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生只辦過四場個展的她,為何能和霍克尼一起上榜今年的時代週刊

一生只辦過四場個展的她,為何能和霍克尼一起上榜今年的時代週刊

在今年時代週刊100位最具影響力的人物中有兩位藝術家榮登榜單。一位是去年以一幅雙人肖像畫成為世界最貴在世藝術家的大衛·霍克尼,而另一位是委內瑞拉裔藝術家露西亞·烏爾塔多(Luchita Hurtado)。也許你從來沒有聽過這個名字,時代週刊在榜單中這樣介紹她:“烏爾塔多雖然從事藝術有近80年,但在今年夏天才終於迎來了人生中第一個回顧展。她經歷了超現實主義時期、魔幻現實主義時期和Dynaton運動,並從中結識了許多藝術界名人。但她個人卻非常低調,鮮少舉辦展覽。而今年98歲的烏爾塔多終於得到了世界的關注。”

這位已經98歲高齡的藝術家經歷了三段婚姻,其中兩任丈夫都是藝術家:奧地利藝術家沃爾夫岡·帕倫(Wolfgang Paalen)和藝術家李·穆裡坎(Lee Mullican)的妻子。他的兒子馬特·穆裡坎( Matt Mullican )也是美國著名藝術家。而她的朋友更是包括野口勇、林飛龍、弗裡達·卡羅等一眾藝術界名流。她的作品被洛杉磯郡藝術博物館和現代藝術博物館所收藏。

一生只辦過四場個展的她,為何能和霍克尼一起上榜今年的時代週刊

▲露西亞·烏爾塔多上榜2019時代週刊100位最有影響力人物

作為藝術家,烏爾塔多極為低調。她創作藝術並非為了展示,而是因為她熱愛創作。她的作品主要是以女性題材和魔幻超現實題材為主,主要探討身體和周圍環境之間的關係。但在烏爾塔多70多年的創作生涯中,她一直默默無聞,直到近兩年才被主流藝術圈所關注。她的一生中只有辦過四次個展,其中三次是在2016年之後。而這距她第一次個展已經過去了40多年(她的第一次個展在1974年)。她的拍賣紀錄更是非常少。在Artprice中,我們僅僅查到了一條2017年的拍賣紀錄。

在和她的代理畫廊豪斯沃斯畫廊的一次採訪中,烏爾塔多說:“我並不會因為大家沒有注意到我的藝術作品而感到生氣或者難過。我只覺得這些人‘沒有眼光’,他們沒法看到未來的可能性,所以他們也看不到當下我的作品。”

烏爾塔多算是陰差陽錯開始學習藝術。烏爾塔多1920年生於委內瑞拉的首都卡拉卡斯。九歲時移民美國,並在紐約生活。高中時,烏爾塔多的母親想要讓她能夠學習縫紉,便送她去藝術學校學習,但後來卻發現學校其實主授純藝術課程。但在這裡,烏爾塔多找到了她一生的摯愛——藝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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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0年代,露西亞·烏爾塔多

而在烏爾塔多18歲那年,她遇到了她的第一任丈夫,西班牙記者丹尼爾·索拉(Daniel de Solar)。當時,索拉比烏爾塔多要大快20歲,但他們義無反顧的結了婚。婚後,索拉為烏爾塔多引薦了許多拉丁藝術家和作家,其中包括墨西哥著名藝術家魯菲諾·塔馬約。他們經常在一起討論藝術和繪畫創作。

然而在1942年,結婚後不過4年,索拉拋棄了烏爾塔多和他們的兩個孩子,和情人離去。烏爾塔多為了轉移悲傷,將她的所有精力都投入到創作中。也是差不多在那個時候,她的作品有了自己的一些個人風格。棕灰色調、幾何圖形和生理圖像,以及民族風形成為了她繪畫的標誌。她的風格甚至影響了古巴藝術家代表,她當時的好友,林飛龍。也是在丈夫離開的那一段時間,她作品第一次在Park View Show上第一次公開展覽。與此同時,烏爾塔多也作為插畫家為當時的時尚雜誌畫插畫,並依靠雜誌豐厚的稿費過著較為富裕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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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爾塔多的作品在“LA製造”雙年展展出

在1940年代,烏爾塔多的藝術圈子也在不斷拓展。她通過她的朋友艾爾斯·吉爾莫(Ailes Gilmour)認識了古巴雕塑家野口勇,併成為了摯友。他們經常一起出去美術館、畫廊看展覽。而烏爾塔多的第二任丈夫,奧地利藝術家沃爾夫岡·帕倫也是由野口勇介紹認識。帕倫是讓烏爾塔多真正認識藝術界各界名流的人,其中就包括了美國先鋒派古典音樂作曲家約翰·凱奇(John Cage)和美國現代舞大師莫斯·康寧漢(MerceCunningham)。烏爾塔多和丈夫經常受邀去觀看他們的演出。而當夫妻二人搬至墨西哥生活後,烏爾塔多又認識了許多墨西哥的藝術家,如超現實主義畫家和小說家利奧諾拉·卡林頓,以及現在非常有名的弗裡達·卡羅和馬塞爾·杜尚。

傳說有一次,烏爾塔多在朋友家中遇到了馬塞爾·杜尚。她當時脫了鞋子坐在一個小沙發上,杜尚坐在他的旁邊,並給她做了腳底按摩。“當時很多人都覺得這是個不得了的事情,但我覺得這並沒有什麼。我們之間並沒有任何事情發生。他只是想給我做個腳底按摩,而我也非常享受。”烏爾塔多回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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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爾塔多第二任丈夫奧地利藝術家沃爾夫岡·帕倫

而此時,烏爾塔多的畫風也受到丈夫的影響有了些許改變。她的丈夫沃爾夫岡·帕倫是Dynaton運動的發起者之一。這項運動是美國戰後藝術史中重要的一部分。它受到法國超現實主義和美國戰後氣氛的影響,繪畫風格比超寫實主義更超現實。解放思想,想象不可想象是當時運動的核心。而運動本身的名字Dynaton在希臘語中的意思就是可能。

回看烏爾塔多在這段時間的創作,可以看到Dynaton運動的影子。例如她的《實施的規則》(Rules for Conduct,1940s)和1949年的一幅無題作品,都加入了超現實的元素,和一些典型的Dynaton的繁複幾何元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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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爾塔多受Dynaton運動的創作

然而烏爾塔多和帕倫婚姻關係並沒有維持非常久。由於兩人在是否要小孩的問題上發生了分歧,最後烏爾塔多決定離開,獨自居住在洛杉磯南邊的一個小鎮。不久之後,同為Dynaton運動的重要成員之一,且為帕倫好友的李·穆裡坎開始和烏爾塔多同居。他們一起生活和工作了48年,直到李1998年去世。

在1970年代,烏爾塔多加入了由茱蒂·芝加哥(Judy Chicago)和米萊恩·夏洛皮(MiriamSchapiro)組織的女權藝術運動。此時,她的畫作有不少是自己的自畫像和一些女性身體的描繪。如她1976年的一張《無題》的畫作,就將自己的身體用來藍天和白雲來表達。在1974年,烏爾塔多舉辦了她人生中的第一次個展,主題也是女權主義相關。而在此次展覽之後,她就鮮少出現在公眾視野,只潛心創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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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烏爾塔多1976年創作的《無題》

烏爾塔多再次回到公眾視線其實也是在機緣巧合之下。2014年,策展人安·艾麗格(Anne Ellegood)在烏爾塔多兒子的展覽中第一次遇到已經93歲的烏爾塔多。當她訪問了烏爾塔多的工作室並看到了烏爾塔多的創作後,她知道自己遇到了一生難遇的好作品。

2016年,在時隔40多年後,烏爾塔多在Park View畫廊舉行了人生第二次個展,並且得到各界熱烈反響。這兩年,烏爾塔多的名字也越來越多的出現在各種展覽上。今年,烏爾塔多還將會在倫敦的蛇形畫廊舉辦她的個人首次回顧展。

雖然烏爾塔多一生中有許多傳奇的經歷,並且認識很多藝術界名家。但她的作品比她的故事更加值得我們關注。對烏爾塔多來說,藝術是她生活的必需品。她不求自己能夠大紅大紫,她只是潛心創作並享受生活。她曾經在一次採訪中說:“生命是很奇怪的,但是也非常美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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