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經一毛五分錢吃頓飽飯,還外債21年,蓋房4間是我最自豪的事


#自拍我的故事#我叫王緒香,一名60後,姊妹六個中我和一個妹妹兩人是殘疾,目前生活在河南省博愛縣月山鎮前莊西村,在家裡給村民們加工床上用品、窗簾為生。在一歲零兩個月的時候發燒吃退燒藥,意外導致小兒麻痺,為了生活,從此註定我的一生比常人要付出更多。

剛得病的時候因為年齡太小我根本不會坐,為了能讓我向其他孩子一樣正常生活,老人們一直在為我看病治療,但最終沒有看好落下殘疾。到六歲之後我才會坐起來,在大人們的輔助下開始推個兒童車學走路。說是兒童車,其實就是老人們給我加工的一個簡易木製推車,前邊一個木輪,後邊兩個木輪,父母把我綁到推車上,讓我慢慢練習走路。圖為三輪車是王緒香現在出行的主要代步工具。

到了八歲的時候,我開始嘗試架著雙柺學走路,跌倒了就爬起來,一跌又一跌,身上磕青了摔腫了,咬咬牙繼續學,不知道跌倒了多少次,我終於學會了用雙柺走路,自己也能去到本村的小學上學了。圖為王緒香在廚房準備午飯。


雖然是在本村上小學,可我要比別人去的早、回來的晚。平時自己住著柺杖早去晚歸的上、下學是常態,要是遇到下雨、下雪的時候,父親就會揹著我去學校。就這樣我用雙柺丈量著家和學校的距離,還有在父親那不算寬闊的後背上,一趟又一趟的完成了小學學業。圖為王緒香在打理種植的花草。

初中是在離家有2公里的圖王村上的,我們同村一個好姐姐叫胡美麗,她用當時農村幹農活用的平板車每天拉著我上、下學。我腿腳不方便,中午就不回家,午飯是家裡做好後,美麗姐幫我帶到學校裡吃。圖為鄰里之間經常幫襯王緒香。

高中要到更遠的城裡去上,無奈住雙柺不能遠行,只好輟學回家。沒有繼續上學這件事到現在我後悔死了,沒有文化,在我以後的日子裡比如與人交流、做小買賣中都遇到了很多困難,所以後來在女兒考上大學的時候,我頂著很大的壓力,借錢供養她上大學,不能讓她為此留下遺憾。圖為王緒香女兒的女兒都已經三歲了。


輟學以後,我就到附近的上莊村學裁縫手藝。學習兩個月後我就開始給村民們做衣服。要是有人拿有衣服樣子的話,我也能比葫蘆畫瓢,做出一模一樣的衣服來,一條褲加工費是一塊五毛錢,一天能掙個三、五塊錢,在當時來說是非常滿意的事。圖為王緒香在拾掇青菜。

給鄉親們做衣服時印象最深的一件事至今難忘。一個村民拿著一塊上檔次的布料來裁剪衣服,因為計算失誤我把人家的衣服給剪小了。一件衣服的加工費我才賺一塊五毛錢,像這樣上檔次的布料咱是根本賠不起,這可咋辦?怕影響自己的生意也不敢吭,那些天真是愁眉不展。圖為王緒香穿著婚紗和愛人的合影照片擺在客廳醒目的位置。

為了彌補失誤,每天睡不好的我一直想著尋找補救方法。後來我找出曾經剪掉的廢布料加到衣服的中間,經過改造以後衣服新潮一些,不成想陰差陽錯的,本來做壞了的衣服經過改造反而把衣服又做出一個新的樣式,顧客很滿意。後來也帶來了很多的回頭客都要加工同款式的衣服,喜歡程度出乎意料。圖為王緒香把小院打掃的乾乾淨淨。


這件事情過後,我感覺到自己的裁縫水平不行,就獨自跑到鄭州一個裁縫學校學習系統的裁剪技術,當時全縣就我一個人在那裡學習。要不說我這一輩子遇到的都是好人,在這個私人辦的裁縫學校裡,一個學期就有300多名學生。到飯點的時候食堂裡黑壓壓一片人,但大家很照顧我,食堂的阿姨更不用提了,每頓飯只收我一毛五分錢的飯票,管飽。圖為小兒麻痺導致王緒香終身行走不便。

經過理論學習25天和一個月的實踐後,沒有完全畢業我就跑回家了,為啥?急著回來家掙錢啊。這次不做衣服了,我也辦服裝裁剪培訓班,辦了有4、5期,一共收了100多名學員,一期2個月,一個人學費是15塊錢。掙的錢拿到現在說不算多,但在當時我老高興高興了,因為我能自己養活自己了。圖為王緒香結婚時從孃家帶來的嫁妝,已經用了30多年的鎖邊機依然在發揮著它的作用。

結婚以後婆家的條件也不是多好,婆婆是半個癱瘓,公公是腦血栓。我就借別人家的縫紉機在家做點衣服活,大多是盡義務,時間長了也賺個小手續費。1987年10月,大女兒出生一個月零兩天公婆就給我們分了家,分家的時候還分了1480元的外債,這些欠賬是婆家蓋房子、公婆住院看病的費用,從此我就踏上借錢--還賬--借錢--還賬之路。圖為王緒香在整理需要加工的布料。


大女兒出生沒過100天我就開始給村民們做衣服掙個加工費、咬牙還賬,老公也在村周邊乾點下力氣活當裝卸工。女兒身體不好經常看病,家庭收入不夠還得外出去借錢。三年後,有一天我去給村民送做好的衣服,家裡煤球火上燒的開水滾了,當時只有三歲零兩個月的大女兒非常懂事,她站到凳子上想把開水壺掂下來,不曾想凳子翻倒,滾燙的開水從煤球火上流到女兒肚子上導致燒傷。

我回到家發現女兒燒傷趕緊把她送到醫院,搶救了20多天保住了孩子的小命,但又欠了800多塊錢的外債。那一段時間我的生活是無比的艱難。老公依舊在村邊找點短工活掙點下力氣錢。我則是沒黑沒白的為村民做衣服、縫褲邊、換拉鎖掙點手續費。最累的時候晚上睡覺我沒有脫過衣服,大年初一還在趕著做活,因為人家初二還要穿新衣服串親戚。為了生活我們兩口拼命的掙錢,掙錢還賬是我那個時候的唯一選擇。圖為王緒香在熨燙床上用品。

隨著人們生活條件的提高,很多人不在做衣服而選擇直接購買成衣,找我做衣服的人越來越少。1995年,我來到離家不遠的火車站轉行開了間小麵館。1996年,我用開小吃店賺的錢和在親朋好友那裡借的錢,在村裡蓋了座四間一層的房子。半年時間房子蓋好了,當時沒錢安門窗,就那我們一家也搬進住了。蓋房這件事也是我這輩子最自豪的事情了。


房子蓋好了,外債更多了,老賬沒有還完就又添新賬。我們兩口更是沒黑沒白的賺錢還賬。為了賺錢,沒有精力照顧二女兒,我就把二女兒送到孃家託父母照看。天有不測風雲,在1997年6月30號二女兒在孃家門口的一個河裡意外淹死。喪女之痛完全擊穿了我本就虛弱的外殼,殘酷的打擊下,我徹底垮了。

消沉了很長一段時間,承受著巨大的精神壓力,我掙扎著爬起來又開始掙錢還賬,做門簾、編竹篦、修褲邊、換拉鎖、賣衣服、給人看攤。我男人也在路邊的竹貨攤給人家裝卸貨、下力氣打零工,後來又冒險到廣州那邊修隧道、在高鐵上挖地樁。總之為了還賬,我們兩口拼命賺錢,就這樣苦熬了十多年,到2008年底,前後經過21年的打拼,我們終於還完了所有的外債。圖為鎮裡的扶貧幹部為王緒香講解扶貧政策。

2008年以後沒有欠賬的日子好過多了,因為再苦也沒有以前苦。孃家媽有病臥床9年,姊妹幾個回孃家輪番照顧我沒有耽誤一天。後來因為自己的腿腳不便,我又經歷了兩次意外的骨折臥床躺了半年,都是在親朋好友以及舅家的閨女豔秋的精心照顧下慢慢恢復過來,這些比起以前的苦日子來說,反倒不算什麼了。圖為王緒香和豔秋在院子裡逗孩子玩。


2018年我們家被認定為貧困戶,全家享受到政策的溫暖,學生上學有資助、看病有了保障,享受到低保和殘疾補貼、電費補貼等。扶貧幹部也經常到家中瞭解我的家庭情況,講解扶貧政策,幫助我落實微心願。

在鎮扶貧辦的幫助下,目前我利用自己會縫紉手藝的特長,在家裡為左鄰右舍做床上用品、加工窗簾等,用自己辛勤的勞動來掙錢,爭取早日脫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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