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他壓抑的情感無從釋懷,而白水姑娘故作不知

小說:他壓抑的情感無從釋懷,而白水姑娘故作不知

農曆五月十五,月亮在晴朗的山村天空釋放出它的魅力,皎潔而柔和,靜謐而多情。城裡長大的白水姑娘難得與這樣的夜晚交集。她獨自一人坐到村西的小山頭,欣賞著這無比愜意的月影下的山村。

從村東口的河水,跨過那片荒蕪的雜草叢,接連的包穀地在月影下看不出太多白天明顯的猥瑣,只是一片綠色,隨著微風刷刷發聲,讓人感到清靜而又浮想翩翩。那些陳舊的屋子矮矮的擠湊在一塊,中間冒出幾棵繁茂的大樹,沒有人看出它的淒涼與貧窮,只是再月影之下顯得有些恍惚而使人惆悵。高大的盤石山給月亮帶來了點綴,像是一個偉岸的神仙守護著生靈。

白水與這樣的夜色融為一體,她安靜的看著這些美景,像是月色下的仙女來到人間。微風一陣一陣的掀起她白色的裙子,安靜而嫵媚。偶爾傳來的蛙聲正在撥動她的心絃,她正在為即將見面的某人發出遙遠的思念。正當入深的思念纏絞心臟時,那熟悉的笛聲又進入了耳簾,她感覺笛聲越來越近時,她看見了葛樂正在自己後面坐著。

“葛樂。”她下意識的說出他的名字。

月,皎潔而安謐

發出惆悵與思念

誰人不解風情而獨坐山頭

風,瀟灑而吝嗇

帶不去曖昧

誰人痴情,半生憂愁

葛樂放下笛聲,從嘴裡終於表露出埋藏已久情感。

這是他掩埋在心底一直難以釋懷的情感,終於在月色的掩飾下發出了呼喊。這讓白水姑娘詫異而驚慌。她顯然明白了他的意思,而又沒有在此之前做過任何的考慮,在面對這突如其來的愛慕感到驚慌失措。她起身對著葛樂誇讚了一句:“葛老師果然才華橫溢,這是寫給誰的呢?”她故意隱藏,藉此避開話題。

葛樂一下子被這種不解給遏住了,他吱了幾個字眼而沒有回到出心裡的答案。

“不早了,葛老師,我想回去休息了。”

葛樂以萬般無奈的情緒跟隨白水回到去了。

這個夜,註定是沒有情調的,儘管月亮出現在了恰巧的時節與景色裡。

葛樂那些被認為反常的行為被埋在心裡的愛戀壓抑得越來越瘋狂,他的舉動越來越讓人感到發怵。

在一個天還明的清晨,葛家新蓋的瓦房上面停了兩隻烏鴉,“啊、啊”的悲鳴著。

“你這老鷹吃的畜生,好死你找個安生的地方,老子家富貴人興,你吼叫個啥。”葛樂母親春蓮從被窩裡一個翻滾,披著衣裳拉著褲腰出門衝著那兩隻烏鴉咒罵。

“哎呀呀,你吼個球呢,那畜生還聽得懂人話呢。”葛永富在床上哈了一個懶腰衝著春蓮發脾氣,打鐵的苦活把他折磨得早已有了懶床的習慣,並且常常出現了乏困的哈欠,不管早晨晌午的張著嘴巴哈粗氣,有人笑話他是財大氣粗。春蓮從地上拾起一把泥土“懟、噓”的趕走烏鴉,烏鴉飛走了,她轉身回去想再眯上一會兒。轉身到牆拐角時,一個黑影給她嚇得一個顫驚,她趕忙像趕走烏鴉那樣彎腰往地上拾泥巴。那個黑影叫了一聲“媽”。春蓮才把繃緊的身子一下子鬆懈,“你這娃,天還不亮,起來做啥?”葛樂緊緊拽著手裡的東西往衣服裡塞去。天色還未見得分明,他的舉動沒能夠引起母親的重視,她把他理解成了早晨起床撒尿,自己便又回去懶床去了。

葛樂怯懦的回到屋裡,鼓弄了幾下瞞過母親又回到屋外把手裡的東西放回原處。

村裡人說葛樂的病症也不是無中生有。譬如他一天要洗十幾次臉,幾十次手,早上剛穿上身的衣服晚上他必須換下來洗,中午一有空閒時間,他便不停的翻看衣領或是袖口,生怕哪裡有點汙漬,若是有,他必將衣服在中午就換洗了。白水不知道葛樂的乾淨竟然是為了她,葛樂生怕他們坐一桌子吃飯或是說話時,那些髒的東西讓白水姑娘給看見說自己邋遢。白水以為這只是葛樂生來講究衛生,沒有過多的想法。只是她最近似乎發現了什麼又不能確定。有一次,她發現頭晚晾在門前的內衣早上連同胸罩內褲都不見了,她以為是被風吹走了或是狗叼去了,沒太多重視,然後在下午又出現在了原位。她沒有好意思說出來。後來她重視起來,便沒有發生過這樣的事情。她肯定了是自己太投入畫作產生了幻覺,沒有過多猜疑。

六月初六那天,春蓮發現了葛樂近來這奇特的變化,她把事情告訴了葛永富。“老葛,咱家葛樂是不是真的生了什麼病?”,葛永富一下子把手從汗衫底下的肚皮上抽出,“你個臭婆娘才是瘋了。”可話音未落,他便撓撓頭說:“我也感覺他最近有些不對勁。”

“是啊,他老是洗衣服。”春蓮接著說:“你說這孩子是咋了,一天到晚都在收拾打扮。”

“是不是真的傳了石家那怪病了!”葛永富顯然早已聽到那些村裡的傳言。

“我看是,石家歷來人丁不興,家業不振,你看那石藝一天也知道搗鼓那些賣不出去的沒用傢俱。”春蓮急了,她決定明天要給葛樂請個端公來看,葛永富也同意了這一決定。

第二天晚上,端公趕了二十里路頭,春蓮來回走了四十里。從晚飯過後到深夜,端公在葛家大新瓦房裡跳啊唱啊的施起法術。端公著了法術進入神界,眼睛半掩著沉醉在自己的法術,周圍的人也被神奇的法術震懾到不敢出聲,一個個像是嚇壞的雞群呆頭呆腦。

有人聽到從盤石山頂傳來了笛聲,悲傷而悠揚。春蓮才“哇”的一聲哭叫驚醒了沉醉的端公,人群一下子一鬨出門往盤石山頂跑去,他們是去救人的,春蓮以為葛樂犯病要去跳崖尋死了。

看見火光閃閃撲來盤石山頂,葛樂便收拾竹笛回來了。春蓮一把拉住葛樂,哭喊我的娃呀,要不是今晚有端公搶回你一條性命,……唉……!葛樂摔了他母的性命,唉呀……。葛樂甩開母親的手,進屋跑到床上睡覺去。剩下的人群談論著這法術的高超,談論著瘋病的葛樂福大命大。葛永富靠在牆角手捧著肚皮打著哈欠睡著了。

石藝一直在翻騰他的傢俱,聽說葛樂病了,他準備去探望這個哥們。這是他再三考慮以後的決定,因為他早已聽見了葛樂母親說葛樂是因為傳染石家的瘋病。

葛樂家房子蓋的單村,在村子西頭,靠東有幾個小山包,離最近的人家也有三百米距離。石藝在這裡碰見了那個畫畫的女孩白水,她拎著箱子像是要回城。石藝與女孩在幾年前便打過照面認識。石藝前去幫忙,白水姑娘立馬就呼救起來,她跳下路邊的地埂不停的喊“搶人啦,搶人啦……。”這一喊讓石藝懵得不知所措。他也跳下去用手堵住她的嘴巴,她不停的擺手,意在石藝可以取走那隻箱子。石藝解釋到:“我是看你箱子沉重,想幫你扛上一段。”白水姑娘沒有相信的意思,她早已把這個人定性為下流無恥、無惡不作的壞蛋了。石藝這樣捂住她的嘴巴解釋了半天,白水姑娘嚇得臉色蒼白。最後,石藝不得不嚇唬她,“再吼,再吼先奸後殺。”白水姑娘這才沒有拼命掙扎喊叫。

石藝把她放開,從頭給她解釋了一遍,她才怯懦的走了。


分享到: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