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課】面對死亡,我們能做些什麼?

【生死课】面对死亡,我们能做些什么?

如今,越來越多的人會在醫院告別世界,平日裡治病救人的醫生,也開始承載更多告別、送別的職責。如何跟患者談“死亡”,對很多醫生而言,依舊是件很難的事。清明節前,記者採訪了醫者、患者、旁觀者,“關於死亡,我們該談論些什麼,面對死亡,我們能做些什麼”,每個人的答案都不盡相同。

【生死课】面对死亡,我们能做些什么?

“如果死亡成了一件大家都在逃避的事,更多的結果只能是‘生死兩相憾’。”

清華大學附屬北京清華長庚醫院的路桂軍醫生坐在辦公室裡,顯得平和又安靜。“我年輕時,也害怕跟患者談論死亡。那時患者問我,醫生,死是什麼感覺?我不知道怎麼回答。”

說不知道怎麼回答,其實更多的是“不知道該不該說”。在疼痛科當醫生,癌痛患者是疼痛科病房裡的一大類,為他們減輕疼痛是路桂軍的職責。但衍生出的問題是,經常有腫瘤患者問路桂軍和科裡醫生,“我這病是不是沒治了?我還有多長時間?”路桂軍說,每位在臨床待的時間夠長的醫生,都被問過這類問題,如果醫生接了問題,這無疑會緩解患者臨終焦慮,或許患者會更深入地問,“死亡是什麼樣?我會不會疼死、憋死?我害怕,你能不能幫幫我?”

面對這樣的問題,大部分醫生不知道怎麼回答,往往不接話。但也有一個“標準回答”往往是:“別瞎想,不到那個地步,現在指標還不錯,咱們會有辦法的。”得到這樣的回答後,患者的焦慮困惑仍無處排解。

“這場溝通很難,根本的原因是醫學教育從一開始就沒有談論死亡的內容,不管主動還是被動,跟患者直接談生死都是個挑戰。”路桂軍說道。

而社會對死亡的迴避,則主要來自於患者家屬的態度。在路桂軍的故事集裡,有很多這樣的家庭。

幾年前,一位剛剛過30歲女性,還沒結婚,惡性腫瘤卻帶她走到了生命末期。路桂軍見到她,常規問道:“我是疼痛科的路醫生,有什麼需要我幫助你?”這位患者說:“你是職業性詢問,還是真想幫我?醫生,如果你是職業性詢問,謝謝你,我不需要幫助。如果真想幫我的話,那讓我趕快死。”

女患者身上插著7根管子,胃管、導尿管、肝膽引流管……看狀況她顯然在積極地配合治療,路桂軍不解,問道:“為什麼想著趕快死?你才30多歲。”她說:“因為現在不是我想要的生活,此刻我只想坐在大海邊,抱著我心愛的狗狗,大口吃生蠔,靠在媽媽的懷中告別世界。”路桂軍心中的疑惑還沒說出口,女孩接著說:“這7根管子,每根都是為我媽媽插的。我媽媽需要,不是我需要的。”溝通現場,她的母親站在床邊,淚流滿面。

患者的話在路桂軍心裡轉了幾天,揮之不去。幾天後,路桂軍把患者的母親單獨叫到醫生辦公室,問:“你願意配合孩子,選擇她想要的告別方式嗎?”“我願意。”患者的母親捂住臉說,“我沒有辦法,又不忍心。”“那你願意承擔我們這樣做的風險嗎?”患者的母親說,“我也願意,只要孩子高興。”

站在患者的角度,我們發現每一個患者離世,都需要得到親人的“允許”。在醫院裡,如果死亡成了一件大家都在逃避的事,更多的結果只能是“生死兩相憾”;但只要嘗試著打開,會發現別樣風景下有一條路通向“生死兩相安”。

作為全國疼痛專業的領軍專家之一,生命教育雖然不是路桂軍的專業,但近幾年他非常熱衷於此。他說,自己也是被患者帶進了關注生死的世界。“從1996年起,我開始專注於疼痛專業,但生死問題被問得太多了,讓我日漸意識到,作為醫生,有責任去緩解患者的身心病痛,但也應該在患者即將告別人生時,帶他一程。”

路桂軍說,當患者走到生命盡頭,死亡事件將無法迴避,不強求每一位醫生都成為生命教育專家,但至少能提供另一個途徑、推薦一個可以談的人,“如果死都不可以談,怎麼關注活的質量”?

【生死课】面对死亡,我们能做些什么?

“什麼時候撤機器?要堅持到哪一步?分界線在哪裡?”

人與死亡的抗爭,一直都在進行。醫院裡的ICU是直面生死最多的地方。北京大學醫學部重症醫學系主任、北京大學人民醫院重症醫學科主任安友仲從1993年開始在ICU裡工作,至今已26年。

把危重患者集中起來,在人力、物力和技術上給予最佳保障,以期得到良好的救治效果,是ICU設立的初衷。“這種集中空間、集中患者、集中專家、集中設備的治療模式,極大地降低了患者的死亡率。”安友仲告訴記者,“隨著生命支持技術的進步,ICU的內涵其實在發生著改變”。

過去,生存率是ICU的首位指標,當年ICU的床旁只有所謂的監護儀和呼吸機,但現在逐漸増加了更多的器官支持與器官替代設備與技術,諸如連續的腎臟(血液淨化)替代,體外膜肺氧合,甚至人工心臟的輔助裝置。“生命支持設備越來越多,要想延長一個人的生理學意義上的生命並不太困難。”

一旦生命能被機器延長,患者喪失自主生存的能力,甚至呼吸和心跳只能依靠機器維持,便有了一個新的問題擺在患者家屬和醫生面前:被宣佈腦幹死亡的患者,要不要撤下生命維持機器?要堅持到哪一步?什麼時候放手?分界線在哪裡?

“生存率曾經是ICU的一大重要指標,但現在,我們開始更關注活下來以後,如何能給患者有質量的生命和生活?”安友仲說道。疾病本身的痛苦、治療造成的痛苦、對疾病和死亡的恐懼、遠離親友的孤獨……ICU裡患者的狀態,用安友仲的話來說是“手不能動、口不能言”。因此,一些患者會在監護過程中出現精神、軀體等方面的損傷和障礙——譫妄、思維障礙、情感障礙、認知障礙、行為動作障礙等,也就是所謂的ICU後綜合徵。

在與死亡的較量中,能夠贏得勝利的,都是值得敬佩的鬥士。然而,除了勝利的結果,也應該關注勝利的姿態,生存之後的生活質量,越來越成為重要的考量要素。

ICU的治療,是一個監測—評估—治療—再監測—再評估—再治療的過程,重症醫生在其中起到的最重要的作用就是評估。“做重症醫學,必須要評估患者的器官儲備功能還有多少。”

“評估患者的器官儲備功能”——這是安友仲幫助患者獲得高質量生活的方法。如果一個患者的器官儲備功能強,足以讓他有好的生活質量,能抵禦日常生活中的輕中度應激,比如感冒、發燒,器官能夠自己調適,這樣的患者是有生活質量的。反之,如果患者三天兩頭依靠生命支持的手段,反覆地進到醫院,再回到ICU裡來,那這樣的患者哪裡有生活質量?安友仲說,“這是我們一定要判斷的,不能因為ICU內的科技手段而得意忘形”。

安友仲在ICU臨床摸索多年,在ICU裡見多了生死,他總結出“評價與保護器官的儲備能力,才能夠讓有限的費用最大限度地為患者服務,同時為家庭和社會減輕負擔。”

誠如安友仲所說,除了患者所承受的痛苦,更觸目驚心的是,伴隨ICU而來的高昂醫療費。每天數千元以上的花費,可能拖垮一個家庭。

安友仲坐在窗邊,春天的陽光照在他的臉上。“我不喜歡講故事,多年來在臨床中積累下的經驗和理智,全方位儘可能多地瞭解患者,與患者永遠站在一起的同理心,讓我能更好地判斷,幫助患者有質量地生,有尊嚴地死。”

臨近中午,安友仲回憶起了曾經幾位離世的患者,幾點幾分、病情進展、家屬朋友,安友仲記憶猶新。臨別時,他像在說給自己聽,“生死課是醫學生一入學就應該學習的。醫生一定要知道能做什麼、不能做什麼,醫生能夠做得更多的是治病,是幫助別人緩解病痛而有質量地活著,並不是幫助每一個生命體永遠不死亡。”

【生死课】面对死亡,我们能做些什么?

“談論別人的生死,任何人都可以輕飄飄,但當生死發生在自己身邊人、親人身上,那種苦痛是真實存在的,必須面對。”

注視生死——這是範士廣的方式。作為大型醫療類紀錄片《人間世》項目製片人、總導演之一,這個醫療行業的“圈外人”,用4年的時間,陪著200多個拍攝對象,經歷他們生命中的“生與死”。

“哦呦,太慘了,不敢看!”範士廣告訴記者,這才是大部分人看到《人間世》的第一反應,甚至很多人問他:“你們拍那麼多悽悽慘慘的故事幹嗎?”範士廣說,大家並不想看到真的有女性為生孩子豁出了性命,不想看到塵肺患者背後的社會傷痛,不想看到阿爾茲海默患者所面臨的養老困境等,“這些赤裸裸的現實擺在面前,很難有勇氣去面對”。

“但生、老、病、死,和每個人都息息相關,這是人類最普遍的情感,這些基本的命題都會在醫院一幕幕上演。”2018年,他們拍了40多箇中國家庭的故事。《人間世》第二季共有10集,每一集都有個抽象的名字和絢麗的海報——煙花、生日、浪潮、籠中鳥……而撥開海報和片名,是一個個要面對生與死的家庭。

“想通過真實的記錄,去跟公眾聊聊死亡,這是一場生命教育。”範士廣在醫院裡一紮多年,看到、聽到和感受到的太多,有些能展現在公眾面前,而有些也只能自己消化。

安仔是《人間世》第二季第一集《煙花》中的小男主,得了骨肉瘤,跟拍安仔的編導也只有24歲。安仔非常樂觀,常用動畫片裡的人物跟自己和疾病對話。編導們拍他、陪他、跟他一起打遊戲、為他辦cosplay展,但病情卻沒有停止進展。

有一天,躺在病床上的安仔說:“媽媽,我實在頂不住了,醫生你救救我,一定有起死回生的辦法,求求你了好不好。”母親在床邊啜泣,醫生聽完這句話後含淚離開了。

“談論別人的生死,任何人都可以輕飄飄,但當生死發生在自己身邊、親人身上,那種苦痛是真實存在的,必須面對。”《人間世》拍了4年,攝製組送出去了十幾個花圈。對範士廣而言,這堂生命教育課裡,自己也在邊走邊學。

《人間世》第二季用什麼樣的顏色來形容?範士廣說,特別想用紅色來形容,紅色代表一個稚嫩的生命。“在我們有緣分遇見的這麼多人生命當中,我們體會到他們在人生逆境當中所體現出來人的力量。”

“從現在公眾的反應來看,你覺得《人世間》的目的達到了嗎?”“達到了。”範士廣的回答很乾脆。他說,“你看,這扇門裡,專業人士就正聚在一起討論著生死。”範士廣站在北京大學英傑交流中心的門口,禮堂裡面正在召開一年一度的北京大學清明論壇,400位子座無虛席,今年的主題是“生命教育與死亡關懷”。

【生死课】面对死亡,我们能做些什么?

“讓生命綻放出它應有的光芒,而不是特別絢麗的光芒。讓生命無限的延長,是不可能的。”

北京大學清明論壇已連續辦了兩屆,每次這裡都是一個重新審視死亡、探討尊嚴生命的智慧營。疼痛科、腫瘤科、心理科、安寧療護病房的醫生,甚至包括大學裡的哲學系教授、醫學人文教授,都是清明論壇裡的老朋友。

凌鋒是第一次來。雖然也是跟生死打交道,但身為首都醫科大學宣武醫院神經外科首席專家,在臨床十幾年,凌鋒更像個手持利刃的勇士,站在死亡的對面。

即使大醫如凌鋒,告別也需要通過一堂又一堂的課來學習,尤其是親人,這堂課顯得尤為艱難。幾年前,送別公公的這堂生死課,凌鋒慶幸能與公公探討告別的方式,這讓凌鋒至今毫無遺憾。

凌鋒的公公崔靜宜,生前曾任北京協和醫院黨委書記、院長。“他對自己的生命非常豁達,一直跟我說,人活著要做貢獻,人死了千萬不要折騰,一定要安靜。”公公把自己的生命決策權交給凌鋒,“他跟我說,我把我所有的決策都交給你,當我生病的時候需要什麼、不需要什麼,你來決定,就一條原則不要讓我痛苦。”

“不要讓我痛苦”,凌鋒記著公公的囑咐。那時,崔靜宜得了肺癌,腫瘤從肺部擴散,又先後患上腎癌、腎上腺癌。除了腎癌做了手術,凌鋒跟公公商量,沒有再幹預太多。崔靜宜說:“我在跟癌症做鬥爭,我要看能不能戰勝得了它。”崔靜宜帶瘤生存了5年,95歲時,因為無法呼吸,痛苦的崔靜宜跟凌鋒提出新要求。

“你給我一針讓我過去吧。”“不能。”凌鋒拒絕道,“咱們國家沒有安樂死,但我可以給你減少痛苦,咱們能不能商量一下,給你做氣管切開,用呼吸機來代替你的呼吸?”他說:“好。”

又堅持了5個月,崔靜宜的意識始終非常清楚,每晚還準時看《新聞聯播》《海峽兩岸》,凌鋒之後跟他達成一致:“當你意識清醒的時候,你有你的慾望和想關心的事情,我必須要滿足你,但是當你意識消失的時候,我們就不浪費時間了。”崔靜宜點點頭說“好”。

病床上的崔靜宜用呼吸機維持著生命,有一天,崔靜宜伸出3個手指頭,所有人都不知道那是什麼意思。因為氣管切開,崔靜宜沒法說話,也沒力氣寫字。人們把凌鋒叫到床邊,凌鋒說:“爸,你是不是覺得你的三個願望都已經實現了?”氣管切開前,崔靜宜告訴凌鋒,他還有三個願望,一是過了元旦,二是過了春節,三是過了95歲的生日,他就足以了。

過了95歲生日後的一週,崔靜宜腎功能無法排尿,很快陷入了昏迷。監護室的醫生跟凌鋒說,“我們可以上CIT,可以做透析。”想起崔靜宜的囑咐,而且經過透析後,人會浮腫、蒼白、脫相,凌鋒說,“不要了,我們已經說好了,昏迷了他沒有意識的時候,不能夠感受人生的時候,苟延殘喘維持一個毫無生氣的軀體就沒用了。老爺子活著的時候特別注重儀表。”

監護室裡,護士把呼吸機關上了,“我想讓他享受大自然給他所有的東西,很快十幾分鍾我們守著他、陪著他,安安詳詳就走了。”

凌鋒拿出一張崔靜宜去世前一年的照片,花叢前,白髮的老人挺拔地站著,拿著一把摺扇,眼裡閃著光。“這是我們全家人記憶裡父親的樣子。”崔靜宜離世後,按照老人的意願,家人把他葬在銀杏樹下,每個家人提起父親,內心都平和又安寧。

“我們經常在病房裡面見到這樣的場景,一個生命結束了,但走得很平靜、很安詳,這是我們為患者盡的最後一份心,讓他有尊嚴而自然,這真的是一種生命新的輪迴。”凌鋒說,今天所說的緩和醫療,正是自己對公公臨終照護所堅持的三條核心原則:承認死亡是一種正常的過程,既不加速也不延後死亡,提供解除臨終痛苦和不適的辦法。

“我們希望讓生命綻放出來它應有的光芒,而不是它特別絢麗的光芒,它該有多大的光就綻放多大的光,讓生命無限的延長,是不可能的。”凌鋒最後說道。

死亡教育是需要持續的一件事

死亡教育最早出現在美國,目前在北歐、日本、美國等地開展得較為成功。它通過教給人們與死亡相關的醫學、哲學、倫理學、社會學等知識,幫助人們樹立恰當的人生觀和生死觀,教育人們熱愛生活、珍視生命、正視死亡。

當前,國內許多院校也開設了“生死課”,以各種不同的方式聊聊“關於死亡的那些事”,北京大學舉辦清明論壇,旨在推動生命教育,探討生命的意義和價值。

北京大學醫學人文學院教授王一方是論壇發起人之一,“對於專業人士的死亡教育,有個特有的現象叫燈下黑。”王一方說,跟醫生談死亡,他們會說:“王老師,我每天都跟死亡那麼近,還能不懂死亡?”

王一方說,“他懂的死亡和我懂的不同,他懂的是死亡之前怎麼去救治、如何寫死亡報告,但是我講的死亡是點線面的死亡,是軀體之外的心理的、社會的、靈魂的死亡。”對一個醫生進行死亡教育,最好的辦法是讓他回憶親友死亡的過程和無奈。此外還要教會他們如何進行屍體料理,什麼是關竅處理、什麼是皮膚處理、怎麼維護死亡的尊嚴。

“你們一定要記住,我們對待死亡有兩面,一面是抗爭,一面是妥協。”王一方經常會對學生說,醫生既要做戰士,又要做將軍,既要有魄力發佈總攻令,也要有智慧簽署投降書。當死亡終要到來的時候,希望能有將軍的智慧,懂得什麼時候該堅守,什麼時候該投降、優雅地結束這場戰爭。

患者離世,還會對醫生的心理產生衝擊。面對死亡,路桂軍醫生告訴同事一句話——“給予不枯竭,同理不痛苦”。路桂軍說,作為具有專業背景知識的醫生,也要學會往上追溯,要比患者更能站在高處看待向死而生。路桂軍也時常在院內辦些講座,邀請哲學專家、醫學人類學專家、醫學人文專家、臨床醫生、安寧療護醫生,甚至宗教信仰人士,一起來聊聊死亡。

“談論如何認識死亡,目的是探討如何維護一個有意義的、有質量的生命。”在安友仲看來,人們應該對疾病、對死亡有一個正確的認識,這樣才能在有生活能力的時候更好地享受生活。同理,醫生也一樣。“走上從醫之路,做外科醫生的那10年,經常遇到腫瘤患者,其中有一些會去世,除了傷心,更多是內疚。”那時安友仲常問自己,“我哪一步要是做好了,患者是不是就不會出現這個情況?要是我用另一種辦法,患者情況是不是就好一點?”

“醫生會經歷一個這樣的過程,感到在生命面前的無力感。”安友仲說。然而經過多年的磨礪,安友仲重新認識著醫生的職責。“醫生不是挽救每一個生命的人,醫生是讓每一個生命不受無妄之災,能夠讓它儘量地充滿了質量,充滿了欣喜,快樂。醫生是這樣一個職業。”

如今,國際上針對醫生心理的工作坊也走進了國內。通過培訓,就是為了讓醫生更好地挖掘自己的內部資源,消化復眠情緒,不至於因為職業倦怠而產生耗竭。比如,在國際有名的巴林特小組培訓中,有一個金魚缸模式,金魚在魚缸裡一圈一圈地遊,繞來繞去,它並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但作為旁觀者看得非常清楚。醫生就像這個魚缸裡的金魚,一圈一圈地遊。同時,醫生也是觀察者。在觀察中,讓醫生充分理解金魚在魚缸裡徘徊的狀態,從而也放下徘徊不前的自己。

文:健康報 記者 李琳 特約記者 韓娜

審核:曹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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