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逢場作戲而已

小說:逢場作戲而已

去縣城見面時,我問她去哪兒休息一下,她叫我跟著去,她扭動著腰肢,左右均勻地甩著臀部,像一位風塵女子,輕車熟路地將我帶到茶樓,進入了一個包間,她點了杯檸檬花茶,問我要什麼茶,我說一樣的就行。她說我太沒主見了,你想喝什麼就點什麼,怎麼會一樣呢?我說從沒進過茶樓。你不要嚇我,她昂著頭說,你太老土了吧。

茶水端來之後,她給茶妹說,拉上簾子。刷的一聲,布簾拉上了,狹小的空間裡,我們彷彿與世界隔開了。她忙向我道歉,剛才說話是不是嚇倒你了,對不起,這是我的性格,刀子嘴,豆腐心。

你時常到這兒來?她笑我目光短淺,現在縣城都這樣,談事情,會朋友,打麻將,耍情人,都是進茶樓。還有耍情人的?你太少見多怪了,現在耍情人是普遍現象。我在縣城裡也呆過一段時間,也有一些要好的朋友,倒沒聽說耍過什麼情人,她的話有些出入,我想反駁,她壓低聲音舉了實例。

她妹妹三十多歲,時常在這茶樓打麻將,一來二去,日久生情,就和一位五十多歲的牌友好上了,她妹夫在外打工,春節才回家,就在家裡呆那麼幾天,假裝也該對丈夫好一下,妹妹不行,偏偏生氣,不願與丈夫同房。她感嘆道,“玩情人不好,真的影響夫妻感情。”

在談話間,偶爾有人以找人的方式掀開布簾,她說那些人太沒素質,這是我們的私密空間。

她說,不知是誰把她拉入離異再婚群,估計是一位閨蜜,她很好面子,離異這事沒對外公佈,在離異再婚群裡她並沒有注意到我。我說群裡上百人,哪能注意到。不是人多人少的問題,她說,女人嘛,一旦進群,就有男人主動找她私聊,不過,很多人沒有素質,一聊就問她“沒有男人怎麼過”,“想不想找男人上床”之類的話,一年多來,她不是過得好好的。

再說了,要解決生理問題,找個男人上床,不是輕而易舉的事嗎?你看,我馬上就可以叫一個。她撥通電話,並開了免提說,老彭,你在哪兒?家裡,有事嗎?我開車在路上了,陪我去成都好嗎?好啊,你在哪兒等,我馬上來。不用了,我是開玩笑的,她哈哈地笑著,我卻笑不出聲來,覺得芒刺在背,自己是一個備胎的角色。

我問老彭是誰?也是一位離異男人,追了她好長一段時間,她不同意。我倒覺得她倆有不清不楚的關係。

她說幾年前,她在KTV上過班,當陪酒小姐,雖然看上去小費高,賺錢,但有一些不為人知的酸楚。只要坐到那些男人的身邊,他們的手就不安分了,從背部,頭髮,肩上,很快爬到了胸前,沒想到,男人手掌的弧度正好和女人乳房的弧度相吻合。她笑了一下,“幹那種工作,不被男人摸是不可能的。”

還有更過分的事,一次,有個沒喝幾口,假裝醉了的男人,把她按在包間的沙發上,差點讓她無法呼吸。並伸出一隻手去脫她的褲子,她反抗,推那男人,推不動。她謊稱有事先出去一下,男人不幹,她說是生理期,男人不信。眼看對方就要得逞,趁他親吻之時,她咬了一口對方的嘴唇,男人滾到地上,才躲過一劫。

她的表妹也在KTV上班,喜歡穿超短裙,雪白的大腿在五彩的燈光中,若隱若現,太誘惑男人,不時有男人從背後將她的超短裙提起來,露著褲叉,多丟人。表妹不以為意,不多久,她陪酒時喝多了一點,被一個男子拖進包間的廁所,將她性侵。

她還說去年,別人請客,她們四個女人找過一次鴨子,服務態度就不用說,從頭到腳,全身的每一個部位都用舌頭舔了一遍。說這話時,她嘴角漾出幸福的笑意。

接下來呢?我問。她可能怕我不高興,立即說,沒發生什麼,只是逢場作戲,玩玩而已,我沒讓他進入身體,划不來。她說這話,就像有的女孩,與男友同床共枕半年之久,分手之後,她告訴別人,“男友從沒碰過她”一樣荒唐可笑。

茶喝完了,又添了一次茶,她才說,她說了那麼多,談談我的情況吧。我突然沒有了興趣,覺得她和她的姐妹們,其人生經歷都是一個傳奇。我哪敢奢望,便說,“下次再談吧。”我知道,那句話是個遙遙無期的承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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