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念初戀(1)

懷念初戀(1)

懷念我在高中的日子,寫出來就是為了卸下心裡的胡思亂想。

下著小雨的巷子裡,我愛上了一個撐著傘的姑娘。她溫柔地走在青石板上,就像走在我心上。


這是我在高中時候的故事。但要先交代一點廢話。

我是農村長大的孩子,和大多數人觀念裡的看法一樣——孤陋寡聞。其實我知道人們很不喜歡這樣說,但事實的確如此。我的初中是在封閉的中學完成的,那對於我來說,是揮之不去的陰影。

在這個學校,一個月才能回家一次,每天的吃喝拉撒擠在一個很小的學校裡,幾個足球場大的地方,硬是容納了二三千人。他們和我一樣,在八九十人的大教室裡上課、吃飯。

課桌就是飯桌,抽屜裡放著試卷書本,也放著不鏽鋼的飯盒和洗潔精。油膩膩的課桌上堆滿了書,髒兮兮的教室裡真的有點讓人難以下腳。時間久了,說教室是食堂,毫不為過。有時上百人會擠在一個大宿舍裡睡覺,不同班的睡在旁邊也成了家常便飯。

人一多,管理就必須要嚴格,再說這是封閉式學校,一切的打罵都好像變得理所當然。幾乎在這裡的每個人都捱過打罵。

我忘不了那飛揚跋扈的城裡小孩,對著同齡人拳打腳踢。班主任還誇管理有方。我也忘不了那因在課上說了閒話惹到老師的女同學,被掐著脖子舉到黑板上的恐怖回憶。

我們能做的,只有小心翼翼,不敢在這裡叛逆。

三年很快,我在高壓之下不負眾望考上了縣第一中學。這個學校是我們那裡的神話,大家都以考上這所高中為榮,因為這個學校考上名牌大學的機會更多一點。我也不例外,覺得自己很成功。

由於我以前是在身不由己的初中,這便使得我對高中生活滿懷期待起來。

進入高中,我無所畏懼,自由的感覺讓我更加瘋狂。我要發洩,我要遊樂。我的青春期叛逆的時間被擱置,現在我要拿起他們重新放肆。我開始無心學習,每天上課睡覺、玩手機、看小說,下課活力充沛地遊戲生活。

高中我們自己在外面租房子住,我可以完全支配我的時間。

我對一切事物都感到好奇,瞪大了雙眼去窺探這個多彩多樣的世界。我輕輕地推門而入,來到了這些讓人沉醉的地方。

我和幾個初中同學幾乎每天晚上都會去檯球室,我們迷上炫技帶來的刺激,我們迷上撞擊的聲音;我有了手機——按鍵手機,在裡面下載滿了許嵩和鄭源的歌,一天到晚聽不夠的樣子;而且喜歡和同學打電話,每月和同學聊天的話費都要好幾百塊;我們去K歌,我們去網吧,去吃喝……

時間久了,我習慣了這種生活,也享受著無拘無束的自由和召之即來的生活費。

我就像喝多了酒,在不該放縱的年齡迷醉著,我炫耀地高舉著酒杯招呼那些過往,彷彿這樣可以撫慰我失去的歡樂時光。

高一下學期的一天,我受到幾個朋友的慫恿,去隔壁班問一個女生要聯繫方式。大家推搡著讓我試試,我那時無所畏懼,就想著去看看。

這就是我故事的開始,我忘不了的一個開始。

我記得很清楚,當時同桌給我建議,讓我不要這樣直接去要,他先讓我去買點東西。我覺得很有道理,貿然闖進別人班,這樣不太好。

“買什麼呢?”

“糖果吧,大白兔。”

“可以,走。”

就這樣,我拿著兩袋大白兔來到了隔壁班,放在了那個女生和她同桌的桌子上。我竟然還有點手足無措,感覺沒有那種放肆的態度。我什麼也沒有說就走了。

那是我第一次看見她。

不算出眾的樣貌卻也嬌小可愛,弱弱地樣子和那短小的馬尾給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我站在她面前時,她很震驚。也許是不好意思,畢竟同班同學都在,所以她並沒有拒絕,也沒有說話。

後來第二天,我收到了一張紙條。是她班裡的,也是我朋友交給我的。他應該幫我詢問了聯繫方式。真的感激不盡。

我加了她的聯繫方式,後來也沒和她聊多少句吧。那時我是被慫恿的,所以並沒有喜歡她。再說,高一的時候,我幾乎每天都在和朋友玩,就沒有考慮過談戀愛。於是,我把她的聯繫方式給了我舍友,他們好像聊得很開心,我也沒有在意。不過聊得挺勤吧,直到現在我還沒有搞清他們是什麼情況。

高一快結束的時候要分科,我選了文科,後來聽說她選了理科。

高二時候開學,我們搬到了新校區,這便是我真正認識她的開始。

由於是租房上學,一天我驚訝地發現她住在我附近。她的房間和我隔了一條小路,她住二樓,我在一樓,我打開門就可以看見她的房間。

從那以後,我們接觸的多了,於是經常會在上下學回去的路上碰見,我會不失尷尬地和她打招呼,會在每一次開門進去之後趕快看看她有沒有上樓進房。就這樣,慢慢地,一些東西好像在發酵,在時間的催化下,顯然有了新的反應。

一次下著小雨,我看見她從我們面前經過,我趕忙起身趴到門口。

小雨淅瀝瀝地打在巷子的青石板上,她撐著雨傘抱著書從巷子走著。她溫柔的背影和踩動石板的聲響,是我永遠忘不了的回憶。

巷子很長,直到她轉到巷口時,我才從回過神來。

雪花片片飄落,就像是我對你說的情話。你接在手掌,便是答應做我的姑娘。


後來時間過得很快,我們也變得越來越熟悉。不過住的卻遠了,可能是房東的原因,我們都搬了地方。

於是我只能經常去班裡找她,經常一起上下學結伴回家。我最幸福的時候,應該就是那段時間。晚上八九點時候,晚自習放學,我從五樓教室去三樓找她,她坐在靠窗的位置,可能是力氣太大吧,我敲窗示意她出來驚動了她班裡不少人。

從那以後,我很少敲窗,就那樣在窗戶旁等著她發現我。每一次她突然瞥見我時,我們都會相視一笑,這種感覺讓我陷入痴迷。

12月24日,聖誕節的前一天晚上,我照例送她回去。

那天下著大雪,雪很厚,下了很久。我撐著傘和她一起慢慢悠悠地走著,路上幾乎沒有說話。很快就到了她家。

我們在門外面對面站著,雪還是下的很大。厚厚地白雪被映照地很亮,我彷彿看見她低頭時候的羞澀。我什麼都沒有想,也不知道是怎麼了,就莫名其妙表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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