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年前利物浦最黑暗的這一天,讓英格蘭足球改頭換面

​30年前的今天,1989年4月15日,利物浦隊史最黑暗的一天,英國體育史最嚴重的災難,96名利物浦球迷在謝菲爾德的希爾斯堡體育場遇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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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4月14日,利物浦對切爾西的英超聯賽賽前,全場為希爾斯堡慘案96位遇難者默哀。

事情發生在當天舉行的足總盃半決賽,利物浦對陣諾丁漢森林,比賽在中立場地,謝菲爾德星期三(Sheffield Wednesday)的主場希爾斯堡體育場(Hillsborough Stadium)進行。

希爾斯堡體育場此前已經發生過幾次事故,1981年熱刺和狼隊的足總盃半決賽也在這裡舉行,38名球迷受傷,賽後警方建議謝週三減少看臺容量。之後是1987和1988兩屆足總盃半決賽,雖然並未發生事故,但人擠人的情況很明顯。

事故之所以在1989年發生,還跟一件意外的事情有關。因為一場惡作劇,南約克郡的總警司布萊恩·莫爾(Brian L.Mole)被調到巴恩斯利分部。這也導致1989年的這場足總盃半決賽,安保總監變成了此前沒有過大型足球比賽指揮經驗的新任總警司大衛·達肯菲爾德(David Duckenfield)。

比賽在當天下午3時進行,但賽前十分鐘,利物浦這一片看臺的球迷入場的速度遲緩,大量球迷還在安保口之外,聽到了場內的歡呼聲,但卻無法入場。一位安保人員曾提出向兩年前一樣讓比賽推遲20分鐘,但遭到了拒絕。

當時約有5000名球迷試圖通過一扇旋轉門進入體育場,為了避免在場外發生傷亡事故,大衛·達肯菲爾德同意打開C出口的請求,其後又打開A和B兩扇閘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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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的英格蘭球場,因為時不時發生球迷衝入場內的事故,因此大部分都拉起圍欄,隔開看臺和場內。大門打開了,使得幾百名球迷突然被擠在一起,身後人群的重量又壓到中央圍欄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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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意識到問題嚴重性的場內安保人員試圖阻止球迷從圍欄中湧出,他們還以為是球場入侵事件。

此時比賽已經開始,利物浦很快打中門柱,引起場內一陣騷動。這種騷動,更刺激了後面的球迷拼命往前擠,希望儘快入場。最前方的球迷被死死擠到鐵絲網上,直到最後,鐵絲網倒塌,後面的人也不顧地上是死是活,衝進了球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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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4名球迷在當天失去了生命,766人受傷,有些遇難者甚至是在站立時死於窒息。4天后,死亡人數增加到了95人,14歲的李·尼科爾在醫院去世。1993年3月,昏迷近4年的託尼·布蘭德也離開了人世。

遇難者最小的年僅10歲,名叫喬恩保羅·吉爾胡利(Jon-Paul Gilhooley),他的表弟當時年僅8歲,名叫斯蒂芬·傑拉德——是的,後來成為利物浦隊長的傑拉德。傑拉德說:“這場災難激勵他帶領自己小時候支持的球隊,併成為一名頂級職業足球運動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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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蒂芬·惠特爾(Stephen Whittle)被認為是第97位遇難者,由於工作原因,當天他把票賣給了一位朋友,這位朋友死於這場災難。負罪感被認為是2011年2月惠特爾自殺的主要原因。

倖存者中,至1999年慘案十週年時,至少有3人自殺身亡;有一名倖存者在精神病治療中度過了8年。有更多酗酒、濫用毒品和婚姻破裂的案例,這些被認為是災難持續性的影響。

事故發生後,災難還在繼續。

44輛救護車來到了體育場外,但警方只允許一輛進入場內。

許多球迷試圖協助救援傷者,企圖把他們送到場外的救護車,但諾丁漢森林的球迷以為他們想要衝過來,又阻止了他們。

達肯菲爾德說是球迷強行打開了出口,衝入場內。2015年他承認,這是一個他直到生命最後一天都會後悔的謊言,他說在那之後,他經歷了多次抑鬱、喝威士忌、看醫生,這是他自己面對真相的“通往大馬士革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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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年,達肯菲爾德出庭。

南約克郡警方指控利物浦球迷自己造成了死亡,稱他們醉酒、遲到、暴力、不合作。2016年調查評審團駁回了這些指控,併為這些球迷洗脫了罪名,發現他們沒有任何行為導致或促成了危險的局面。

《太陽報》曾在頭版刊出“真相(The Truth)”的標題,配發文章“球迷翻死難者的錢包”、“球迷朝勇敢的警員小編”、“球迷通打正在做人工呼吸的警員”,稱喝醉的利物浦球迷仍在鬧事。一個月後,《太陽報》承認報道不真實,2014年7月7日,《太陽報》用整版發表道歉聲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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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1年最初的調查結束時,遇難者的死亡被裁定為意外。2012年希爾斯堡獨立調查小組的報告發表稱,警方和其他人採取了重大的掩蓋行動,以避免對所發生的事情承擔責任。新陪審團的結論是,當天警察和救護車服務的失誤,“導致或促成”了這場災難,災難者被非法殺害。

2016年4月26日,希爾斯堡慘案聽證會,陪審團以7比2的多數票通過了非法致死的裁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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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年,希爾斯堡體育場,這裡如今還是謝週三的主場。

希爾斯堡慘案徹底改變了英格蘭足球,而這有賴於《泰勒報告》的發佈。

災難發生兩天後,彼得·泰勒大法官接受英國內政大臣的任命,對慘案展開調查,最終發佈兩次報告,一次是對當天慘案發生經過的簡單結論,最終的結案報告則對英國足球場地設施的安全狀況做出徹底調查,這就是著名的《泰勒報告》。

這份報告直接促使了英格蘭足球聯賽和蘇格蘭足球聯賽規定,英格蘭前兩級聯賽和蘇格蘭頂級聯賽俱樂部,在1994年8月之前必須淘汰階梯式站立看臺,改建為全坐席球場。

政策使然,加上有部分政府財政援助,大多數俱樂部翻新或重建了主場,也有些則乾脆另起爐灶,建造新的體育場。一些露天看臺直接拆除,重建為全座位看臺,比如曼聯主場老特拉福德球場的西看臺,以及當時阿森納主場海布里球場的北岸看臺,都在1992年夏天拆除。

英超聯賽正好在1992年成立,電視轉播分紅的鉅額提高,給了俱樂部更多的資金,由於意識到新體育場的商業潛力,這更刺激更多俱樂部建造更現代化的體育場,遠的有曼城、阿森納,近的有熱刺,在俱樂部的藍圖中,體育場已經不再是一片22個人追逐皮球的草地,而是現代化的商業綜合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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