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前些天，《澳門人家》開播了。
這是一部澳門迴歸祖國20週年的獻禮大劇，講經營梁記餅店的梁家幾代人的故事。
這種官方背書的獻禮大劇一般都品相可觀，上一個成功例子就是正午陽光的《大江大河》。
結果，還沒來得及細品劇目，第一感覺便是著名的“丫頭教”又添了一員大將——
董潔。
劇中，董潔飾演梁記餅店的第三代孫女兒，梁舒。
前八集，梁舒還是小演員飾演。等到第八集，梁舒18歲了，董潔就出場了。
真的不是觀眾太苛刻，而是39歲的董潔，從內到外的狀態，都已然撐不起一個18歲的少女。
偏偏劇中還不斷地強調18歲這個時間節點：
“今天是舒兒的18歲生日。”（？？）
“今天是你十八歲的生日啊！”（這是母女？？）
劇裡的姑姑甚至更靈動一點 。
回想周迅在《如懿傳》裡的前兩集，腫脹皮肉配上死亡妝容，當時也被群嘲。
但她的狀態是活泛的，眼神間還有小女兒情態。打光給力的情況下，仍有朝陽初升之感。
而董潔，即便忽略她凹陷的眼窩和極重的法令紋，也能感受到一種精神狀態上的疲倦垮塌。刻意作出活潑狀，也有種力不從心的下墜感。
眼看董潔這些年的變化，我由衷覺得，“相由心生”真的有道理。
骨肉皮的凋敗不可怕，可怕的是負面的人生境遇、個性情緒的影響，一點一點由內而外，一點一點潰敗，
珍珠變成魚眼珠，實在令人唏噓。02
首先，即使是再怎麼不喜董潔的人，都極少會否認她年輕時的美貌。
那清純的、疏離的、又帶著倔強的模樣，是“冷清秋”最好的註腳：泉水敲石的叮咚清冽，秋一般孤冷，也秋一般將亡。
不得不承認，有時候一個好角色就能吃一輩子。十幾年來，正是“冷清秋”的濾鏡為董潔錨定了極好的熒幕人格。
於是，風波鼎沸、對錯不明時，觀眾們幾乎無條件選擇了相信心目中的那個冷清秋——
“冷清秋太美了，所以董潔做什麼我對她都黑不起來”。
娛樂圈分手的情侶很多，離異的夫妻很多，但是像董潔這樣插刀、甩鍋、潑髒水，一套動作完整度超高的，似乎至今也少見。
黑色霸王花姚晨，好歹也是先做做“和平分手”的姿態，再明裡暗裡攪混水。
董潔呢，過錯方先聲奪人扣帽子，聲淚俱下的痛斥潘粵明。“嗜賭+暴戾+欠債”，三宗罪個個泰山壓頂，粘上一個可能都得涼透。
潘粵明頂著巨大的汙名，硬是沒說過女方一句不好，控訴也是指責對方工作室，律師函也只發給了董潔經紀人。
直到董潔和王大治被拍到、證據確鑿的時候，熱心群眾才如夢初醒、繼而憤怒。
值得一提的是這幾年董潔參演的幾部戲，幾乎一半的資源都是“陝西幫”導演劉惠寧給的。
而劉惠寧是王大治的恩師，和王大治親如父子。在事情曝光後，這個原本埋頭拍戲不問是非的資深導演承擔起了守護董潔的重任，一部劇接一部劇地砸資源，拯救事業崩塌的董潔。
董潔自己則不得不在14-17這三年的空檔裡接了《虎媽貓爸》，放下過往清純的銀幕形象，出演了一個很不討喜的小三唐琳。播出的同時，微博上罵聲一片。
演小三被罵也許是因為演得像、演技好，比如因為《我的前半生》而被罵的吳樾。
但董潔的像，更多的是她的氣質和麵相，在那幾年的時間裡，微妙而又徹底地變了。
03
曾經董潔的高鼻凸嘴，賦予了她獨特的氣質。既可以說是清冷，也可以說是刻薄。
年輕的時候，青春飽滿的面頰消融了刻薄，生出幾分孤絕，使得角色氣質更加意蘊深長，迸發出短暫又傷人的情。
說到底，冷清秋之所以動人，也在於她的涼薄。涼薄的人動情，才有曇花一現的美感。
到了18年的《如懿傳》，我們才發現，褪去了膠原蛋白的嘬腮，高鼻基底的孤傲變成了寡情，緊繃外凸的嘴唇更是貢獻了一絲錙銖必較的精明。
戲曲般的誇張鬢角，平添了幾分權貴的做作。
就連董潔刻意壓低的配音，都能聽出強撐大任的勉強，活脫脫就是如臨深淵、搖搖欲墜的富察琅嬅。
這個角色的完成度很高。但與其說是董潔演技高超，不如說是本人的戲外狀態，恰好配上了角色偽善做作的姿態和極度不安的內心。
你說她善，但每一樁借刀殺人都跟她脫不了干係；你說她惡，她只需在眾人面前低眉順目一番，彷彿又是那個體恤後宮的賢德皇后。
這層偽善的面具，就像貼在臉上一樣。一點一點地剝落，才更顯得難堪。
和她的富察皇后一般，董潔的崩塌不是整個的崩塌，而是神像一點一點掉了金漆，華服一點一點發了黴。
從言之鑿鑿“不會帶兒子上節目”，
到帶著兒子上了《媽媽是超人》。
綜藝裡的小頂頂，懂事得令人心疼：
董小姐身為母親，卻會作出小女生情態，讓兒子當爸爸，裝哭求安慰。
因為頂頂的注意力不在自己這邊而撒嬌生氣，需要兒子來哄她。
可以看出，董潔是一個極度渴望被愛、被保護、被關注的人。
她彷彿沒有給予的能力，只懂索取，甚至需要從幾歲的兒子身上索取愛的安全感。
也正是這樣，在某些方面她會顯得異常執拗、自我。她說：“我其實不需要對很多很多人去負責，真正面對的是我的父母，還有我的孩子。”
離婚後她也不曾變得更有同理心一點，幾乎不讓生父探望孩子。
被問及“父親”的問題時，董小姐卻絲毫沒有反思自己，只會顧左右而言他，讓小頂頂“接受現實”。
今年7月，董潔工作室宣佈，董潔名譽糾紛案一審勝訴，造謠者和傳播者被判賠董潔總計16萬的精神損失費及其它損失。
可是，還有人買賬嗎？
04
也許是因為早年獲得了太多的美譽與寬容，讓董潔覺得可以做一輩子任性的少女。
然而在世俗紅塵中久經沉浮，終究一身美好脫落大半，露出了一副俗氣的凡胎。
這個時候，再去強扮少女的清冷倔強、脆弱天真，就變味了。
即便董潔事業重新起色，恐怕也只能演好一個個表裡不一的富察琅嬛。
表面端莊，內心謀算，又沒有足夠的心智支撐，氣場中浮著的心虛與勉強，偶爾一束光路下來，都是灰塵。
不知為何，只覺得金燕西給冷清秋改寫的那首《虞美人》，便是給董潔前半段人生的最後一曲告白：
而今聽雨屋簷，秋葉已凋零，悲歡離合總無情。伊人何在？總在寒冷清秋。
閱讀更多 娛記四道槓 的文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