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守女孩考上清華,學最“燒錢”專業,為山裡爺爺拍國慶升旗照片


到北京天安門看升旗,是每一箇中國人最嚮往,最自豪的事,而能在國慶70週年看天安門升旗,與萬人同慶祖國生日則更是人生一大幸事。深居大山,已經87歲的孔大爺,覺得自己這輩子最大的遺憾就是作為中國人沒能去首都,沒能去天安門看升旗,但今天他的願望就要實現了。孫女孔慧嫻今年考上了清華大學,是老孔家第一個去北京的人,學攝影專業的孫女說要為他們拍下天安門最美的國慶升旗照片和視頻,讓兩個老人看了就像親臨現場一樣。

“高興,太高興!這是我們整個家族的喜事,我這個孫女從小就不一般,又吃得苦,山裡總是停電,她點蠟燭也要讀書”7月19日,2019年黃石市首份清華大學錄取通知書送達黃石市陽新縣一中,而當時通知書的主角18歲的孔慧嫻還在武漢的畫室打工。當慧嫻懷揣著通知書奔赴老家時,87歲的老漢激動不已,他和老伴撫摸著孫女的錄取證書,鄉親眾鄰聞訊而來,破舊的土磚房裡洋溢著爽朗的笑聲,山村裡飛出金鳳凰的消息讓孔家遠近聞名。

孔慧嫻和爺爺奶奶生活在湖北省黃石市的陽新縣龍港鎮。這裡雖然風景秀麗,卻是深度貧困地區,素有“七山兩水一分田”之說,全村幾乎所有青壯年都在外打工,村裡只有空巢老人和留守的孩子。慧嫻生下來只有半歲就留守在家由爺爺奶奶照看,爸爸媽媽外出打工一兩年才回家一次。慧嫻從小體弱多病,家裡沒有錢買牛奶,夜晚奶奶為了哄小慧嫻,只有把自己乾癟的乳房塞進她的小嘴,雖然沒有奶水,可小慧嫻彷彿找到了媽媽的味道甜甜入睡……。


小慧嫻和弟弟喝著山裡的泉水,吃著山上的雜糧慢慢長大。山裡人家的對女孩子上學並沒有給予多大希望,一般女孩都是讀完初中就外出打工。如果上高中,考不上好大學,花費一二十萬元,最後出來也還是打工,薪水也高不了多少,倒不如早點出來打工掙錢,農村人被生活“逼”得很現實。慧嫻的爸爸媽媽也沒有對她給予更高的期望,只希望女兒能健康快樂地長大,然後能夠嫁一個好人家,過上平安幸福的日子。

閉塞山村的窮困,爸爸媽媽的艱辛,爺爺奶奶的操勞,在小慧嫻心中留下了深深的烙印,小小的她心中暗下決心一定要好好讀書走出大山。慧嫻的爺爺是家中的權威,雖然大字不識幾個,卻是極開明,從不重男輕女,總是鼓勵慧嫻好好讀書爭取來日考出去。慧嫻刻苦勤奮,也特別有天賦,不僅學習成績優秀,而且特別愛畫畫,但畫紙畫筆顏料很費錢,爺爺的一擔菜常常只換來慧嫻的一袋畫紙,初中畢業後慧嫻以優異的成績考上了當地縣一中。

“女兒能考上一中,我們再難也要支持她讀,當然還是希望她能考上好大學,將來找份好找工作過上好日子,不想她也像我們一樣打工,過苦日子”慧嫻的爸爸,47歲的孔慶樹一邊回憶一邊不停地揮舞手中的鐵鍬。雖然本來對女兒沒有給予更高的期望,可女兒會讀書又刻苦,夫妻倆決心支持她。但女兒學畫畫比別人一年要多花好幾萬,這是一個農民工家庭無法承受的,這讓他們有些動搖,慧嫻的爺爺卻出面找親戚借錢支持孫女,他們也只能順從。


“我真的曾經猶豫過,還要不要繼續走藝術生之路,看到爸媽那樣辛苦,有時覺得自己好自私,可是我太喜歡畫畫,又捨得放棄……”窮苦家庭長大的孩子更懂事,內心更柔弱。三年高中時期,慧嫻不只一次動搖過,特別是高三上學期去省城進行專業強化訓練時,爸爸穿著一身滿是泥巴的衣服,拿著用塑料袋包裹著一層又一層的一沓錢趕到省城給她交學費,看著父親黧黑的面容,粗糙的大手,慧嫻心酸不已,送走爸爸後她發起了高考前的最後衝刺。

寒窗苦讀十二載,功夫不負苦心人,慧嫻收到了包含一家人心血的錄取通知書,也是黃石市清華大學攝影專業第一人。整個孔家,整個村子,整個鎮子都沸騰了,這個山裡的“灰姑娘”即將走進北京的象牙塔變成"金鳳凰”。可興奮之餘,難題接踵而來,慧嫻的學費還有交通生活等將是一筆不小的費用,而且學藝術的學費更是昂貴,慧嫻的弟弟今年也考進了縣一中,需要不少學費,慧嫻爺爺奶奶身體不好常年吃藥也要錢,一家人感到壓力巨大。

“到學校後,我才知道攝影是個很‘燒錢'的專業,攝影的器材都比較貴。目前只是在學習理論基礎知識,但今後要添置器材、還要外出體驗生活進行實踐創作,這些支出很大”慧嫻說當初選擇攝影專業,是因為深居大山的爺爺一直想旅遊,可是爺爺不識多少字,也沒有錢更捨不得花錢,願望就一直掛在了嘴邊。慧嫻在家時曾經遇到一攝影人,他們相機裡有各地很多美景,從此她就萌生了學習攝影,讓爺爺足不出戶就可以完成心願的想法。


“我們大老粗也不懂那些藝術,只聽說學這個東西特別花錢,不是我們這樣的農民家庭能承受得起的,我們想叫她換專業,可閨女很倔,也很懂事,她勤工儉學也要學這個”。女兒是孔慶樹送去北京上學的,慧嫻的同學都很洋氣,一看家裡應該都有實力,這個山裡漢子當時就覺得自己和女兒“土得掉渣”,心裡底氣少了幾許……。但既然女兒堅決,他和妻子只有更拼命了,想著就是再難熬過這四年,家裡的日子應該會好起來。

“考上清華不僅是我個人命運的轉折點,或許也將成為我們家的新起點。我知道一家人為了我上學都在努力,我自己會更加努力。雖然這個專業‘燒錢',但選擇了就不後悔,無論怎麼艱難我都會不斷前行”18歲的慧嫻語氣堅定,目前家裡還沒有錢買相機,手機也還是愛心人士贊助的。慧嫻在朝陽用手機拍下了迎風飄揚的國旗,心中對未來充滿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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