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花疏影摸出狐狸脖子上的吊墜,才發現它叫罹燼

小說:花疏影摸出狐狸脖子上的吊墜,才發現它叫罹燼

“剛才那陣風是怎麼回事兒?感覺不像是八荒中的人,不會是這兒惹上什麼麻煩了吧?我才出門幾日,便出事情了嗎?疏影,你可還好?”溫和寵溺的聲音從門口傳來,幾人抬頭,笑容瞬間就掛在臉上了。

“呦,莫大公子可是稀客,小三兒,看茶啦!”安小一反應最快,手裡毛巾一抖,很是利索的收拾了桌椅出來請來人坐,表情那叫一個相當殷勤。

“哎,來啦,上好的凍頂烏龍,莫公子,您一路辛苦,先慢用著,有事兒再叫小的們!”燦小三的臉也綻放地煞是好看,端著香茶和杯子一路飄來,興奮是興奮,可是功夫卻是練到了家的,手裡的東西甚是穩當。

“莫公子言重了,方才衝出去的是紫霄天的紫陌帝姬,因為在神霄天受了氣,便跑下來向疏影訴苦的,至於帝姬怎麼突然話說一半又走了,老夫就不曉得了。”掌櫃一臉慈祥的微笑,略略解釋了一下,便繼續低頭算賬了。

“我想該是因為我不巧碰到又一同前來的鏡夜帝君吧,他們這是怎麼了,又吵架了?”面容成熟端正,聲音沉穩,微笑和藹,這便是北荒銀狼族的少主莫川了,更為值得一提的是,他是花疏影的娃娃親對象,可是他與花疏影之間,好像就只有自小的兄妹情誼而已。

“你才回來,這消息倒是靈通,一個又字用得甚是準確。他們兩個不是第一次把戰火燒到八荒,而每次也委實沒有大事兒,所以,沒什麼可大驚小怪的。”花疏影撇撇嘴,起身隨手撣撣身上的褶皺,心裡很是不爽,很明顯的,紫陌今天的話沒說完,本來一壺茶就能解決的事情,現在估摸著要分好幾次了,這買賣,委實賠本。

“紫陌帝姬好歹也是你的朋友,你怎麼就這樣冷冷淡淡的,這要是讓她看見,不知道要多傷心。”莫川睨著花疏影,長長一聲嘆息之後忽然發覺這茶樓裡來來往往的,少了一個很重要的人,“卿宸呢?他不是向來與你寸步不離的嗎?今天怎麼不見人影?不會是你又讓他去後山幫你採茶了吧?”

“沒有,讓他幫我採茶,那簡直就是要毀了我的園子!”花疏影的嘴角抽了兩抽,對於上一次卿宸用法術幫她將整株茶都拔起來的事情,她還是耿耿於懷的。花疏影指了指房梁,“喏,人在房樑上呢,這會兒估計睡得正香。”

對於花疏影的調侃,卿宸的行動則是悄然無聲地翻身下來,單膝跪在花疏影面前行了個禮,然後一抬頭給她一張酷酷的不苟言笑的臉,起身,轉身,挪動腳步一氣呵成,也就是幾秒鐘的時間,卿宸已經立在了花疏影身後。

“你這是幾個意思,嚇唬誰呢?”花疏影瞟一眼兀自喝茶微笑的莫川,忽然就冷了臉,背對著卿宸,指尖的光芒忽明忽暗,閃爍著危險的光。

卿宸也不說話,從花疏影身後轉出來,直直跪在了地上,頭低著,看不到表情。

“好了,卿宸,你跟了疏影這麼多年,還不曉得她的脾氣?”莫川搖頭笑笑,幾萬年過去,這個少年還是如此,沉默寡言,簡單直接。

卿宸沒有動,一動也不動,就這樣安靜地跪在花疏影的面前,好像以前的無數次一樣,好像最初的那一次一樣,他一身白色勁裝,白翎弓背在身後,跪在赤誠洞府的門口,等一臉睡意的她出來,他聽見自己虔誠而堅定的聲音,“妖主守護者卿宸參見妖主,請求妖主賜印,從此效忠妖主,至死不渝”。可是,五萬年過去了,他一直在她身邊做守護者,可是以血誓盟的烙印一直沒有放在他的身上,她說,“我相信你”。

“起來吧。”緩和的聲音帶著些許無奈緩緩送入卿宸的耳中,他悄悄勾起唇角,順著聲音來的方向站起身,轉回花疏影身後,繼續沉默。

“哎,你呀……”花疏影回頭看看卿宸眼中點起的亮光,偷偷對著莫川吐了吐舌頭,忽然想起什麼似的拍了拍莫川的肩膀,“方才本打算帶著那個聒噪的女人去後山走走散散心呢,這會兒她估計是忙著躲龍淵劍陣,沒工夫溜達了,你才看那些個荒涼的風景回來,不如跟我去後山看看,看看我的茶園,是不是比你預想中的好?”

“也好,正巧我洞府裡沒了茶葉,你倒是貼心。”莫川將杯中茶飲盡,拋出一枚百年的靈力珠子,率先走了出去,留下一串爽朗的笑聲。

“總是這般厚臉皮,你倒也好意思。”花疏影跟在莫川身後,很是不樂意。

八荒這個名字聽起來似乎不那麼熱鬧,可是實際上的風景卻是如詩如畫的,尤其是南荒,總是一副水霧朦朧的模樣,嬌弱纖細,像個美麗的姑娘。赤誠洞府是花疏影的住處,建在赤誠山頂峰,後山本是一片自生自滅的樹林,自打莫川在那兒給花疏影搭了個鞦韆之後,花疏影就成日泡在後山,只用了幾天就把後山變成了如今這個模樣。

踏著一片青蔥的草地,拂開低垂的柳條,繞滿了紫藤的鞦韆安靜地停在那裡,等待著主人的到來,周圍的地上開滿了不知名的小花,樹蔭不打眼的地方躲著那麼幾枝默默修煉小朵兒,花疏影有的時候會來點撥他們幾句,幫助他們修成人形。

“你這麼大了,倒還喜歡這樣的小孩子玩意兒。”莫川撫著鞦韆上明顯修葺過的痕跡,轉頭看著花疏影笑,“你還記不記得你第一次坐鞦韆,直接轉了一整圈,當時可把我嚇壞了,若是你一個不小心甩了出去,那後果可是不堪設想的。”

“我記得那時你站在下面看著,笑得很開心呢。”花疏影偏過頭,眨著眼睛控訴,“你還好意思笑,也不知道是誰那麼壞心,只等著我把架子晃壞了摔下來,都不要事先說清楚!”

“好了,都是過去的事情了,你不是說要去茶園看看麼?許久不來,我那兒都沒什麼能拿得出手招待客人的茶了,卿宸,又要勞煩你幫我製茶了。”莫川捕捉到了空氣中的一絲微弱的寂寞,便轉過頭,看著立在一邊的卿宸,順便給花疏影使了個眼色。

“旁的就罷了,不費什麼心力,只是一樣,剎那芳華是你碰都碰不得的,天知道為了那個東西,卿宸費了多少心思,那可是他特意給我種的,若是你動了一星半點,你看看你下次來南荒,是不是還這麼順利!”花疏影不大明白莫川的眼神,可是聽懂了他的字面意思,忙走在前面去護著自己的鐘愛了。剎那芳華,短暫而易逝。

卿宸跟上去,經過莫川身邊的時候,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他向來不大喜歡這個人,並不是在意他的身份,只是不喜歡他似乎什麼都能看穿的眼神。

“在她心裡,你是特別的。”莫川忽然冒出一句不明所以的話。

卿宸不回答,只是追著花疏影的腳步而去,一邊走一邊召喚出了自己的白翎弓,周身淡淡的殺氣讓莫川不由得警惕起來。莫川微微蹙起眉頭,這可是赤誠洞府的後山,相當於花疏影的家的後花園,怎麼會有人這樣大膽?

“卿宸,收起白翎弓,那不過是個小紅狐狸罷了。”花疏影說著,卿宸已經從地上直起了身子,懷裡團著一隻不知道從哪裡來的紅毛狐狸,模樣很是周正可愛,只是氣息奄奄的,就好像隨時都能撒手歸天。

卿宸聞得命令,收了武器,抬手罩在紅毛狐狸頭頂,先是輸了些靈力吊著他的性命,而後仔細探查了一番它的體內,抬頭看向花疏影,輕輕搖了搖頭,退到一邊。

“疏影,這是?”莫川走到花疏影身邊,眉頭皺得更緊。在八荒之中,凡是狐族的,大約都是沾染了銀狐族的靈氣,出生時便多少帶著些靈力,這樣白紙一樣的,幾乎沒有,這個是怎麼回事?

“我也不大清楚,按道理講八荒是不會有這樣的狐狸的,我估摸著他是偷跑出去玩兒遇見壞人,才被弄成了這個樣子,卿宸,去紅狐族查一下,是誰家走丟了孩子。”花疏影說罷,卿宸應聲而去。花疏影重新探了一遍紅毛狐狸的體內,空空蕩蕩的感覺讓她很是奇怪。一點靈力都沒有就罷了,怎的連記憶過往也沒有?元神外罩了一層很難感知卻異常強大的結界,讓她無法深入,這隻小狐狸到底是怎麼回事?

“疏影,他脖子上有塊牌子。”莫川忽然出聲,將花疏影的注意力引到了紅毛狐狸的脖子上。

“你不說我還沒注意到。”花疏影摸出紅毛狐狸脖子上的小吊墜,玄鐵的質地,上面清晰地刻著“罹燼”二字,花疏影微微沉吟,“這是什麼意思?他的名字?可這兩個字也忒慘烈了些吧?抓了我八荒的狐族當靈寵就足夠挑釁了,還不好好照顧,最好莫要讓我曉得這事兒是誰做的!”

“曉得了又怎樣?他好歹是回到了八荒,性命也無虞,就作罷吧。”莫川輕輕攏住花疏影無風自動的長髮,摸了摸那紅毛狐狸的頭頂,“不管以前如何,如今在你懷裡,便是他的福分了。”

“哎,罷了就罷了,省去了麻煩也好。等卿宸查到他的身份,便將他送回家去,至於靈力能不能恢復,就是他自己的造化了。”花疏影一邊說著,一邊順著紅毛狐狸的皮毛,一邊抬步往外走去。

“疏影,幾日不見,你竟是小氣了好些。”莫川一聲輕笑,跟在了花疏影身邊。

“咦,此話怎講呢?”花疏影略偏過頭,靈動的眼眸中明顯閃著幾分故意。

“既然心知,何必挑明?我先回去了,改日再來看你。”莫川爽朗一笑,騰身而去。

“那你可早些,你不在的這些日子,我書房裡摺子老厚了。”花疏影淡然的說完這句話,雲頭上的莫川很明顯的踉蹌了一下。


分享到: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