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里》:諧星史小芳拍了部喜劇,但它苦澀得讓人笑不出來。

前不久SNL(週六夜現場)用一個短劇狠狠地調侃了矯枉過正的好萊塢選角“潛規則”,比如黑人演員會被指責“還不夠黑”;如果不想被罵死就別拍變性人的傳記片;女星可以出演美國總統——僅限於喜劇片;而作為一名白人男星,你只能靠改變體重和髮型展現“演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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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演某個角色?先問問網友手裡的鍵盤答不答應

這個刻薄又精妙的段子引發了觀眾的共鳴,的確越來越多的外在因素左右著大眾對於演員的評判,演員的自我修養卻成了最容易被忽視的一環。但對於《巴里》中的主角而言,如何選擇合適的角色還是一個太過遙遠的話題,眼下他所要擔心的,是如何從一個殺手轉型成為職業演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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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里》豆瓣主頁

之所以要在本文開篇提到SNL,是因為自編自導自演了《巴里》的笑星正是出身於SNL的比爾·哈德爾。在SNL中,比爾有一個更為人所熟知的名字:史小芳,憑藉著出眾的喜劇天賦和紮實的表演功力,比爾·哈德爾成為了週六夜現場“黃金年代”中最優秀的卡司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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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NL時代青澀的史小芳和賽金花

近年來比爾客串了不少電影大片,也為許多動畫形象擔任配音,但幫他贏下艾美獎喜劇類最佳男主角的電視劇《巴里》才是真正展現其實力的佳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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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里》劇照

在《巴里》第一季開場時,主角巴里·伯克曼是一個廉價的職業殺手,從軍及參戰的經歷讓他能夠遊刃有餘地殺人滅口,然而死水一般的生活卻讓他身心俱疲。為了刺殺一名惹上車臣黑幫的年輕人,巴里闖入了一間位於洛杉磯的表演課堂並陰差陽錯地參與到其中,心儀的女孩薩利和戲劇的魅力讓巴里決定放下手槍“轉型”去當一名演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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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極力勸阻的演員夢

這一離譜的決定惹惱了他的合夥人以及黑幫僱主,刺殺目標的橫死迫使巴里再度出手殺人,不料這一舉動卻為他招致了無窮的後患,為了彌補一個錯誤,巴里不得不殺更多的人、做更多的錯事。車臣黑幫的威脅、表演學校的誘惑、警員的步步緊逼,將巴里直接逼向了生存或是死亡的終極困境。於是表演成了巴里擺脫昔日身份的避難所,新的生活也使他更多地感受到人類應有的複雜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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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重新開始”卻又越陷越深

《巴里》用主角的雙重身份製造了強烈的戲劇衝突,也為這部黑色幽默喜劇貢獻了諸多笑點:當巴里以殺手身份現身時,他看起來像一個可靠卻疲憊的社畜;當巴里以演員身份登場時,他是個熱情又笨拙的追夢青年,他在兩種身份之間反覆橫跳,卻把自己的生活攪得滿地雞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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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的殺人方式

《巴里》中的其他角色也相當反套路:靠教學為生的過氣演員突然老房子著火般墜入愛河;相貌兇惡的黑幫分子熱衷於在信息中插入表情包;尚未成名的女演員在生日宴會上扮公主賺錢卻嚇哭小朋友……這些有趣的角色活躍在各自的故事線上,又不時因主角巴里的活動而產生交集,讓《巴里》的笑果更加突出、層次更加豐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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飾演表演老師的亨利·溫克勒,拿到了艾美獎喜劇類最佳男配角

但《巴里》終究是一部黑色幽默風格的電視劇,當題材涉及到戰爭創傷、幫派紛爭、死亡威脅和人生困境時,《巴里》就像一顆褪去了糖衣的藥丸,在穿過外在的逗趣和熱鬧之後,內裡藏著的無奈和迷惘便漸漸顯露出來,而且越咂摸越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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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有戲的黑幫分子漢克,也是《哥譚》的反派之一

這種苦澀在第一季的第七集達到了高潮:在不得已殺死可能洩密的戰友後,巴里匆匆趕回劇場為薩利的《麥克白》搭戲,痛苦心境的觸發讓巴里痛哭著念出了那句先前他怎麼都記不住的臺詞,幫助薩利圓滿完成了表演,大概“文章憎命達”的道理是放之四海而皆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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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里》第一季的高光時刻

新一季的《巴里》延續了此前賤賤的、不動聲色的幽默風格,但劇情也借用閃回展現了巴里深受戰爭影響,難以擺脫死亡陰影的一面:為了讓表演班繼續營業,巴里替代老師承擔了導演的任務,他甚至當眾分享了自己在軍隊中初次殺人的經歷,被他感染的同學們用表演復原的當時的場景。然而諷刺的是,旁人極力表演的激烈情緒不過是他們的想象,而真正扣下扳機的人卻永遠不敢也不能說出自己初次殺人時激動的心情,巴里的自我救贖還是像地平線一樣可望而不可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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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完全不知道他付出了什麼代價

而每一次巴里下定決心要擺脫過去重新開始時,他都要為自己的選擇付出更大的代價,現在我們還很難預料這個苦樂參半的故事將如何作結,或許巴里最終能成為一名真正優秀的演員,或許他會像第一季中那名傳奇的殺手一樣突然陷入存在主義危機而自殺,按照本劇主創的說法,《巴里》接下來的劇情會更加荒誕和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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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方又獲得了新線索,巴里面臨新危機

其實劇中人早就借麥克白之口說破了真相:“人生不過是一個行走的影子,一個在舞臺上指手劃腳的拙劣的伶人,登場片刻,就在無聲無臭中悄然退下;它是一個愚人所講的故事,充滿著喧譁和騷動,卻找不到一點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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