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首詩流傳不廣,卻是《詩經》裡一種別樣的美,真正的哀而不傷!

在《詩經》裡,人們耳熟能詳的詩基本上是《采薇》、《蒹葭》和《關雎》等,而一般人更是隨口吟誦出“所謂伊人,在水一方”或者“昔我往矣,楊柳依依。今我來思,雨雪霏霏”這樣的詩句,毫無疑問,這些詩句美得讓人心碎。

這首詩流傳不廣,卻是《詩經》裡一種別樣的美,真正的哀而不傷!

可是這首《召南·草蟲》卻是普通的《詩經》愛好者相對陌生的,因為它流傳不廣,不過細細讀來卻是另一番感受,讓人領略到《詩經》的另一種美,也符合孔子所說的“哀而不傷”:


喓喓草蟲,趯趯阜螽。未見君子,憂心忡忡。亦既見止,亦既覯止,我心則降。陟彼南山,言採其蕨。未見君子,憂心惙惙。亦既見止,亦既覯止,我心則說。

在歷朝歷代的解說裡,這首《草蟲》都被認為是女思男之作,詩中的“君子”可能是作者的丈夫,也可能是情人,不管是哪一個,都表達出一個女子對心上人的無限思念。不過這首詩卻不是哀傷之作,因為當女子陷入思念之中時,心情是低落的,可是她卻沒有自苦自憐起來,而是轉念就想到某一天彼此相見的情景,她的心頓時明亮了起來,心情反而更加愉悅了,這便是哀而不傷。

但是相思之苦無可避免,尤其在心上人長久不在身邊,女子心中的惆悵就只能通過日復一日的辛苦勞作來填滿,唯一讓她心生愉悅的便是在夢中與心上人相會,這讓她在清晨醒來時心情大好,甚至一整天過得很開心。詩句如此反覆,讀到最後,我們卻沒有感到絲毫的憂傷,反而為女子的樂觀而感動,這正是這首詩有別於其他情詩的地方。

這首詩流傳不廣,卻是《詩經》裡一種別樣的美,真正的哀而不傷!

不過這首詩不僅僅可以解讀為男女相思之情,它既可以表達出君子之交,彼此即將相見的忐忑,以及彼此之間的惺惺相惜,又能在某些場合上表達對某個人的欽慕,或者傳達對君主的讚頌。從這個角度去讀,我們同樣可以感受到《草蟲》別樣的美。

據《左傳》記載,在襄公二十七年,也就是公元前546年的垂隴之會上,七子賦詩,趙孟點評。當時子展就賦了這首《草蟲》,趙孟說了這樣一句話:“ 善哉,民之主也!抑武也,不足以當之。”子展賦詩所表達的是自己很榮幸見到趙孟,在沒見到對方之前一直憂心忡忡,當見到了之後心才安定下來,子展的話說得相當得體。而趙孟也謙虛地說不敢當,而且在他看來,這首詩歌頌的應該是“民之主”,也就是周王或國君,他當然不敢當。但趙孟後來斷言說子展的家族應該是最後才滅亡的,因為他身處高位卻表現得謙卑有禮,還能吟出“我心則降”這樣的詩句。

這首詩流傳不廣,卻是《詩經》裡一種別樣的美,真正的哀而不傷!

無論是人們把《草蟲》理解為男女為了表達思念之情,子展渴望見到君子(趙孟)前的憂心忡忡,還是趙孟把它理解為歌頌國君的詩,這首詩都沒有任何感傷,反而是積極向上的樂觀,儘管它流傳不廣,卻是《詩經》裡一種別樣的美,真正的哀而不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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