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夢》中的“末世”“避諱”否定了創作於乾隆朝

蔡元培先生早就斷言:“《石頭記》者,清康熙朝政治小說也。作者持民族主義甚摯。書中本事,在吊明之亡,揭清之失,而尤於漢族名士仕清者,寓痛惜之意。”

《紅樓夢》中的“末世”“避諱”否定了創作於乾隆朝

(蔡元培)

土默熱先生說:“明末清初的文人士大夫言必稱‘末世’。……毛先舒在《與洪昇書》中感嘆:‘末世風氣險薄,筆舌專取刻薄自快,且借之為名高。’……書中累累提及的末世,指的並非僅僅是家族末世,而是全社會的末世;與明末清初文人士大夫所說的末世,指的應是同一時代。”

臺灣杜世傑先生在《紅樓夢考釋》中說:“天塌了才需要補,第一回說女媧補天,又說地陷東南,暗示天塌地陷,是亡國的寫照。《桃花扇》對明朝滅亡多次用‘天翻地覆’來形容,可見作者是經過亡國境遇。”

還有一些描述值得關注。

《紅樓夢》書中批語都是用干支紀年,而不用順治、康熙紀年,這是明末清初文人的紀年特色,顯示了對清廷的不合作態度。乾隆朝以後才逐漸改變。

書中的避諱問題特別值得關注。康熙朝的文化管制相對寬鬆,而雍乾兩朝卻非常嚴厲。

《紅樓夢》中的“末世”“避諱”否定了創作於乾隆朝

臺灣紅學家潘重規在《紅樓血淚史》一書中對此有明確的論述。如雍正元年,雍正皇帝看到二月月令內有“玄鳥至”的“玄”字,犯了康熙玄燁的諱,縱然缺一筆,仍是觸目驚心,不覺感痛,所以命令將所有“玄”字,都寫作“元”。今天千字文的“天地玄黃”,都變成了“天地元黃”,就是這個原因。還有乾隆朝,舉人王錫侯編一部名叫《字貫》的字書,凡例中列舉清帝玄燁、胤禎、弘曆等名字,僅僅缺寫每字的末筆,未將字樣拆開分寫,雖然照避諱例缺寫末筆一劃,還是興起了一件大大的文字獄。當時諭旨雲:“此實大逆不法,為從來未有之事,罪不容誅,即應照大逆律問擬,以申國法,而快人心。”

在這樣嚴刑峻法管制的時期,《紅樓夢》卻處處有不避國諱、公諱的文字出現:

1、有的抄本不避“玄”字。康熙名玄燁,甲戌本不避,庚辰本有幾個玄字也不避,如“玄墓山”。有幾個缺末筆,還有弦、眩、炫等字,有避有不避。

2、不避“璉”字。乾隆次子名永璉,乾隆即位後,即密旨定永璉為皇太子,不料乾隆三年逝世,諡皇太子永璉為端慧皇太子。按理,這個公開的皇太子的諱也需要避的。乾隆九年的諭旨還規定,宗室命名不得僭用內廷擬定字。《紅樓夢》裡賈璉的璉字卻偏偏與皇太子永璉的璉字相同,竟像是故意冒犯似的。這是極其耐人尋昧的事情,很難想象乾隆朝的曹雪芹會這樣寫!

3、不避親王名諱。清廷規定,凡內外小臣,名與諸王大臣同者,酌量改易(見《永憲錄》)。這就是說,遇到親王、郡王的名字,是要敬避的。無獨有偶,《紅樓夢》第二回介紹賈府祖宗時出現了一個賈代善。這代善二字,恰恰是清太祖努爾哈赤次子禮親王的名字。這種安排,也是令人驚愕的。

4、不避乾隆即位前的封號。乾隆在即位之前,原封為“寶親王”;即位之後,也可以說是“寶皇帝”了。《紅樓夢》第四十六回,借鴛鴦之口寫道:“我這一輩子莫說是寶玉,便是寶金、寶銀、寶天王、寶皇帝,我橫豎不嫁人就完了。”嚴格地說,這寶皇帝三字也是有風險的。

5、不避皇帝專用字。乾隆年間,有一個文墨不通的廩生名叫韋玉振,他在刊刻他父親的行述裡有“於佃戶之貧者,赦不加息,並赦屢年積欠”等語,被地方告發“殊屬狂妄”,興獄嚴訊。原來在專制時代,只有皇帝才有資格用這個赦字,所謂“皇恩大赦”是也。奇怪的是,《紅樓夢》裡竟有一個賈赦,字恩侯,這個名字也是起得膽大妄為,很有不敬的味道。

6、書中有很明顯的頌明貶清,甚至罵清的語句。清代文字獄中,在“明”“清”兩字上遭殺身之禍的比比皆是。清朝統治者害怕漢族知識分子追念“先朝”,詆譭“聖朝”,因此強迫要求把清朝的國號抬寫,對“明”字更不許與頌揚的字聯在一起。例如李驎《虯峰集》有“杞人驚轉切,翹首待重明”之句,戴昆《約亭遺詩》裡有“長明寧易得”之句,徐述夔《一柱樓詩稿》裡有“明朝期振翮,一舉去清都”之句,還有呂留良“清風雖細難吹我,明月何嘗不照人”之句,都被認為是“反清復明”,罪大惡極。《紅樓夢》裡赫然出現了“大明宮”。黛玉掣的籤是“風露清愁”。《紅樓夢曲》的主題就是“演出這懷金悼玉的《紅樓夢》”,其“懷金悼玉”的表面意思是“擁有金悼念玉”,而“懷”字古漢語還有“懷恨”的意思,結合《紅樓夢》主旨把“懷金悼玉”理解成“恨金悼玉”也完全可以。鬧學堂茗煙罵金榮:“姓金的,你是什麼東西!”罵“金”跟罵“後金”、“大清”、“愛新覺羅”沒啥區別,在滿語中“愛新”為金的意思。

書中“大明”二字觸犯忌諱,程、高付刻前還刪改不盡,到百二十回刻本時才將“大明”二字全部刪去。此外,還有湘雲的酒令詞“雙懸日月照乾坤”,“日”與“月”合起來就是個“明”字,在明遺民詩詞中常見,如抗清名將張煌言的詩句:“日月雙懸於氏墓,乾坤半壁岳家祠。”抗清名將陳子龍的詩句:“雙飛日月驅神駿,半缺河山待女媧。”

《紅樓夢》中的“末世”“避諱”否定了創作於乾隆朝

(張煌言)

7、不避胡虜、夷狄、羶腥。《紅樓夢》庚辰本第六十三回,寫芳官番裝,寶玉給她起個番名叫“耶律雄奴”後來索性叫“野驢子”。接著,發了一番議論,以“大舜之正裔”自居,大談其匈奴、犬戎,“自堯舜時便為中華之患,晉唐諸朝深受其害”。 《紅樓夢曲-世難容》有“你道是啖肉食腥羶,視綺羅俗厭;卻不知太高人愈妒,過潔世同嫌。”“羶腥”一詞在古代有對北方少數民族的風習或其所建立的政權蔑稱的意思。例如,(明)梁伯龍《擬出塞》曲:“音書難倩。況萬里羶腥,更誰訪紅顏薄命?”清代的很多文字獄,都因為牽涉到“夷夏之防”,對北方少數民族,包括滿族用了一些貶低性侮辱性的稱號,結果大獄迭起,株連無算。雍正十一年,清廷為此重申禁令,凡刊寫書籍,一律避胡虜夷狄等字,再犯者照“大不敬”律治罪。到乾隆年間,甚至連宋人罵遼、金,明人罵元的書籍都要一律焚燬。如果《紅樓夢》的作者是旗人曹寅之孫曹雪芹,他為什麼要不顧性命寫這類犯忌諱的文字呢?!

《紅樓夢》中的“末世”“避諱”否定了創作於乾隆朝

從以上不避諱的例子很容易使人想見,《紅樓夢》一書應該產生於雍正朝之前,更可能是清初,不可能是文字獄特別慘烈的乾隆朝,更不可能是旗人曹雪芹所寫。孔尚任的《桃花扇》,悲悼明亡,結尾《哀江南》便唱出“殘山夢最真,舊境丟難掉,不信這輿圖換稿”的哀音。洪昇的《長生殿傳奇》也有“唱不盡興亡夢幻,彈不盡悲傷感嘆”的彈詞。

《紅樓夢》書中反覆提到“末世”,已暗示是改朝換代的明末清初。孔尚任在《桃花扇小引》中說道“《桃花扇》一劇,……知三百年之基業,隳於何人?敗於何事?消於何年?歇於何地?不獨令觀者感慨涕零,亦可懲創人心,為末世之一救矣。”《桃花扇》中的“末世”,中國文壇公認是明末清初的末世,而《紅樓夢》裡的“末世”,為什麼要把它限定在乾隆年間,甚至說成是整個封建社會的末世呢?這是受胡適的錯誤影響,怕否定乾隆朝的曹雪芹而有意迴避真相!這不是科學的學術態度,是欺騙紅學愛好者,必須儘快撥亂反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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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度解讀,高屋建瓴。吳氏紅學,高端學術。 知識的盛宴,智慧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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