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鄉,埋著我那土生土長的父母雙親

圖:來自網絡


小時候一直不理解,父母為什麼可以那麼早起床,長大後才明白,叫醒他們的不是鬧鐘,而是生活和責任,哪有什麼歲月安好,只不過有人替你負重前行!


所謂父愛如山,母愛無邊,又有多少人能理解其中的真正含義?

我的父親是位土生土長的農村人。但自幼喜歡穿白色的衣服:白褂,白背心等,皮膚白皙,濃眉大眼,五官帥氣,性格豪爽。他是村裡主事的人,誰家有喜事白事,大多都有他。一到這個時候,他老人家最忙乎了。



故鄉,埋著我那土生土長的父母雙親


上個世紀七八十年代,誰家有喜事白事,都是自己在家裡擺酒席。提前讓同村的幾個會做飯的廚師列好菜單,去縣城買好菜,事上用。桌子板凳都是各個家庭湊合,原來大多都是家家戶戶的案板。一般這個時候,父親第一個跑到俺家裡,只要能用的上的,絕對都拿過去。

平時農活不忙的時候,就領著莊上的二十多人組成了一個小小建築隊,當時叫屋班。一領就是幾十年,至今還存在!

我的故鄉村子不小,大多都是同姓;除了最西頭的八隊,外姓人氏多點。

無論哪個村莊,誰家兒子結婚,蓋房子是必須的。當時沒有壓水井,沒有自來水,吃水都是從土井裡用挑子挑水,家家都有一個大缸,挑滿得吃幾天。

蓋一口屋得用多少水?沙子,水泥,磚頭都得用水陰透…有次放學回家,母親正在屋裡抹眼淚,我問她怎麼了?她說:“還不是讓你爹氣的?今天在莊西頭八隊劉家蓋屋,人家那邊沒有水缸?離咱家這麼遠,他把咱家的麵缸拉走了!我想和麵做飯呢,卻找不到麵缸了。找了好大會,才找到面帶子。你說氣人不?”我安慰了她幾句,當時挺不理解父親的做法。


在俺村裡父親的輩分屬於長的,比他高的還有一個輩分吧。反正誰家有事他都是熱心腸,深得老輩的喜歡,少輩們的尊敬。誰家女兒年初二拜年,他陪客,哪家來了客人他作陪。


如果哪天喝酒喝多了,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看誰家小孩在他旁邊,他就咋呼:“過來,過來,爺爺給你們發錢了!”那些小孩呼啦一下都圍到他旁邊,齊聲就喊:“三爺爺。”哄的父親哈哈大笑,原來錢中用的時候一人一角,後來就一人一塊,很多年,都是這樣。所以深得小輩的愛戴!是我們村裡公認的“好老頭”。

每到春節那天,村裡來拜年的很多,院子裡磕頭的一跪一大片…

我們兄妹五個。無論女兒出嫁,兒子結婚,幫忙的特多,親戚多,鄉里鄉親多,酒席都比別人家裡多好多桌,晚上再包場電影從村裡放,尤其是蓋房子的時候,更多。


每到這個時候,他就早早起床趕集去買菜,然後再割一個大大的羊腿,燒一大鍋羊湯,加點粉條和白菜。用辣椒和羊油剁在一起,變成噴香的辣椒油。放到羊肉湯鍋裡,再配上母親烙的張張薄餅一起,真的好喝啊!


至今回味無窮。那些鄉里鄉親都是伸大拇指誇他老人家很棒!然後再做十幾個菜。每次都是酒足飯飽,笑聲朗朗,所以俺家一有什麼事幫忙的特多!


故鄉,埋著我那土生土長的父母雙親


父親曾經是一名復原軍人,1953年的兵,軍隊當時駐紮在山東煙臺。51年還是52年是抗美援朝的兵。因為後來政策變化,復原軍人的補貼我給他打聽過,只有參加過抗美援朝的軍人補貼費高,為此還為他老人家惋惜過!一年之差,待遇不同,但也釋然。

所以見過他的復原軍人的證明,照片真的很帥氣!

我母親當年領著姐姐去部隊探親,跟著他去食堂打飯,食堂裡那些廚師長看見我父親過來,都親切的給他打招呼,喊著父親的名字說:“家屬來探親了,今天給你多盛點飯。”母親說:“給別的軍人也就成半碗飯菜,給你爹成了尖尖的兩大碗菜,還多給了幾個大饅頭。”他性格豪爽,走哪裡都有人緣。

他的一手好菜都是從軍隊裡學的!他老人家包的水餃都是一個樣,大拇指一摁一個手印,擺在那裡整整齊齊。可惜我們兄妹五個都沒學會。

後來復原回家,又帶著幾個人去過新疆的呼和浩特幾年,因為家裡有妻子老小,但沒長久。


為了生存淮北,徐州,山東等去過很多地方,所謂走過南闖過北在他身上絕對不為過!

後來在村裡又當了幾年隊長。原來幾個村莊組合一起是一個大隊,他又調到鄰村當了幾年隊長。所以他老人家的名字十里八村都很響亮。

記憶深刻的是那一年他的生日,也不知道誰的主意,村裡演了一場電影,電影名字叫:“法中情。”這裡面有我父親名字的兩個字!他老人家的名字叫吳法忠。

原來村裡唱大戲,一連好幾年,都是父親張羅。一個戲班好多人,安排誰家吃飯,起糧食換成錢,給戲班費用,都是他自己奔波勞碌。大方點的人家能理解,小氣的人家給臉子看:“你這老頭子,俺家自己都沒吃的,你再上門來給俺家要?”可是聽戲的時候,他家的人可是天天到。

按理來說,父親沒少忙碌,沒少掙錢,俺家的日子得生活富裕,可整整相反,俺家的生活卻非常拮据。

因為他有錢沒錢給誰家上禮都不少拿;有錢沒錢他走到哪裡都愛交朋友;有錢沒錢他上誰家喝酒從不空手;有錢沒錢他好喊人上俺家喝兩盅;有錢沒錢只要俺家來了客人,他都快點張羅,十個盤子八大碗這都是經常事!

他老人家常說:“錢是人掙的,多點少點,日子能過,可做人為人處事都要真誠實意,你對別人好,別人才能尊重你。”

這就是我的老父親!

後來我出嫁從夫,到了山東一個小城,生兒育女,從那裡安家落戶。每每帶孩子回故鄉,我的老父親都早早跑到莊西頭迎接,從我手裡接過孩子,先親他們一口,聽著孩子喊他一聲“外爺爺”,喜的合不攏嘴。



故鄉,埋著我那土生土長的父母雙親


回到家裡一看,母親已把父親買來的好吃的飯菜做好,還給兩個孩子買了好多好多零食……

每每到走的時候,他們都戀戀不捨:“把孩子放家裡一個吧,我們給你看著。”但我知道,他們知道留一個孩子在家,我會快點回來,而不是幾個月才來一次!

兩個孩子的棉衣每年都是我母親早早給套好,然後讓我帶過來。

每到槐花,榆錢季節,都早早的給我弄好,裝上滿滿一大包;地瓜,大蒜,粉條,麵粉,蘿蔔,白菜等應有盡有。

後來有了通信電話,回故鄉的次數越來越少…但是一根根情絲連著電話的兩端,一句句暖言溫暖了父母的心窩,電話那頭的父母早已淚眼婆娑。這種愛你看不見,摸不著,就是你出門在外時,父親,母親倚著門,踮起腳,望眼欲穿的張望…

後來母親66歲那年得了食道癌。我和老公帶她老人家到山東我們住的城市找熟人住院,當時想動手術的!住了一星期,本來都排到號了。但是由於我老公多方諮詢醫生和熟人,最後堅持保守治療:給別的病號化療一次,給她老人家化療兩次,沒動手術,卻奇蹟般的多活了五年。


而我們村上一位比她年輕的得食道癌的一位嫂子卻是動完手術一年就離開了人世。所以當時挺感謝老公的堅持的!母親在71歲的時候又轉成肺癌離世。
五年後,父親從77歲開始生病,初期腿腳不方便,但大腦遲鈍越來越厲害;再後來大小便失禁,吃飯不能自理,都是我和老公緊緊跟隨。每次接到山東找專家,抓藥,充血管打吊瓶幾個療程。年年如此!


後來兩年腦萎縮卻越來越厲害,83歲的時候老年痴呆離開人世。一生瀟灑,最後被病魔纏身,憨了離開…

記得在火葬場時,我緊緊地抓住他老人家的手,哭著再看一眼,再看一眼,不想讓他的身體在鍋爐中化成灰燼…離世幾年心情失落悲痛都沒過來!寫日誌,一遍懷念他的神態,走路的樣子,說話的聲音…從那個時候世上再也沒有我最親的親人!

現在再回故鄉,看到的卻是一個大大的土堆,那裡面埋著我的父母雙親!每每看到不禁痛哭失聲……


萬愛千恩百般苦,疼我知我的父母,萬語千念百般思,對我來說沒有父親的父親節,沒有母親的母親節,誰言寸草心,報得三春輝,願有父母雙親都在世人多陪陪父母雙親吧!母親在,家就在!



故鄉,埋著我那土生土長的父母雙親


父母雙親不在,一千一萬個節日也枉然。我們會遇到各種各樣的情感,唯有父母的情感才是永遠,父母雙親是我們的年輪,他們給了我們生命,他們是我們一生的牽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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