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里蘭卡當地時間4月25日,政府對“4·21爆炸”案件造成的死亡人數進行了修正,爆炸案致死總人數減少100多,從之前統計的359人降至“約253人”。
這是統計上的失誤,但我們仍不禁為那“100多”不存在的幸運兒感到安慰。
少一個數字,就意味著少一個無辜受害者,少一個破碎的家庭,少一些痛苦的親人。
4·21爆炸案几天來一直牽動著全球人的目光,中國公民也有數人在爆炸中失去了生命。
斯里蘭卡政府稱爆炸是由某穆斯林極端組織策劃的,現已逮捕了數名涉案人員。
讓人不禁想起了去年極端佛教組織對穆斯林的襲擊。
有關聯嗎?還沒有明確答案。
可那些無辜的人們,卻永遠離開了這世界,給他們的家人帶來了永久的、無法彌補的傷痛。
斯里蘭卡這顆被稱為“印度洋上的一滴淚珠”的島國,因美景、紅茶、寶石這些美好的事物而聞名於世。
但多年來,卻一直是個不平靜的國家。
佔總人口數70.1%的居民是僧伽羅人,信奉佛教。
另佔12.6%的泰米爾人,大部分信奉印度教。
還有9.7%的穆斯林。
曾經是大多數的僧加羅人掌權,但泰米爾人時有反抗。
後來殖民者為了平衡當地勢力,扶植泰米爾人,導致兩個民族之間矛盾加深。
殖民主義退出之後,民族矛盾更加惡化。
1972年,泰米爾人成立了猛虎組織,後來引發內戰。
斯里蘭卡內戰直到2009年才正式宣告結束,整整持續了26年。
而戰爭,對於普通百姓來講,更多的,意味著失去家園和親人,如同生活在地獄。
有這樣一部電影,從另一個角度反映了戰爭給斯里蘭卡人民帶來的傷害——
《流浪的迪潘》,
該片獲得第68屆戛納電影節金棕櫚獎。
在中國,獲得這個獎項的也有一部電影,大名鼎鼎的——《霸王別姬》。
《流浪的迪潘》講述了斯里蘭卡內戰結束前夕,猛虎組織在和政府軍的戰鬥中潰敗。
猛虎組織的一名成員,在失去了戰友和老婆孩子以後,決定離開祖國。
幫人偷渡的蛇頭,給了他一本別人的護照,
護照主人叫做迪潘。迪潘和妻子孩子都已經在戰爭中死亡。
此時,男人需要找一個假妻子和假女兒,和自己一起頂替迪潘一家。
於是,一個前泰米爾軍人,一個獨身女子,一個沒了父母的9歲女孩,
組成了一個臨時家庭,成了逃亡法國的難民。
在正式被安置之前,冒名頂替的迪潘,販賣小女孩戴的夜光頭飾和劣質玩具,
還要時刻提防被城管追查。
而頂替妻子的女人真正想去的是英國,投奔表姐。
9歲的女孩,無依無靠,羨慕著被父母疼愛的孩子們。
這個臨時家庭,是破碎的。
男人和女人爭論著如果出現狀況,誰該照顧那個孩子——事實是誰都不想管。
假迪潘一家和難民安置機構面談,他們心煩意亂,擔心被戳穿。
機構裡的翻譯看出迪潘並不是自稱的和平組織成員,好在他也和猛虎組織有關聯,
幫助他們安排在了巴黎郊區。
迪潘得到了公寓管理員的工作,分到了一間房子,
這裡成了他們的“家”。
女兒每天去學校上學,迪潘開始了工作,妻子守在家裡。
看起來終於安定下來的他們,內心仍舊充滿著不確定。
迪潘的日常工作是打掃、分發信件這些雜活,但他發現這個街區並不平靜。
樓裡聚集著一群黑幫成員,酗酒、販毒、打架。
妻子語言不通,無所事事,一心想離開這裡,總是和迪潘吵架,對女孩也十分粗暴。
女兒難以融入同學當中,在“家”裡也得不到關愛。
為了改善狀況,迪潘幫妻子找到了工作,照顧同一個街區的一位老人。
異國他鄉,舉目無親,本來毫無關係的三個人在日漸的相處中,慢慢靠近。
迪潘對妻子產生了情愫。
但妻子卻鍾情於她照顧的那個老人的兒子。
老人的兒子剛剛出獄,是那群黑幫的頭兒。看起來斯文有禮,對她也很和藹。
妻子做了一件紅色上衣,希望吸引他的注意。
兩個人一起聊天,雖然聽不懂對方說什麼,但笑容讓他們都卸下了防備。
直到妻子發現這個男人的腳踝上有一個追蹤器,是警察為了監控而要求他佩戴的。
妻子本想找到一個給她安全的保護者,卻發現自己中意的男人更加危險。
於是,她回到“家”裡,接受了迪潘。
女兒的學習有了進步,和媽媽的關係也漸漸融洽。
一家三口去草地野餐,他們好像終於有了一個穩定的家。
迪潘正滿足於現狀的時候,幫助過他的翻譯,帶他去見了同樣從斯里蘭卡逃亡而來的、迪潘的上校。
上校帶著戰亂造成的警覺和慌張,要迪潘在這裡籌款用來購買軍火。
但迪潘拒絕了,他的家人都死了,他不知道為誰而戰,即使被上校暴揍,他也不想再參與戰爭。
妻子和女兒放學回家,正趕上黑幫火併。
子彈橫飛,妻子嚇壞了,決心逃離這裡。
如果離開祖國仍舊要隨時面對死亡的威脅,逃出來又有何意義。
但迪潘攔住了她。
妻子要是走了,這個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家也就散了。
迪潘揍了一兩個隨意開槍的小混混,威脅他們不要傷害妻子。
妻子繼續去老人家裡做保姆的工作,
正趕上老人和兒子被對手槍殺,她也處在危險之中,只能打電話給迪潘求救。
迪潘再次拿起了槍和武器,電影裡一直看起來人畜無害的男人,終於爆發。
他闖進大廈,射殺沿途的對手,救出了他要保護的女人。
電影雖然說的是戰爭難民的故事,但並沒有從正面描繪斯里蘭卡戰爭的樣貌。
只用幾個鏡頭表現了內戰的血腥和恐怖,給人民造成的傷害。
電影開頭,是迪潘穿著軍服,滿臉麻木地用棕櫚葉,覆蓋住戰友的屍體,將他們火化。
接下來,是妻子這個角色,在難民集中的區域,想找一個沒有父母的孩子。
到處是臨時搭的破舊帳篷,破敗、骯髒和混亂,
一個陌生人隨意就可以帶走一個沒人管的孩子,
讓人難以想象,這是一個怎樣的世界。
中國有句俗話:皇帝動刀槍,百姓遭了殃。
人類歷史上的任何一場戰爭,真正受到傷害的都是無辜的百姓。
迪潘在法國偷偷看網上的新聞,看到祖國的平民在戰亂中死亡,和他的戰友一樣,只有棕櫚葉覆蓋。
還有那個逃亡出來的上校,一點聲音就讓他驚醒,因為他一直的生活,隨時都被死亡的危險籠罩。
這幾個鏡頭,對戰爭的描繪,已經足夠。
從三個人的身上,我們看到了戰亂中的百姓,那低到底線的願望:
迪潘只想努力工作,承擔人夫人父的責任;
妻子只想找到安全感,不用時刻擔心會死;
女兒只想擁有親人的愛,像別的孩子一樣成長。
可這些,他們都失去了……
這一家三口的命運,只是諸多戰爭難民的一絲寫照。
根據聯合國難民署統計,過去60多年來,全世界約有7500多萬人因戰爭、災害等原因被迫離開家園。
他們失去了祖國,在另外的國家不一定能獲得同等公民的待遇。
但這仍舊是一些幸運的人,
還有更多無法逃離戰爭和災害的人們,過著煉獄一般的日子。
2015年,無數人曾因為這張照片,沉默,哭泣。
這是敘利亞的3歲男孩Aylan,他與家人搭乘難民船想偷渡到希臘,
遭遇沉船,一家四口只有父親一個人活下來。
無論留在戰亂的祖國,還是逃離,他們都擺脫不了戰爭的陰影。
肯·福萊特在《巨人的隕落》中,這樣描繪一戰,
“人類數以百萬地屠殺自己的同類,使大地上的美景變成佈滿彈坑和鐵絲網的廢墟,這種動物世間絕無僅有。”
他也說:
“人們越是無知,他們的意見就越是過激。”
而從《流浪的迪潘》中,我們可以看到,導演多次使用了淡出的方式轉換場景,甚至出現長達幾秒的黑屏。
當電影人物遭遇情緒的衝擊時,導演借用這種方式,提示人們,平靜下來,不要讓過激的情緒操控自己的行為。
片中的象鼻神等形象,也代表了平靜、平和的意向。
回到本次斯里蘭卡爆炸案上來,無論策劃爆炸的起因為何,
宗教仇恨?政治爭奪?經濟壓制……
都不能成為傷害人命的理由,
解決民族紛爭,請不要再用血與火的方式!
作者 | 木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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