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生蟲》和《美國工廠》兩部電影都反映了真實的現狀.

韓國社會分層博弈與中美企業的合作和衝突,就此呈現,而這背後更深層次的還是經濟發展的命題。

《寄生蟲》和《美國工廠》兩部電影都反映了真實的現狀.

▲電影《寄生蟲》劇照

  兩部亞洲背景的電影,在洛杉磯時間2月9日晚上主導了第92屆奧斯卡獎。

  韓國電影《寄生蟲》一舉拿下最佳影片、最佳國際電影、最佳導演、最佳原創劇本四項大獎,成為本屆奧斯卡獎的最大贏家;奧巴馬投資的《美國工廠》拿下了最佳長紀錄片獎。

  兩部不同類型的電影,敘事的主線卻驚人地相似——都是不同社會階層、文化背景的群體在同一情景中相遇後,雙方關係產生了劇烈變化,而在影片中沒有直接點破的真相只有一個:衝突背後是經濟發展問題。

  一、《寄生蟲》映射了韓國“泥勺階層”的困境

  《寄生蟲》的主題明線很清晰:韓國貧富不均的社會現實對個體際遇的影響。

  從數據來看,這確實是近年來韓國趨於尖銳的社會問題。據韓國統計廳去年公佈的數據,2018年韓國收入水平居下游20%的家庭,月均收入比2017年減少了17.7%,創2003年進行相關統計以來的最大跌幅。

  在這些低收入家庭中,平均每戶只有0.64人有工作,與《寄生蟲》中基澤一家的情況類似。與此同時,收入水平居於上游的20%的家庭,一年間收入水平增長了10%,與下游20%家庭的平均收入差距擴大到了8倍以上。

  家庭收入分層決定了社會分層。韓國民眾比喻為“金勺階層”、“銀勺階層”、“木勺階層”等,最低收入的階層則是“泥勺階層”。

  貧富差距擴大的勢頭在2019年沒有停止。2019年下半年,韓國出口連續6個月以兩位數的幅度下滑,主要出口商品晶片出口下滑一度達到30%以上。

  由於韓國近年來一直實行刺激性政策,韓國普通家庭的債務負擔已達到歷史高點,被迫通過購買房地產尋求資產保值,這又導致文在寅政府的“可負擔住宅承諾”推進困難。僅在首爾,就有數以萬計“泥勺階層”在《寄生蟲》呈現的地下室中居住。

《寄生蟲》和《美國工廠》兩部電影都反映了真實的現狀.

  二、韓日衝突是另一個現實投射

  《寄生蟲》不僅試圖通過隱喻式的敘述描繪韓國低收入家庭的困境和無力抗爭,實際上,其也把韓國作為一個整體放到了故事框架裡,對韓國的國家定位提出了拷問。

  基澤一家四口居住的半地下室不是隱喻,而出自歷史事實。1970年代,受朴正熙遭北方突襲刺殺影響,韓國建築法規規定所有的低層建築都要建半地下室,在發生緊急事件時充當城市戰的掩體。《寄生蟲》裡基澤一家居住的就是這種房屋。

  與這種半地下室相比,IT公司樸社長一家的豪宅的第一個主人則是日本人。由此,基澤一家與IT公司樸社長一家的博弈、衝突就帶上了韓日博弈衝突的更宏大背景。而基澤一家的寄生,也映射了韓國曆史上主體性的一度喪失。

  有識者還注意到,影片中曾響起的旋律,原名是《獨島是我們的領土》。獨島之爭與慰安婦問題,是韓國與日本的主要衝突點。

  這種場景設置,代表了韓國知識階層對韓日曆史問題的關切。而現實中,韓日間還在產生新的衝突。2019年,日本限制向韓國出口半導體原材料,正是導致韓國出口業受挫的原因之一。

  三、《美國工廠》是瞭解美國製造業的窗口

  與《寄生蟲》要表達的諸多情緒相比,《美國工廠》對美國製造業現狀的敘述直白得多,而且為了解美國製造業提供了一個窗口。

  美國製造業佔美國經濟總量的11%左右,但去年以來整體表現不佳,去年下半年連續5個月萎縮。今年1月,美國製造業PMI從去年12月的47.8升至50.9,實現2013年以來的最大月漲幅。

  美國製造業出現了難得的擴張,是聖誕-元旦季家庭需求增長的結果。但通用汽車工人罷工事件、美國汽車全球市場份額降低到20%、波音飛機訂單減少等,表明美國製造業仍然處境不佳。

  實際上,美國製造業的18個行業中,只有8個在1月出現了增長。製造業的就業人數、投資額還在繼續下降。

  對於許多美國製造業企業來說,遠沒有福耀集團代頓分廠那麼幸運。

  許多美國企業需要擺脫困境,有實力的中國企業需要技術和產能輸出。這種互補性,就是中美經濟應該保持掛鉤的現實依據。這種依據,在中美經濟競合劇烈的大背景下,尤其應該被強調。

《寄生蟲》和《美國工廠》兩部電影都反映了真實的現狀.

▲《美國工廠》劇照

  四、不同類型與場景,表達的是同一命題

  《寄生蟲》獲獎後,韓國總統文在寅對導演奉俊昊和所有演員、工作人員感到很自豪,並表示這是“過去一百年裡,所有韓國電影人不斷努力的結果”。

  而《美國工廠》的主角福耀集團老闆曹德旺也回應稱,“(電影)沒少批評我,但我還是感謝”。

  兩部電影的類型甚至拍攝手法都完全不同:《寄生蟲》是劇情電影,其通過無數的暗示,講述了兩個階層在同一場景中激烈碰撞的故事。

  《美國工廠》是紀錄片,其用白描的手法記錄了中國福耀集團在美國俄亥俄州代頓籌建分廠,當地工人組建工會失敗,和FGA開始盈利的故事,呈現了中國企業發展與美國當地文化的衝突。

  韓國社會分層博弈與中美企業的合作和衝突,就此呈現,而這背後更深層次的還是經濟發展的命題:《寄生蟲》投射了韓國經濟現狀和歷史情結帶來的普遍困惑,而《美國工廠》則反映了美國製造業低迷的現實。

  相較於兩部影片的故事主線,其延展性背景同樣值得咀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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