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你有個聰明又能幹的孫女兒啊。”
任月直起了身，走到了爺爺的椅子旁邊，繼續說道：“今天我又繡了四張，待初八，馬嫂家的姑娘回來了，將這些都收走，我們就有五個銅板了！”
任月說完頭一歪枕到了爺爺的腿上，“爺爺，小月能撐起這個家。”
“好娃兒。”爺爺顫抖著雙手，摸著任月的頭髮。
突然，村中一陣騷亂，引起了二人的注意，任月抬頭，緊緊的皺起了眉頭。
爺爺冷哼一聲，起身挪步走回了房間。
“任家的，快出來！你家任筌又被人扔回來了！”門外，一個男人激動的扯著脖子，衝著屋內喊著。
任月眼眸一暗，清了清嗓子，用力的大聲喊道：“來了！”
待任月走出院子的時候，發現村口圍了許多的人，對著一個躺在地上的人，指指點點。
任月快步走了過去。
看到地上，大敞四肢那熟悉的身影，輕輕的嘆了口氣，“爹爹，我們回家吧。”
任筌醉酒微醺的睜開了眼睛，抬手一個耳光，就將任月扇倒在地，“呸！賠錢貨。”
圍在一旁的眾人，面面相覷，皆散開來，離到更遠的地方。
生怕招惹了這酒鬼，惹禍上身。
“我們回家吧。”任月揉了揉臉，拍了拍身上的泥土，抬手就想要撫起任筌。
她一點都沒有惱怒的表情。
好似，剛才那一巴掌，是打在了別人的身上。
“有兒窮不久，無兒富不長！我們任家窮成現在這樣。”任筌激動的，指著任月大喊道：“都是因為你這個賠錢的東西。”
“爹！”剛才沒有被耳光打哭的任月，此刻卻因為這句話，眼淚湧了出來，在眼眶中打轉。
周圍人的指指點點，讓她的身後像壓著巨石一般，直不起身。
“我沒有你這個，賠錢貨的女兒！”
任筌利索的站起了身子，好像嫌棄看到任月一樣，搖晃著向家的方向走去。
任月站在那裡，身子僵硬的，保持著要扶他的姿勢。
爹爹一臉厭惡自己，寧願自己走，也不要她扶。
任月緊緊的閉上雙眼，重重的呼吸，心中大聲的咆哮道：他是我爹，無論如何，我都不能不管他！
想到這裡，她整理好了心緒，小跑著，跟著父親回了家中。
身後的村民們指指點點，那難聽的聲音，也盡數傳到了她的耳朵裡。
“你看看，這任月又被她爹給罵了。”
“誰讓她是個女娃了。”
“村頭的李家，那兩個傻兒子，都比這丫頭強。”
......
任筌回到家中，一腳將那礙事的豆子，踢翻在地。
坐在爺爺經常坐的椅子上，衝著剛剛走回來的任月，大喊道：“賠錢貨，我餓了，快點弄些吃的！”
任月見自己辛辛苦苦撿的豆子，盡數散落在地，渾身顫抖不已。
“爹爹！你這是做什麼？這些豆子，都是我一粒一粒撿回來的！”
“哈哈哈，你還能有本事？還不是村裡的人可憐你，才賞給你的？”
任筌閉著眼睛，搖晃著椅子，“如果不是我天天罵你，誰會可憐你，讓你伸手就能拿到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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