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晩,我遇到了魯迅先生

天氣實在燥熱難耐,躺在床上,後背被汗水浸溼,愈發不舒服,至入夏以來每晚便都是如此,我便去離我家很遠的另一箇中國學生的家裡買了一個二手的風扇,這才讓情況稍有好轉!在床上輾轉了大約一個時辰,才睡去的。

突然外面一聲驚雷,我全身震悚了一下,便驚醒了過來,眼前所看見的,卻更讓我震驚了,映入眼簾的是一座土牆青瓦所制的宅底,房間裡還閃著燈光,我有點失措,又一聲驚雷,淅瀝瀝的下起雨來了,我顧不了這麼多的跑到房裡,看見了一個大約40歲左右,穿著青衫,皮膚黝黑留著鬍鬚的男人,正坐在窗邊的桌子上寫字,我是認得他的,我在高中的語文課本里見過他的畫象,他也定睛看著我,然後上下打量,大概是我穿著“怪異”的服飾讓他覺得奇怪,“你是魯迅先生?”我忍不住的問道,他聽了我問的問題,眼裡的疑惑更重了,“是,你識得我”,“當然了,您可是大文豪,中國沒人不認得你”我向魯迅先生介紹了自己,又為他介紹瞭如今的中國,他聽罷,沒有說什麼,或許是他認為這只是一個瘋小孩所說的胡話,但那時候我從他的眼睛裡看到了希望和方向,我調皮的問道:“先生,現在你還仇貓麼?那些標榜正義公理,那些擅於黨同伐異,自稱負有指導青年責任的“前輩”。”

先生聽罷,詫異的看著我,又沉默了一會兒,“為什麼不呢?貓的性情和別的猛獸不同,凡捕食雀、鼠總不肯一口咬死,定要盡情玩弄,放走,又捉住,捉住,又放走,直到自己玩厭了,這才吃下去,頗與人們幸災樂禍,慢慢折磨弱者的壞脾氣相同,雖與獅虎同族,可又有一副媚態”,先生回答說,之後又給我講了一些關於“貓鬼”的故事,還有一個先生從他母親那裡聽來的關於貓教老虎本事的故事,我告訴先生,在我的時代,也有“貓”只不過不在是“大文豪”“教授”,而是市井的小人,今人厭惡的原由也只是常喜歡切切察察,向人們低聲絮說些什麼事!

那一晚,我和先生聊了很多,他對我的時代頗感興趣,問了我很多關於我的時代的事情,他經常笑,時常說不吃人的時代是最好的,沒有欺詐和壓迫......

又過了許久,我和先生各自回了房間,躺在床上,我想起今天聽先生說的話,我感受到了他對無壓迫、沒有迫害社會的嚮往,他對勞苦大眾的同情憐憫、他對惡勢力的仇恨和唾棄,看見了那個黑暗時代中國人的良知,還有中國的脊樑!

伴著窗外潺潺雨聲,不知不覺便睡著了......

第二天,早早的便醒了,在北京先生的住宅裡四處尋覓先生,直到傍晚才尋見先生,只見先生一個人呆坐院子裡,臉上滿是苦澀的神情,儼然剛剛經歷一場大災難,翻看日曆方明白今日是1926年3月18日,才明白先生如此愁苦悲痛的原因,我對這一天在北京發生過的事情還是有大致的瞭解,大致情況是這樣,1926年3月16日,英、美、法、意、荷、比、西、日八大帝國主義國家,聯合援引《辛丑條約》海口不得設防之條款,向北京外交部,提出44小時限期“最後通諜”,八國公使團向北京提出要拆除大潔口國防設施,否則武力解決,同時各國派軍艦雲集大潔囗,武力威脅北洋政府,3月18日,數千北京學生和市民集合於天安門前開“國民大會”聲言反對“八國通諜”大會訣議:“反對八國通諜,驅逐八國公使,廢除一切不平等條約,撤退外國軍艦,並撕毀《辛丑條約》”會後,李大釗同志又率領遊行隊伍進行遊行,群情激昂,呼嘯衝向國務院,這時執政府下令開槍,擊斃學生市民47人,傷200多人。

事後幾天,先生激憤異常,我可以看見先生的怒火,對執政黨的厭惡,對死傷學生的悲憫,我跟隨先生參加了“三一八慘案”死難同胞的追悼會,先生為追悼會提聯“死了倒也罷了,活著又怎麼做?”,我看著先生,彷彿是那一顆顆射向請願同胞的子彈通通在射在了先生身上,痛苦卻又無力迴天!

徒手請願是送死,本國政府的門前是死地,那就中國人真將死無葬身之所,用先生的話說—只覺所住並非人間。

先生因抨擊執政黨所犯下的滔天罪行,被執政黨追捕,無可奈何遂避難前往山本醫院,在路上,先生同我說,今日之中國其黑暗腐朽,超乎想象,政府自棄於人民,軍閥反動派不倒則中國無救,你輩青年,當奮發圖強,以振興民族國家為己任,方不愧今日流血犧牲之真正的勇士,中國之脊樑!

至此,我與先生形影不離,以先生為榜樣,去體會先生的民族大義,去感受當時中國文人的精神。以求進步!

時光匆匆,距慘案己過去了一年有餘,先生仍就執筆如刀,同那些“御用文人”同惡勢力作鬥爭,為底層人民鳴不平,9月金秋,先生正在為臺靜農先生回信,大致內容是,拒絕作為諾貝爾文學獎的候選人,我看後問先生,“諾貝爾文學獎,是世界上對於文人所作出的貢獻的最大肯定,同時諾貝之獎金也是一筆不小數目,先生為什麼要拒絕呢?”先生答道:“諾貝爾賞金,梁啟超自然不配,我也不配,要拿這錢,還欠努力,世界上比我好的作家何限,他們得不到,你看我譯那本《小約翰》,我那裡做的出來,然而這作者就沒有得到,或者我所便宜的,是我是中國人,靠著這“中國”兩個字罷,那麼,與陳煥章在美國做《孔門理財學》而得博士無異了,自己也覺得好笑,我覺的中國實在還沒有可得諾貝賞金的人,瑞典最好是不要理我們,誰也不給。倘因為黃色臉皮人,格外優待從寬,反足以長中國人的虛榮心,以為真可與別國大作家比肩了,結果將很壞。”

聽完先生的回答,我對先生的敬意又提升了一大截,先生作文,是全心全意為中國革命開闢道路,為窮苦人民伸張正義,並不為名,更不為金錢,我明白,先生對自己深愛的民族瀰漫的虛榮心、虛驕之氣有最清醒最徹底的認識,也更深刻的認識到先生的內心多麼渴望他深愛的人民、深愛的祖國可以站起來!所以先生寧願放棄諾獎,也不願他深愛的人民在掉回“天朝上國”的虛榮裡去。

我依舊同先生生活在一起,看先生寫文章,聽先生給我講小時候初識閏土的故事,以及之前先生家裡的傭人阿長的故事,還有先生去日本留學學醫之後又棄醫從文的經歷,直到1936年10月19日,先生因病逝世,這才因悲痛驚醒。

夢醒了,因為這一場夢,我更加了解這個畢生為中國民族事業奮鬥在文化戰線上的勇土,也更加了解我應該做的事,應擔的責任!

“橫眉冷對千夫指,俯首甘為孺子牛”沒有偉大人物出現的民族,是世界上最可忴的生物之群;雖有了偉大人物,而不知擁護、愛戴、崇拜的國家,是沒有希望的奴隸之邦,魯迅先生的一生都在為中國人謀福祉,幸而有了先生,才讓生活在那黑暗時期裡的中國人民看到了前進的方向和勝利的希望,毛譯東曾這樣評價先生:“魯迅的骨頭是最硬的,沒有絲毫的奴顏和媚骨。”

同我一樣的青年,應以先生為榜樣,以正直善良的品格待人,敢於鬥爭,敢於直面慘淡的命運,用不言棄的精神學習創造,作“東風第一技”,沉著、勇猛、有辨別、不自私方不負為創立一個新中國而流血犧牲的前人。

那一晩,我遇到了魯迅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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