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是誰?”
“我前夫。”
“你打算自首麼?”
“嗯。”
“不行!”允兒哭道:“小姨你要是進了監獄,那我可怎麼辦?!”
“是你們兩個人一起做的呢。”金石固看出了端倪。
“不!是我一個人乾的,她當時在房間,什麼都不知道!”花善連忙辯解。
“那死者手上的牙印,誰咬的?”
花善答道:“是我。”
“在背後拿電線勒著他的脖子,還抓住手來咬,根本不可能的事。”
“那警察……會看出來麼?”花善抱著一絲僥倖。
“他們會比我看得更清楚。”
“……”花善抱著允兒,不說話。
“自首的話,雖然會從輕處置,但處罰是少不了的,並且允兒也會牽扯進來。不過,要是把這事兒交給我,我定會盡力相助。”
……
韓國電影《嫌疑人X的獻身》
主演:李瑤媛 柳昇範 趙震雄
導演:方銀振
根據東野圭吾同名小說改編
清晨6點50分
一大早,隔壁的高中生允兒和她小姨就在門外走廊絮絮叨叨。
金石固早就醒了,腦子清醒得很,這一大一小兩個女人的對話聽得清清楚楚。
6點58分,金石固在一曲愜意的輕爵士樂聲中也起了床,洗漱。走到窗前,隔壁小姨花善正好經過樓下。
她是金石固的女神。
他是數學天才,不過他這樣的人總是甘願活得平凡些,就算走在大街上也是一副與世無爭的駝鳥姿態。
花善在一家小餐廳上班,金石固每天早上會來這裡光顧,同樣的時間,同樣的套餐。
老闆娘眼尖。
“那小子是不是喜歡你?”
“看出來啦?呵,我就是容易被男人喜歡的類型~”
“要不處一個試試?”
“允兒嫁人之前,我是不會和男人約會的。再說,我也不喜歡那種笨笨的類型。”
笨笨?看來你是真不瞭解他。
日常慫貨,一解起方程式就行雲流水。
花善下班回到家已經天黑。
“允兒,我回來了~”
……
家裡燈光昏暗,允兒也沒見吱聲兒。
餐桌上有一碗吃剩下的麥片牛奶。
“小姨……”
允兒捂著肚子蜷縮在沙發上,表情痛苦,八成是急性腸胃病。
當花善背起允兒衝出家門,正趕上金石固回來。
“什麼症狀?!”
“呼吸不穩,時快時慢~”金石固回答。
“先洗胃!患者家長請出去。”
洗了胃,允兒情況好轉許多。
金石固去拿了藥,順便帶了兩罐熱飲回來,見花善在照顧,把東西交給護士就離開了醫院。
對於自己今晚的表現,他很滿意。
第二天,花善向他道了謝,他也還是老樣子。
老闆娘有意撮合,在金石固走後她想追出去,說個媒什麼的;可當她看到店門口的一名男子,立刻又打消了念頭。
金石固終究是孤僻的性格,這事兒並沒給他帶來多大的振奮。他業餘時間喜歡潛水,那種被冰冷包圍的感覺能令他的頭腦更清醒。
每天回家都會經過一個地下通道,很多流浪漢長年住在這兒,冬天還好,一到夏天,各種味道交織在一起,也只有金石固這樣的人才能忍受。
這晚,花善獨自在家,門鈴響起,她以為是允兒。
男子強行闖進來,花善勁兒小,沒攔住,捱了幾下子。
“還想跑?唔……看來沒我的日子,你過得挺舒服的。”
“放…放過我吧……”
“放?我找了好幾個月才找到你……”
“小姨,我回來了~”允兒在錯誤的時間出現,看到他,也是嚇一愣。
“來,讓小姨父瞧瞧,是不是又長大了,嘿嘿~”
花善趕緊把允兒推進房間。
“我明天把所有的錢都給你,求你快走!”
男子反而沒那麼著急了,他跑去騷擾小姨子。為了保護她,花善拼命將男子拽出去,肢體衝突發出的噪音傳到隔壁金石固的耳中。
花善身體瘦弱,被男子輕易壓在沙發上,不能動彈。
情急之下……
暴怒的他開始進行毆打,越打越是興奮;那劈頭蓋臉的聲音金石固聽得真真切切,可他既沒有報警,也沒有出手相助,就那麼聽著。
正當男子縱情忘我之時,就感到腦殼一陣疼痛,身子一歪,倒在地上。
允兒舉著一個獎盃,正緩緩放下。
殺人了?
不知道是萬幸還是不幸,男子提了一口氣,又活了,並且更加生猛。
金石固,他到底在等什麼?
三個人打得火熱。
花善用電熨斗的電源線勒住男子,拼命地往後拉;男子吐著舌頭,雙手在脖子上亂抓亂摳,但是那電線已經深深陷入肉裡,他痛苦掙扎,兩腿亂踢;允兒也過來幫忙。
幾分鐘後,男子的動作逐漸慢了下來,嚥氣。
時間是晚上20點07分。
“小姨,他好像…沒氣兒了。”
叮咚~~
“誰?…誰啊?”
“是我,隔壁的。”
花善拿東西把屍體蓋好,讓允兒進了房間,然後將玄關的男子皮鞋收起,開了門。
“有事兒?”
“那個……剛才有聽到一些聲音…”
“哦,是…蟑螂。”
“死了嗎?”
“嗯…嗯,殺了。”
“那就好。”
金石固心裡明白,誰家打蟑螂會打得那麼瘋狂。
花善回屋撿起手機,猶豫。
“小姨…要不要投案自首?”
“嗯。”
“那我呢?也一樣嗎?”
“你想什麼?不許亂說!”
“可是,先打他的人是我;不讓他動彈的人,也是我。”
“不,你一直待在房間裡,什麼都不知道,聽見了嗎?!”
叮咚~~
“那個…我覺得會有需要我幫忙的事。你先聽我說完,再考慮自首。”
聽到這,花善也沒必要再隱瞞。
金石固看了屍體,表情平靜。
“這是誰?”
“我前夫。”
“你打算自首麼?”
“嗯。”
“不行!”允兒哭道:“小姨要是進了監獄,那我可怎麼辦?”
“是你們兩個人一起做的呢。”
“不!是我一個人乾的,她在房間,什麼都不知道~”花善連忙辯解道。
“那他手上的牙印,誰咬的?”
“是我。”
“在背後勒著脖子,還抓住手來咬,根本不可能的事。”
“那警察……會看出來麼?”花善抱著一絲僥倖。
“他們會比我看得更清楚。”
“……”花善抱著允兒,不說話了。
“自首的話,雖然會從輕處置,但處罰是少不了的,並且允兒也會牽扯進來。不過,要是把這事兒交給我,我定會盡力幫助你們。”
金石固開始處理屍體。先在它身上翻找,看看有什麼能用的東西,一邊問花善:
“是事先說好要來的嗎?”
“是突然來的。”
“有沒有來過電話?”
“他不知道我的手機號碼。”
翻到一把鑰匙,連著一塊小牌,是某旅館的房間鑰匙。
“你和允兒平時看電影麼?”
“電影?”
這天警方接到報案,漢江邊出現一具破損的男性果屍,大半個腦袋沒了,十根手指也全部血肉模糊,跟燒豬蹄兒似的。
“哇~~腦袋全爛掉了呢,指紋也毀了。”重案組胡警官驚歎道。
鄭警官是後面來的:“還能找到些什麼嗎?”
鑑定組的夥計回答:“這情況,鑑別身份至少也要兩到三週的時間。”
“為了掩蓋身份,夠狠毒。是熟人乾的。”
“現在連死者身份還沒搞清楚,說啥熟人做案。”組長問:“現在怎麼辦?這兩三週你們就打算在辦公室裡坐著?”
“這模樣還怎麼查啊?鑑定組都不一定有結果。”
鄭警官在四周轉了轉,發現一輛爆胎的自行車。
又在焚燒衣物的灰燼裡找到一把鑰匙,連著一塊小牌兒,上面有個號碼。
依著鑰匙,他們來到一家小旅館,用那把鑰匙打開了房間,並在裡面搜到錢包和身份證。
警署
死者名叫金哲民,11月7日開始在旅館住下,經比對,在房間發現的毛髮DNA與死者的一致。
“死因呢?”隊長問。
“屍檢結果顯示,是絞殺導致的窒息死亡。在死者脖子上,發現有家用電器的電線勒痕,經過進一步檢測,應該是電熨斗。”
“死亡時間?”
“11月9日,下午16時到23時之間。”時間跨度夠大的,跟沒說差不多。
“確切的說,是晚上19點36分。”鄭警官補充道。
“鄭警官,你說這話有依據麼?”組長問。
鄭警官呈上一份資料:“江邊有一輛‘無人租賃’自行車,這種自行車只要提供身份證號就能租到,我查過了,是上巖洞的一家租賃公司的車,用金哲民的名字登記的。”
“鎖定嫌疑人了麼?”
“嗯,金哲民的前妻——白花善。”
“我們發現了金哲民的屍體,是被人殺害的。”鄭警官留心觀察花善的反應,她情緒沒什麼明顯變化。
“他身邊有親戚嗎?或者遠房的。”
“沒有。”
“最近一次見他是什麼時候?”
“我搬來首爾之後,一次也沒見過他。”
“通話也沒有嗎?”
“是的。”
“嗯。11月9日那天,你都幹什麼了?”
“上班。”
“下班之後呢?”
“和外甥女看電影。”
花善端起茶杯想喝,沒拿穩,抖了一下,被鄭警官察覺。
“手怎麼了?”
“呃…工作的時候不小心弄的。”
“什麼時候?”
“幾天前吧。”
在勒死金哲民的時候,因為用力過猛,花善的掌心應該是能看出有勒痕的,幸好鄭警官沒細究。
晚上,金石固準時在公共電話亭給花善打去電話。
“喂?”花善聲音很低,生怕被人聽見。
“我是隔壁的。”
“白天警察來過了,我也按你說的做了。”
“很好。他們很快會去找允兒。”
“嗯,不過…他們這麼快就找上門來,你那時是怎麼處理的?確定沒被人發現?”
“你只要機械性地回答警方的提問就可以了;還有,他們可能會派人在附近監視,你如果遇見我,就像平常一樣打招呼就行。”
“明白了~”
“電影票的事,說了嗎?”
“沒有,按你囑咐,他們如果不問,我就不提。”
“好。電影票你放哪兒了?”
“錢包裡。”
“不行,要把它和電影海報疊在一起,然後折起來;一般很少會有人特意保留電影票,如果看你從錢包裡拿出來會引起懷疑的。”
“好,我記住了。……”花善要應付警方,還要注意各種細節以免露餡,突然之間感到巨大的精神壓力,她哭道:“……不會有事吧?”
“嗯,相信我。”
重案組也不好糊弄,畢竟花善是第一嫌疑人,幾句簡短的對話並不足以打消鄭警官的懷疑。
第二次到訪
“電影票您還留著麼?”鄭警官問。
果然如金石固所料。
花善假意去翻錢包,又回頭道:“不好意思,找不到了,不過我們帶回了電影海報。”
胡警官接過來,打開;電影票就夾在裡面,觀影時間是11月9日晚上。
對於鄭警官的糾纏,胡警官很不解。
“老鄭啊,你為什麼揪著她不放?我看她那身板兒,殺蟑螂都費勁。”
鄭警官不這麼認為:“她有充分的殺人動機,而且初次見面那時,她發抖的手,那明明是拉傷。你想想死者頸部的勒痕,用比較細的電線勒到斷氣,行兇的人雙手一定受不了。”
“這都是巧合,巧合罷了。”
“對刑警而言,沒有巧合,只有真相。還有這個電影票,一切都安排得太完美。現在咱就等著,看誰先舉白旗了。”
隔晚,結束了第三次到訪從花善家出來,鄭警官摁響了金石固家的門鈴,他想在隔壁收集些線索。
“打擾了,我是警察,你……怎麼是你?!”
“來來來,走一個!我就這麼隨手一摁,沒想到出來的是你小子,真是,緣份啊,老同學。”
兩人是高中同學,多年不見,免不了小酌幾杯;順便,鄭警官也問了一些問題。
就在兩人去喝酒的這段時間,花善忐忑不安,生怕金石固嘴巴一鬆給漏出什麼來,所以她一直在樓上等著他們回來。
金石固路過花善家,她竟直接推門問起話來。
“你跟那兩個警察說什麼了?”這實乃魯莽之舉。
“他們還在附近蹲著。”金石固掏出一張錢:“把這個收下,假裝我來還東西,表現得自然一點兒。快進去吧。”
花善善乖乖進了屋。
不遠處的車裡,胡警官道:“金石固上樓那會兒,她就時不時在窗前張望,好像一直等在那兒似的。”
“當然了,對自己疑心重重的警察跟鄰居一塊兒出去,不緊張才怪。”鄭警官胸有成竹。
“可是不已經查過她的信用卡記錄了嗎?11月9日晚上19點52分,刷的卡,買的電影票。”
“所以你認為她真的去看電影了?”
“還有金哲民的通話記錄,9號那天他除了叫炸醬麵就沒別的了!”
“那沒準兒是花善把信用卡給了她侄女去刷電影票,然後自己在家裡把金哲民乾死了再去的電影院啊!~”
倆人各執一辭,差點忘了自己還在蹲點。
“……咱倆別瞎猜了,還是設法找證據吧。”
金石固按時給花善打電話,瞭解當天警察的問話內容,以及交代接下來的注意事項。警方的問話被他一一說中,花善和允兒對他又多了幾分信任。
鄭警官去電影院遊蕩,發現裝有監控設備;他把監控錄像帶回警署,交給胡警官排查。
排查範圍不算大,11月9日當晚19點至20點之間,花善和允兒出現在影院電梯的監控裡。
鄭警官把老胡擠開,親自上手:“接下來,只要找到白花善獨自離開的影像就OK了~”
結果讓他很失望。姨侄倆始終在一起。
調查沒進展,組長很惱火。鄭警官稍作考慮,又獻上一計……
晚上,金石固上了天台,花善淚眼汪汪地在等著他。
“他們說,明天要對我用測謊儀,我,我快受不了了……”花善心神不定,害怕得要命,她抓住金石固的手:“你…你說,現在去自首還來不來得及?!”
“沒事的,只要按照原先說好的來應對就行。”他安慰道。
“可是,他們為什麼只問我11月9號的事?”
“現在警方馬上要開始查找新的嫌疑人,你再堅持幾天。你說過,會相信我的吧?”金石固把手輕輕放在花善的手臂上:“明天,會是個關口。”
第二天
測謊師給花善穿戴好設備,坐回電腦前,準備就緒後便開始提問:
“金哲民曾去過你店裡麼?”
“沒有。”
“11月9日晚上,你真的去看電影了?”
“是。”
“當天你是否見過金哲民?”
此問一出,花善下意識作出一些不適反應,被鄭警官捕捉到。
“沒有,沒見過。”
“一面都沒有見到嗎?”
花善使勁點了點頭:“是。”
測謊儀始終很平靜,測謊師看了一眼,說道:“看來不用再繼續。您可以走了。”
鄭警官坐不住了,從隔壁衝進來,直接了當問道:“白花善小姐,金哲民是不是你殺的?”
花善茫然地看著他。
“是不是?!”
“不是!我沒有殺他!”
測謊儀起反應了。
“看!她在說謊!”
測謊師很生氣:“你給我出去!”
測謊是最後的手段,這關一過,花善順利洗脫嫌疑,警方應該再沒有理由去懷疑她。
回家正好遇上金石固,兩個人都顯得淡淡的,其實,各自都有了一點小心思吧……
今晚,金石固在電話亭外徘徊,平時這是他打電話的時間,今天事情已經告一段落,還打過去做什麼呢?可是,他又很想聽聽花善對自己的感激之辭,填補一下自己那空虛的靈魂。
最後他還是決定去幹宅男該乾的事——垃圾分類。正巧遇見允兒。
“大叔~”
“哦,是允兒啊。”
“大叔,是你救的吧?我家門外那盆花。”
“額……”
“你是因為喜歡我小姨才幫我們的吧?我都知道~:)”
金石固習慣性愣了一愣,又把腦袋埋進垃圾堆裡。
“謝謝你。還有,剛剛小姨一直在等你電話哦~我走啦~”
“等等。”
金石固,這個悶騷的老男人……
全新的一天開始,一切照舊,只不過,今天他的套餐比平時大了許多~
“今天開始天氣會更冷了~”
因為除了餐點,還有一份特別的禮物。
無論金石固是否談過戀愛,此時此刻,初戀的感覺已經由內而外,將他團團包裹了。
事情就這麼結束了?鄭警官真會就此罷休?如果不休,那又是什麼動力使他追查到底呢?更關鍵的是,金哲民的死亡時間是在晚上20點07分左右,那麼,花善是怎麼做到在20點之前出現在電影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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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老羅,下期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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