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首歌引發的天后之爭,結局如同譚張爭霸一樣「兩敗俱傷」

我們知道,在80年代中後期,在香港樂壇有一場著名的「譚張爭霸」,在華語流行音樂史上留下了一段至今令人津津樂道的往事。但就在譚張爭霸平息的那一年,香港樂壇還發生了另一起天后之爭,而這起天后之爭的源頭,竟然是因為一首日本歌曲。

說到這裡,相信很多人已經猜到了,我要說的正是梅豔芳與陳慧嫻的「千夕之戰」,而作為源頭的那首日本歌曲,就是日本歌星近藤真彥的《夕焼けの歌》。1989年,陳慧嫻與梅豔芳都翻唱了這首歌,從而誕生出兩個不同歌詞的粵語版,陳慧嫻的叫《千千闕歌》,梅豔芳的叫《夕陽之歌》。正是因為這兩首歌,讓兩位天后正面剛上了。最後的結局與譚張爭霸如出一轍——陳慧嫻離開歌壇遠走美國,梅豔芳也在第二年宣佈不再競奪音樂獎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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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藤真彥是日本80年代著名偶像歌星。1989年2月,他發行了單曲《夕焼けの歌》,歌曲由馬飼野康二作曲。不否認,這首歌很好聽,正因為如此,就在這首歌推出後,很快被多人同時看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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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是陳慧嫻這邊。不是陳慧嫻本人看上了,當時的她已心生退意,因為而且出道前就跟父親有過約定,只是抱著試試看的心態進的歌壇,最後還是要回去讀書的;恰好這時她感覺累了,所以有意要走。寶麗金公司可急了,她當時的男友、著名音樂監製歐丁玉也不想讓她離開,極力挽留,並答應接下來為她量身定做一張有分量的新專輯。這張專輯就是後來的《永遠是你的朋友》。歐丁玉在籌備時看中了近藤真彥的《夕焼けの歌》,決定改編這首歌作為陳慧嫻新專輯主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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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慧嫻團隊一面找來了林振強進行填詞,一面又聯繫陳淑芬商討翻唱版權。誰知,這時梅豔芳又看上了這首歌,她也想唱。本來近藤真彥就是阿梅最痴情的男人,加上這也確實是首好歌,她真的無法割捨,要不也不會去跟陳慧嫻爭歌。要是別人,可能就沒機會了,但這是梅豔芳啊,同間公司,多年情分,陳淑芬沒法拒絕。為了兩不得罪,陳淑芬最終同時許了兩家。於是,梅豔芳這邊也請來了陳少琪填詞,開始製作這首歌,但是歌名卻是直譯日文原版的《夕陽之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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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年7月20日,陳慧嫻的專輯正式發行;8月23日,梅豔芳的專輯正式發行。《千千闕歌》與《夕陽之歌》短兵相接,在市場展開競爭。《千千闕歌》主打「離別」主題,愁緒滿懷,真摯感人;而《夕陽之歌》則大氣深沉,回味無限。兩首歌風格迥異,而陳慧嫻與梅豔芳的歌路本就完全不同,所以理論上是沒有多大可比性。推出市場後,兩首歌都很受歡迎,均入選了「十大中文金曲」和「十大勁歌金曲」。但是,在專輯銷量上,還是陳慧嫻完勝,三個月達到35萬張以上,斬獲年度銷量冠軍大獎;而梅豔芳的專輯未超過20萬張。從市場反映看來,《千千闕歌》顯然相比《夕陽之歌》更受大眾歡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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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潮來了。1989年終十大勁歌金曲評選時,當大家認為最具分量的「最受歡迎女歌星」大獎應該非陳慧嫻莫屬時,TVB卻出人意料地把獎盃頒給了梅豔芳。因為梅豔芳所在的華星公司直屬TVB,所以這個獎項其實早已內定,並提前向各大唱片公司放出風聲。寶麗金總經理關維麟曾為此與TVB據理力爭,反而惹怒了TVB高層,他們索性把本準備留給陳慧嫻的十大勁歌金曲「金曲金獎」也一併頒給了梅豔芳,還逼迫關維麟離開寶麗金,否則封殺寶麗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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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過這件事後,陳慧嫻對娛樂圈更加失望,愈發堅定了離開的決心。6年來,陳慧嫻一步一個臺階,本來終於到了可以憑實力挑戰「一姐」地位的時候,卻一不小心成了娛樂圈潛規則的犧牲品。歐丁玉也表示無奈,專輯確實做得很成功,如果不是因為這點事,他相信是完全可能挽留住陳慧嫻的,結果適得其反,反而加快了陳慧嫻離開的步伐。就這樣,陳慧嫻正式宣佈退出歌壇,在次年初踏上了前往美國的飛機,去完成她擱置已久的學業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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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巧的是,張國榮也在同一時期宣佈退出歌壇,並在32場告別演唱會上每場都演唱《千千闕歌》,對這位單純的「小妹妹」表示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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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慧嫻鬱郁離開了,那麼打敗了陳慧嫻的梅豔芳呢,她就很滿足嗎?顯然不是。已經連續五年獲得「最受歡迎女歌手獎」,其它眾多獎項也拿到手軟,又哪會在乎多一個或少一個獎呢?讓陳慧嫻失望離開也非她本意啊!但是像她這種有實力有地位的一線巨星,官方要捧她,想不拿獎都難呀。除非效仿譚詠麟的做法,宣佈不再接受競爭類的獎項。說做就做,梅豔芳在1990年生日會上,真的公開宣佈了這一決定。梅豔芳的統治力量從此消退。於是,這一年的「最受歡迎女歌星」和「金曲金獎」終於落到了葉倩文頭上。再接著王菲也開始冒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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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得陳慧嫻後來復出歌壇時,曾同時串唱了《夕陽之歌》與《千千闕歌》,她對歌迷說,將這首歌送給梅豔芳,希望大家能永遠記住她。多年過去後,歌聲依然在傳唱,而事件的主人公卻已物是人非。梅豔芳已經永遠離開了我們,而陳慧嫻也沒有再重回當年的人氣巔峰,一切令人唏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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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首這場「千夕之戰」,陳慧嫻與梅豔芳似乎是「兩敗俱傷」,一首看似簡單的歌,最終引發了一場歌壇地震。30年後的今天,我們在回顧這些歌壇大事件的時候,其實也是在重溫華語樂壇一去不復返的燦爛與輝煌,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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