,一次又一次的意淫。他默默關注著這個西西里最美麗的女人,卻也親眼見證了瑪蓮娜一步步妥協,最終淪陷成名副其實的蕩婦。


因為拒絕其他男人的求歡,她被侮辱成破壞他人家庭的蕩婦,沒有人給她提供工作,也沒有人願意賣給她食物。那些表面謙謙公子的男人們毫不掩飾地流露著骯髒的慾望,背地裡卻咒罵她為道德敗壞的婊子。


為了生存,瑪麗娜妥協了。所有幫助過她的男人,都強迫她以肉體作為回饋。粗俗的律師,已婚的牙醫,還有大街小巷的各色男子,都想與瑪麗娜春宵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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瑪蓮娜對人性的醜陋和狹隘束手無策,她只能一步步退讓,最終徹底淪陷。


02


在德國戰敗之後,曾經委身於德國兵的瑪麗娜被那些嫉妒她的女人拖到城牆外。她們站在道德的制高點,宣判她為這個國家的敵人。然後,把她的衣服扯碎,對她拳打腳踢。


這部電影最令人壓抑的場景,就是瑪蓮娜被一群女人當眾剃成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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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當時,這樣的處置是對一個女人最大的侮辱,甚至是對人性的褻瀆。然而,沒有人同情她,更沒有人對她施以援手。他們都只是做著沉默的看客,包括自以為深愛著瑪蓮娜的雷納多,曾經向彌撒發誓一定會守候瑪麗娜的雷納多。


在瑪格麗特杜拉斯的電影《廣島之戀》中,法國少女麗娃因為愛上了德國兵,成為了國家的恥辱和法定敵人。人們殺死了她的初戀男友,把她剃成光頭扔在地下室,懲罰她不知廉恥地愛上了德國人。


戰爭殘害了無數人的生命,也毀滅了許多人純粹的愛情。但更可怕的是,戰爭剝奪了人最基本的良知。原本善良純真的人們,彷彿成了被醜惡情感操縱的傀儡。像《廣島之戀》中把麗娃剃成光頭、遊行示眾的法國人,又像《西西里的美麗傳說》中把瑪蓮娜的頭髮粗魯地剪掉的意大利婦女,她們自以為是地處置著人民的公敵,卻渾然不知自己的良知在這般漠然的行徑中悄然泯滅。


很難想象,為什麼在一個生命來之不易的年代,卻有那麼多的人對他人的生命毫無敬畏之心。


追求愛情的麗娃沒有錯,生的美麗的瑪蓮娜也沒有錯,錯的是她們生在一個沒有良知的時代。一個人們的肉體和內心都飽受蹂躪的時代。


美麗無罪,錯的是人心。


03


電影最後,瑪麗娜的丈夫回到了西西里。他並沒有在戰爭中喪生,只是斷了一隻手臂,失去了聯繫。回到故土,所有的男人都告訴他,他的妻子是個下流的娼妓,他們虛偽的嘴臉露出得意的笑容,彷彿他們是告知事實的救世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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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瑪麗娜的丈夫無論如何都不相信自己的妻子是他們口中那般下流的人。他憤怒地說:"為你們這樣的野種打戰,真是國家的恥辱",他空空的袖子在風中搖曳。


沒有人把這位為國家死去手臂的英雄惋惜,人們只對

的妻子肆意嘲諷。


幸運的是,瑪麗娜最終還是被找回,她和丈夫兩人攜手回到故土。


當他們走在街上,曾經佔有過她肉體的男人,還有那些當眾侮辱她的女人,都裝模作樣地對他們點頭微笑。對這些曾經將她的尊嚴踩在腳下的人,瑪麗娜回以同樣的微笑和問候。


也許瑪麗娜永遠都不會原諒這些醜惡的人們,但她還是選擇回到這座小鎮,直面曾經的屈辱。她只是選擇接納了過去的自己,包容所有的往事,期待著與她心愛的丈夫執手餘生。


04


在這部電影的兩條感情線中,瑪麗娜對丈夫堅貞的守候令人感概,少年雷納多對瑪麗娜懵懂的愛戀亦令人動容。


可是,暗戀著瑪麗娜的雷納多卻在瑪麗娜一步步淪陷的時候,被侮辱和褻瀆的時候,同所有人一樣,怯弱的做著沉默的看客。


愛或幻想,可能不同的人會有不同的回答吧。


但電影的巧妙之處,卻也恰恰是雷納多這一角色。站在少年雷納多的視角審視這段故事,我們更加厭惡於赤裸的人性流露出的虛偽和善妒,也更能夠理解世俗輿論壓迫下,小人物的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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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一個寡婦,瑪麗娜沒有能力決定自己的命運,唯有淪為世人口中的"蕩婦",她才能艱難存世,很悲哀。


更令人感到壓抑的是西西里的人們,他們把瑪麗娜逼到絕境,卻又在背地裡無情諷刺,他們才是瑪麗娜悲慘人生的始作俑者。可沒有人意識到自己的錯誤,沒有人站出來為這個弱女子提供庇護。


冷血無情,毫無人性。這讓我想到了魯迅先生筆下看殺頭的中國人,一群麻木的看客。或許我們都會同雷納多一樣,即使愛著也沒有能力同世俗鬥爭,只能選擇沉默。


但至少,我們可以保護好心底最基本的良知,不淪為世俗的附庸。


就像,我們無法改變世界,但可以不讓世界改變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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