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影《當代風格》:一場意外背後盡是人性的自私與冷漠

在八九十年代的電影導演中,孫沙導演是不容忽視的一位。他的作品題材多樣、類型各異,比較知名的有

懸疑片《第三個被謀殺者》、《白霧街兇殺案》,歷史題材影片《最後一個皇妃》,動作片《武當》,“女性三部曲”《九香》、《紅月亮》、《喜蓮》。後者還使得宋春麗和于慧登上金雞獎影后寶座。

電影《當代風格》:一場意外背後盡是人性的自私與冷漠

這裡要說的這部《當代風格》之前並沒有看過,偶然翻看《大眾電影》雜誌時在彩頁看見這部電影的介紹,不光導演名字眼熟,主演朱曼芳(鄔君梅母親)、王華英(《情深深雨濛濛》裡出演過傅文佩的父親)、林強(我最喜歡的80年代長春電影製片廠男演員)都令我對這部影片十分感興趣。

1985年第八屆《大眾電影》百花獎的最佳故事片候選名單上,本片赫然在列(最終是《高山下的花環》、《人生》、《紅衣少女》得獎),這更令我好奇這是怎麼樣的一部影片?

比起當年金雞獎、百花獎上最風光的三部電影:引起社會強烈反響的《高山下的花環》、描寫在城鄉夾縫中掙扎的《人生》、以小見大的校園題材影片《紅衣少女》,《當代風格》將視角聚焦在城市,鞭撻的是城市人情的冷漠與異化

一場意外的背後

片長99分鐘的這部電影從一場意外事故開始:古泉(林強飾)為了救在路上玩耍的江月與宋頌被汽車撞到,意外犧牲

與同期一些刻意為了炫技而採取非順序敘事的電影不同,本片的由果溯因有條不紊

古泉的意外去世“牽動”了很多人的心。

事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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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晉工程師舒榕(朱曼芳飾)多次打報告希望清除遺的址計劃儘快落實,卻石沉大海。不大的工程卻等了半年遲遲不得實施,與此同時,廢墟的泥土造成街口堵塞已經引起了幾起交通事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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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她為此懇求處長為此“多跑跑”,處長卻心不在焉、完全不當回事。以程序繁雜——“小組審核、設計室審核、工程師(主任工程師和總工程師)審核、局裡技術科批准”為藉口搪塞過去。

處長認為應該講究“先來後到”且自恃有遠見認為舒榕她們太在意眼前的小事。

事發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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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榕的丈夫主治大夫(王華英飾)江之揚(同時亦是被救女孩之父)以“開會”為藉口對自己女兒的救命恩人避而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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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救男孩的母親更是假裝不知道,僅僅是為了省那點醫藥費。

人性的自私與冷漠

“等他們自身的利益受到損害的時候,就想到你這個設計了。”

之後,處長開始重視起來了,他去說通了這個工程。(這說明了之前還是不想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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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江之揚的同事甚至是“鼓勵”這種行為,他們以“論文”、“研究”可以救“千千萬萬個人命”來試圖消解他的內疚感。

可見他們心中只有業績、名譽,對古泉的死,他們是漠然的,第一時間想到的只是自己的個人利益受損與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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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電影對古泉的塑造雖然略顯模式化,但還是很有信服力的,這不僅歸功於林強質樸純淨的形象氣質,更是因為在那個時代確實有很多類似的老實人——他們心存仁厚、不計個人得失、甚至有點“傻”。所以電影裡他不僅對朋友的事業傾力相助,還為了工作放棄了自己進修的機會。

《當代風格》之“當代風格”

毫無疑問,電影本身是創作者對80年代社會風氣的“有感而發”。

但放在如今的情況下看,又是怎樣呢?

電影《當代風格》:一場意外背後盡是人性的自私與冷漠

我十分理解舒榕,也許很多人在發生了類似事情後會第一時間想保住家庭聲譽,但舒榕作為一個理想主義色彩濃厚的知識女性,她對丈夫的冷漠與不作為是十分感到痛心和失望的

,她想不到當初心中那個才華橫溢的丈夫變成如今這樣麻木不仁。如果僅僅是為了職稱和“學術研討”還無可厚非,那這種視人命如草芥的行為一定是為她不恥的。

由學校走入職場,江之揚變得越來越“現實”,而舒榕仍舊是長不大的女學生——一如既往的理想主義者

電影《當代風格》:一場意外背後盡是人性的自私與冷漠

電影的後面,江之揚救了一個被兒媳虐待的老婆婆,這種情節的設置給了他們夫妻彼此一個臺階下。彷彿是導演想通過這個情節表達“江之揚”變了,然後他們就順理成章的破鏡重圓。

我十分理解這種安排,在那個時候,大部分創作者心裡是對一切美好的事物抱有憧憬的、他們希望電影有個光明的結局,所以我們經常看到“電影裡都是好人”、“壞人也會悔悟”。

但看完此片我仍舊會有擔心,江之揚真的會變嗎?一群冷漠的同事、擺在臉前的“職稱”與“論文”,誰會保證他不會再次釀成下一個“古泉”呢

電影《當代風格》:一場意外背後盡是人性的自私與冷漠

導演並沒有將影片基調設置成一黑到底的晦暗模式,也通過一些配角的刻畫來做平衡。例如片中的幾位老人和孩子,如果說老人們的偏執一遇還有其思想上的保守,兩位被救下的孩子彷彿是古泉最好的繼承者,他們偷偷給隔壁婆婆送吃的、對家長隱瞞(因為他們清楚家長知道後可能就會禁止他們送去食物)。

電影《當代風格》:一場意外背後盡是人性的自私與冷漠

而孩子是遠離成人世界的生存法則的,我想這正是本片所要試圖說明的:自私與冷漠固然是人性中無可避免的,但我們仍舊不該熄滅心中的火焰,總有人會看到它的光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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