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成就長沙米粉的竟然大部分都是——湘鄉人

米粉之於湘鄉人,春夏秋冬,四季皆宜,早中晚餐,只要我願意,都可以吃米粉。

沒想到!成就長沙米粉的竟然大部分都是——湘鄉人


湘鄉人的米粉好吃眾所周知但是你知道嗎?我們湘鄉人也佔領了長沙米粉的大半江山

沒想到!成就長沙米粉的竟然大部分都是——湘鄉人


最近《瀟湘晨報》一篇《長沙米粉店老闆,為何多來自湘鄉同一個鎮?》吸引了眾多湘鄉群眾的目光讓我們一起來看看

沒想到!成就長沙米粉的竟然大部分都是——湘鄉人


沒想到!成就長沙米粉的竟然大部分都是——湘鄉人

網紅長沙,以夜出名,也以吃聞名。離開了臭豆腐、小龍蝦、燒烤……長沙的夜就失去了靈魂。就像長沙人的早餐,離不開一碗粉。

一碗熱氣騰騰的長沙米粉,是長沙人一天的開始。在端到我們面前時,經過了米的浸泡、磨漿、濾水、蒸熟、切條、運送……在脫離了傳統家庭作坊式的加工方式之後,一碗米粉已然是一條成熟的產業鏈,分工精細,各自奔忙。

讓人意外的是,成就長沙米粉的,並不是長沙本地人,更多的是外地人——來自湘潭湘鄉月山鎮的人們。

沒想到!成就長沙米粉的竟然大部分都是——湘鄉人

和記新店,和記傳統的製作米粉的工藝,吸引了不少老長沙。

“長沙市區現在有14家粉廠,有9家是湘鄉人開的。”長沙市米粉經銷協會秘書長彭遙義就是湘鄉月山鎮人,“現在工廠少一些了,有的合併了嘛。湘鄉人開米粉店太多了,沒法統計,起碼有上千家了吧。”湘鄉月山人在上個世紀七十年代末八十年代初陸續湧入長沙,佔據長沙米粉從加工到粉店這條產業鏈各個環節長達40年的時間。

沒想到!成就長沙米粉的竟然大部分都是——湘鄉人

和記的寒菌粉。

湘鄉人在長沙米粉市場佔據著絕對的主導地位,卻鮮少見到以湘鄉命名的粉店,連米粉也是正宗的長沙味道。他們憑藉製作米粉的工藝融入這座城市,後來成了長沙米粉最忠實的守護者,實在是個有趣的現象。而為什麼是湘鄉人?這是個值得思考的問題。


第一批進入長沙的湘鄉人,成了最早的萬元戶

我們在粉店採訪時,多次遇見米粉加工廠老闆周紅陽。

他多半從粉店的後門進入,摩托車上載著幾箱米粉,動作麻利地卸了貨、過秤、把米粉送到後廚,然後匆匆離開。許多像周紅陽一樣的湘鄉月山人,從事著米粉的加工和運送。這些湘鄉人,也多半入鄉隨俗了,不但生產的是“長沙米粉”,甚至說著一口流利的長沙方言,買了房、定了居。

跟周紅陽熟悉之後,他用摩托車載著我穿行在長沙的大街小巷裡尋找他的老鄉,尋找一段關於“長沙米粉”的往事。

沒想到!成就長沙米粉的竟然大部分都是——湘鄉人

湘鄉人周紅陽兩歲來到長沙,8年前,接過了父親手中的家族生意,每天穿行在長沙大街小巷,給各個粉店送粉。

“我們掙的……是辛苦錢呢,風裡來……雨裡去。”我們摩托車上扯著嗓子交談,冬天如刀的風吹在臉上,也很快把彼此的話吹散,他所說的辛苦,卻變得具體可感。

周紅陽的一天是從凌晨一點開始的。

他的米粉加工廠掛靠在老鄉的一家大廠裡,每天凌晨一點跟妻子起床切粉,四五點開始運送。第一批用三輪車,集中在開福區市中心,“送完基本上九點多鐘了,回來睡上一兩個小時,就得送第二批貨”。一天裡要送上四五趟,睡眠時間被割離得支離破碎,“最完整的睡眠時間就是晚上九點到凌晨一點,四個小時,趕上粉店生意好,一個電話,要隨時送貨”。周紅陽的粉廠運往各個粉店的米粉1000斤左右,這對於整個長沙而言,是微不足道的。按照他的估算,長沙每天消耗的米粉,在100萬斤以上。

如果按時間算,周紅陽是最早一批進入長沙米粉市場的月山人。上個世紀七十年代末,兩歲的周紅陽跟隨家人來到長沙。“我外公去世得早,在改革開放後,外婆就拖家帶口來了長沙,在學宮街做手工米粉。”外婆開的是一個小粉店還是個加工廠,周紅陽記得不那麼清晰。他能確信的是,上個世紀八十年代,他的父親已經將米粉加工廠做得風生水起,“那時候,我家可是萬元戶”。父親在老家建起了新房,據說花了四五萬塊錢。

“在當時,算得上是別墅了吧?”我問。

“也不是,因為我們家在山裡,沒通路,所有的建材都要人工運送,所以成本高。”新房建起來之後,周家依舊在長沙做米粉生意,很少回家,新房幾乎沒有住過,“現在都快成危房了”。在周紅陽的描述裡,我無法想象房屋如今的荒涼。可以想見的是,在當年,那棟造價幾萬的新房,一定作為創富的傳奇,激勵了不少後來者,決然離開家鄉。

周的父親帶過不少從家鄉來的徒弟,周紅陽卻沒有很快繼承家族的事業。15歲時,周紅陽選擇了學廚,後來陸續做了20多年的餐飲,換過20多個地方,做米粉,也做飯菜。“有的是因為生意不好,關了。有的地方生意做起來,房東就漲房租,做不下去。長沙人,太精明瞭!”周紅陽在長沙長大,長沙話比家鄉話說得還溜,卻很難把自己當作一個長沙人。

8年前,周紅陽決定接過父親的事業,是因為父親身體不好。“畢竟是家傳的手藝,不能就這麼丟了吧。”接過米粉廠當然奔波得多,卻也穩定,“畢竟家裡做了這麼多年,有不少老客戶,不需要跑市場”。客戶多是老鄉,打起交道來輕鬆得多。

周紅陽很少回老家去,“一年回去一兩次,每次待個一兩天,一是忙不贏,二是家人親戚都在長沙,沒有太多回去的理由”。湘鄉人造就了長沙熱氣騰騰的早上,也終於在一片氤氳中融入了這個城市。


湘鄉人的粉店,是長沙的味道

周紅陽的摩托車在壽星街的街口停下,陳記粉店的老闆陳谷清,是周紅陽父親的徒弟。

兩家的關係,其實比老鄉、師徒更近,按照陳谷清的說法,“他父親給我介紹了對象,我又給周紅陽介紹了對象”。這種相互保媒,是彼此間的信任,也構成了某種親戚關係。所以,兩家至今除了生意上的往來、米粉的供應,生活中也經常走動。

沒想到!成就長沙米粉的竟然大部分都是——湘鄉人

壽星街陳記粉店老闆陳谷清,1983年從湘鄉來到長沙。

繁體字的“陳記粉店”店招,顯出些許老店的味道。“其實時間不長,才八九年,一個十幾年的老店在學宮街,轉給我的一個親戚了。”陳谷清對於店鋪的名字其實沒有太多的講究,只因為自己姓陳,就叫了“陳記”。粉店經營扁粉、圓粉、餛飩,也做蓋碼飯,粉的碼子只有長沙經典的煨碼,酸辣、肉絲、牛肉、醬汁、雜醬,“門面太小,炒碼,施展不開”。

下午時分,顧客不多,老顧客進門,陳谷清先開了口,“還是肉絲粉?”顧客點頭,入了座,很快,一碗肉絲粉就上了桌,這是小店獨有的默契和情感。

“早上人多,以前可以在外面擺桌子的時候,外面都坐滿了。”陳谷清的小店,其實曾經是個“黃金碼頭”,周南中學(現周南實驗中學)就在附近,每天早上過往的學生,是他的重要顧客。前幾年,周南中學的後門關閉,學生們不再從這裡經過。“現在一天也可以賣百來斤米粉,都是些老顧客,夠了,要那麼多錢幹什麼呢?”陳谷清在生意上有幾分超然,而且此處的房租並不算貴。

“現在的米粉,沒有原來的好吃了,現在,很少人有我們那種制粉的手藝。”說這話時,陳谷清有幾分驕傲,像個身懷絕技、退隱江湖而又無處施展拳腳的武林高手,在手工粉的製作上,他有足夠的自信。

1983年,15歲的陳谷清跟隨周紅陽的父親從湘鄉來到長沙成了學徒工。“長沙城裡都騎自行車,高樓都難得一見。粉店也少,楊裕興、甘長順、黃春和、和記……也有幾家私營的粉店。”他見證著長沙城的發展,也見證著長沙米粉的擴張。

陳谷清學徒的手工粉作坊在通泰街,他記得那時候蒸粉還用煤球。“蒸粉的鍋,只有湘鄉才有得賣。最初是一個人掌一個鍋,後來生意好了,一個人掌兩個鍋。”作坊每天24小時不停歇地生產,每天能出1000斤米粉,由他們送往各個粉館。

對於粉店,陳谷清印象深刻的是一家粉店,“一個大鍋,把六十斤米粉一起倒進去,兩個人就站在旁邊不斷撈粉,幾百斤,一個早上就賣完了。”一家粉店是長沙老字號半雅亭麵館的主廚彭冬桂在退休後,召集幾個老夥計開的。曾經盛極一時,只是隨著彭冬桂的老去,“一家粉店”終於沒有傳承下來。

長沙米粉與湘鄉米粉的加工方式大同小異,“但是長沙米粉講究得多,一斤米一般是出2斤2兩粉,一張粉皮切126刀,不像湘鄉米粉,兌水的比例隨意,切多少刀也沒有標準”。湘鄉人的制粉工藝,加上長沙人的精細,讓長沙米粉走向某種標準化。

在作坊做了六年學徒的陳谷清,掌握了長沙米粉只可意會不可言傳的秘訣,“兌水比例、蒸粉時間都有講究的”。後來,他自立門戶,開了一家米粉加工廠,專門生產手工粉。進入21世紀,長沙市對米粉加工廠進行整頓,小作坊陸續關停。2002年,陳谷清在學宮街開起了米粉店。“熬湯和碼子,就靠自己摸索。以前送粉的時候,吃過各家的粉。很多湘鄉人在楊裕興、甘長順等大店子做事、掌廚,也會告訴一些秘訣。”老店生意不錯,後來轉給了一個湘鄉親戚,他在壽星街開了一家小店。

這個米粉製作者,常常為自己的制粉手藝無處施展而嘆息,卻不願意讓兒子繼承他的事業,“太累了”。兒子考上大學,成了一名教師,楊谷清作為父親的驕傲不時表現出來。

開設米粉廠的門檻和成本已經提高,自產自銷卻是允許範圍。陳谷清的一個並不十分堅定的計劃,是開一家自產自銷的門店,“專門做手工粉,那才是最正宗的長沙米粉味道”。陳谷清熱情下了一碗粉給我們品嚐,蓋上牛肉煨碼,再加上芹菜,與其他地方的長沙米粉並無二致。我無法分辨,這個老湘鄉人的粉裡,是否也摻雜了些許來自湘鄉的味道。


沒想到!成就長沙米粉的竟然大部分都是——湘鄉人

天心區竹塘西路易裕和的老闆易軍介紹店裡的米粉碼子。


為什麼他們都來自湘鄉月山鎮?

“長沙米粉好吃得很的店子,一般都是湘鄉人開的,而且多為女廚娘,真的,不知道什麼原因。”長沙市飲食集團公司總經理、中國餐飲文化大師範命輝在《尋味三湘》書中“長沙米粉”章節中提出疑問。百年老店甘長順總店的掌門人呂望國、名滿全城的劉百味、坡子街門庭若市的肆姐麵粉館、無名粉店、陳谷清的小店、長沙最大的米粉廠——銀洲米粉廠……他們,都來自湘鄉月山鎮。

沒想到!成就長沙米粉的竟然大部分都是——湘鄉人

工農兵粉店老闆娘霍蘭平。


為什麼是湘鄉?

“當地很早以前就有做米制品的傳統。”彭遙義說,湘鄉最有名的米制品,是烘糕,據說湘鄉烘糕在清朝雍正元年(1723),由縣城天元齋齋館研製。而名聲在外,一度價高,得益於湘鄉籍晚清名臣曾國藩的大力推介。咸豐年間曾國藩率領湘軍鎮壓太平天國,曾以烘糕作為軍糧,戰後呈皇帝及朝廷大臣品嚐,被欽定為貢品。

1953年,烘糕作為糧食產品,銷售由國家統一調配,如此一來,烘糕只能在湖南省內流通,成為一種地方特產,淡出了省外人們的視野。上世紀八十年代,烘糕曾有過短暫復興的時期,但到了上世紀九十年代,頹勢盡顯,西點和國內各種新糕點佔據了市場,烘糕再難創造奇蹟。

烘糕浸米、磨粉等工藝,多少促進了湘鄉米粉加工業的發展。彭遙義認為,湘鄉製作米粉傳統晚於烘糕。新中國成立前,在月山鎮就有不少小規模的米粉作坊。“湘鄉米粉跟長沙米粉最大的區別是,湘鄉米粉不放醬油,而長沙米粉,醬油是必不可少的。”彭遙義說。

1996年版的《湘潭市志》中記載:“1981年後,人稱‘米粉之鄉’的湘鄉太平鄉(現屬於湘鄉月山鎮),農閒季節常有大批農民挑擔進城賣米粉,多時逾千人,遍及長沙、株洲、益陽、武漢、韶關等大小城鎮。”先行者中,最有名的叫吳祖勝,被湘鄉人稱為“米粉大王”。1981年,吳祖勝隻身前往長沙開辦米粉加工店。他依靠著米粉加工店掙了錢,成了村裡的萬元戶,他的創富神話激勵了鄉里的後來者。在吳祖勝的帶動下,21戶進城開辦米粉店,資料記載,上個世紀八十年代末,跟隨吳祖勝進城的21戶中,出了12戶萬元戶。

和很多地域產業一樣,親戚、老鄉傳幫帶,是湘鄉人佔據長沙米粉市場的秘密。

一人在長沙立了足,親戚上門學藝、幫工,學成之後,自立門戶,靠著這種野蠻生長,湘鄉月山人幾乎壟斷了長沙米粉市場。“米粉廠或者經銷商和粉店之間,經常賒賬,每個月結算一次,外地人是不會賒的。”靠著老鄉情誼連接、建立信任的米粉市場,外地人、即使是長沙本地人也很難進入。不過,對於食客而言,誰“製造”並不十分重要,重要的是:米粉,是長沙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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