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州,小鎮,小山村。
這裡風景秀麗,如詩如畫。
第一年,春天。
這天晚飯後,姐姐打來電話,問大家在做什麼,父親接電話:
“慶屹(本片導演)在攝像,東攝西攝,現在在攝我們通話。”
在大家離家之前,母親提前幾天特意做好了一大鍋火腿,讓所有人都帶上。
第二年,春天。
這年,姐姐患肺癌去世。
父母好像瞬間變老了,私底下,父親偶爾嘟囔,“越來越不能離開你了”。
過去家裡天天能聽到的歌聲和樂聲,停了一年。
姐姐去世後,陸慶屹一度想停止拍攝,反而是母親鼓勵他繼續下去。
“早知道你真的在拍電影,我就穿得好看點了。”
母親說,“祝你夢想成真。”
第三年,春天。
兩位老人在墳塋四周種滿辣椒,提防過來吃草的牛;
每隔幾天就過去待上半天,帶上竹子和點心;
餐桌上依然留有女兒的碗筷,只是椅子上空空蕩蕩……
第四年,春天。
燕子來,燕子去。
春又綠,綠芽長。
每年春天小燕子都會在家裡的房簷下築巢,父親都高興得像個小孩子。
母親卻說:“我喊你爸少高興點,到時候這些燕子一走,心又灰幾天。”
2.
《四個春天》,只是一部普普通通的紀錄片,沒有什麼大投資、沒有大導演製作,也沒什麼明星。
本身也沒有什麼亮點,僅僅投入1500元是真的(買三腳架),但投入的時間(每天16小時)那是無價的。
沒什麼噱頭,標題都不好起。
就是這部“平平無奇”的紀錄片,獲得了黃渤、趙薇、章宇、周冬雨、陳坤、周迅、姚晨、江一燕、王寶強、舒淇等等明星的聯袂推薦。
《四個春天》只是記錄芸芸眾生中平凡一家人的瑣碎日常,卻讓人過目難忘。
它告訴我們所有人,即使再平凡的日子,也能過出大家夢寐以求的“詩和遠方”。
主角,導演陸慶屹的父親,是一箇中學物理老師,還是一個興趣廣泛的文藝人。
鋸琴、二胡、簫、笛子、小提琴,幾乎樣樣精通,還養花、養魚、種蠟梅、燻臘肉。
父親會拍短片,還會在電腦上剪輯片子,他的口頭禪就是,“好玩”。
打蕨菜弄壞了鞋子,拔一根枯草作繩,把險些脫落的鞋底捆住,邊捆邊自顧自地笑,皺紋擠成一團:“好玩得很”。
80多歲的父親還心血來潮學起了養蜂,網購了蜂箱,拿著兩根小木條對照購物網頁,琢磨它們的用處。
他把15條金魚放進水池,自言自語:“要是有一天不能自理了怎麼辦?那這樣也好玩啊”。
母親喜歡唱歌,爬山唱,走路唱,做飯唱,擦地板時也唱,流行歌、山曲張口就來,邊唱邊舞。
山歌種類多,母親就想方設法學習新歌,在她的世界好像沒有什麼要緊的事兒,能比學歌更重要。
她對著鏡子梳頭,唱一曲“哪年姐妹都還美,狗見狗擺尾,豬見豬咂嘴”。
姨媽來串門時,兩人合唱“人無藝術身不貴,不會娛樂是蠢材。”
平凡的日子,過成了無盡的詩意。
3.
《四個春天》,在第12屆FIRST青年電影節上獲得最佳紀錄片獎,提名第55屆臺北金馬影展最佳剪輯和最佳紀錄片。
豆瓣評分8.9,貓眼評分9.0,淘票票評分9.0,能同時獲得文藝青年和普通官方高分認可的國產電影真不多見。
有網友評論說,“我不知道這部電影緣何如此打動我,可能是知道那一切的歡喜憂愁,離別相聚都是真實的,甚至於說很難以旁觀者的角度去看它。
片中父母相濡以沫的的伴護柔情,悠揚地度過半生,這種生活就是我想象中人生最美好的樣子。”
當下的日子過好,就能過好人生。
平凡的日子能過得好,是因為總能溫柔對待生活。
這部電影沒有跌宕起伏的故事情節,兩位老人每天生活都很日常,來了問題,那就一個一個去解決。
導演陸慶屹在豆瓣上的ID叫“起床,吃飯”,因而大家都叫他“飯叔”。
他15歲離家後做過多種職業,現在為獨立電影人。
陸慶屹並沒有覺得自己拍得有多好,剛開始只是單純地記錄,也只是因為“父母特別地可愛”。
“家裡氣氛挺好的,父母特別可愛,我想記錄下來,作為禮物送給他們。”
電影裡都是日常,最大的主題,就是春節、春天。
春節又重逢,春天新氣象,車站再離別。
陸慶屹在書裡寫著:
每年春節都是歡娛與陣痛的交織。
有一年節後離家,剛到火車站我就收到了媽的短信:
“早知道心裡這麼難受,你們明年乾脆別回家過年了,我和你爸平時清清靜靜慣了。回來幾天又走,家裡剛一熱鬧又冷清下來,我們受不了。剛才想叫你下來吃麵,才想起你已經走了。”
天下所有的父母啊,總想把兒女一輩子留在身邊。
而兒女最初的心願,卻總是想離開父母,追逐自己的天空。
於是,我們看不到父母時時刻刻的牽掛和關心。
他們總是把這份關心、擔心藏在了心裡,變成了默默扛過的日子。
有網友評論說,“我時常想,電影是什麼,我們看電影到底是為了什麼?以前覺得是為了尋求答案,看不一樣的人生,現在覺得,是為了讓我們不要忘記”。
《四個春天》的藝術價值或有瑕疵,但它把平凡人們對待生活磨難的善意、對待生活難題的溫柔,最大限度地留存下來,就是偉大的。
4.
小時候,我們總是痴迷追逐各種英雄,也期望著自己變成救世英雄,現在那些英雄依舊或遠或近,而父母才是離我們最近的真英雄。
他們養家餬口,養育子女,承受苦難,每一步都走得艱辛,每一天都過得不容易,卻把我們厭煩透頂的日子過成了詩。
成人的世界都是平凡的,每天都面臨雞毛蒜皮,一地雞毛。
成人的世界哪有什麼空閒,只有忙忙碌碌,疲於奔命。
成人的世界也哪有什麼容易可言,人人都不容易,誰都不容易。
一切都太難了。
可是,你只需要多陪陪自己的父母,觀察下他們的生活,一切都盡在不言中。
真正幸福的生活,並不是錦衣玉食、鮮衣怒馬,而是簡單的陪伴,以及心靈的平和寧靜。
就像導演本人說的,
我並沒有期望《四個春天》會給大家帶來多麼深刻的體會和感想,只是希望大家能多給自己的生活和情感多一分關心。
如果能多陪伴家人,可能會更新自己的價值觀。
春節快來了,提前祝大家新年快樂。
如果方便,如有時間,就回家多多陪陪父母吧。
年紀越大,就越懂得陪伴的重要和偉大。
說實話,《四個春天》這種紀錄片總是枯燥乏味的,讓人昏昏欲睡,105分鐘幾乎都是在曬父母。
但它卻能讓你想起久違的溫情,遙遠家鄉的父母,還有那些平淡到早已忘記的日子。
父母在,人生還有歸處;父母在,兄弟還能來往;父母在,人間尚有最愛你的人。好好珍惜,趁著現在。
ps.雖然已經推薦過一次,但這樣的紀錄片即使推薦無數次,我也很樂意。
今天起,它幾乎快沒排片了,也就是說,你在電影院裡會越來越看不到它。
可能在小城市裡,已經看不到了。
無論如何,我希望有更多人能看一遍這部紀錄片,看看別人是如何把平凡的生活過成了詩和遠方。
生活啊,真沒什麼大道理,只要你過好每一個當下,就過好了這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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