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衛與西西弗斯的石頭

精衛與西西弗斯的石頭 | 專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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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衛和西西弗斯,這兩個東西方神話中的形象,被石頭聯繫到了一起,同樣是石頭,一個抱著復仇的堅強意志企圖填平東海,一個在命運的即行軌道上幾近頑固地沉默抗爭,在這篇文章中,作者的視角和思考都十分值得玩味,引人有所悟。

據《山海經·北次三經》記載,炎帝的小女兒女娃遊於東海,不慎溺死,幻化成鳥,名曰精衛。精衛“其狀如烏,文首,白喙,赤足”。大概是心有不甘吧,精衛化鳥後,常銜西山之木石,以填東海。當然,或許精衛也明白,這是徒勞無功的。正因此知其不可而為之的精神,整個故事充滿了悲劇色彩。

精衛與西西弗斯的石頭 | 專欄

在古希臘神話中,也有一個和石頭有關的故事,那就是西西弗斯的傳說。西西弗斯綁架了死神,讓死亡在世間消失。他的行為觸怒了眾神,為了懲罰他,便讓他將一塊巨石推上山頂。但那塊巨石每次到達山頂後,便會再次滾落,前功盡棄。西西弗斯不得不重新開始。就這樣,他一遍又一遍地重複著這件永無止境的工作。

這兩個悲劇故事之所以能夠成立,乃在於預先設定了一個結果,但這個結果卻是永遠不可獲得的。它不像烏鴉喝水,烏鴉喝水的故事以其智慧形態,以及結果的可獲得性,令人頗感輕鬆。這兩個故事卻都以一種持續而綿長的悲愴,令人望而卻步。

精衛與西西弗斯的相通之處,首先在於對命運的揹負。命運不是背景。背景模糊而寬闊,就像沙灘,可以劃出許多痕跡,並隨時被海水抹掉。命運更像是鐵軌,清晰而堅硬,方向單一,不容商量。

精衛與西西弗斯的敘事,都在極其狹隘的限度內展開。敘事限度的狹小,使主人翁只剩下了展露個體慾望的空間。在希伯萊傳統中,“慾望”的意思是“生存”與“意義”還沒有調和一致,彌賽亞(救世主)——“意義”的輸送者——總讓生存者等候,被拋棄在世俗世界中的生存者聽到不是“你要明白”,而是“活著吧!”

精衛與西西弗斯的石頭 | 專欄

活著吧!這就是精衛與西西弗斯共同的生存狀況。不過,精衛堅決地反抗命運,她對大海的憤怒,使她在承受命運壓力的同時,也讓命運感受到了她的強度。就像作用力與反作用力,任何第三方都無法介入,只能歎為觀止。西西弗斯卻超乎預料地接納命運的安排。這種接納過於柔軟,以致於命運似乎被吸納進了一個幽暗的深淵,讓命運自身也感到畏懼。西西弗斯令命運感到了畏懼!是的,好像命運已經陷進了西西弗斯早就安排好的詭計,好像西西弗斯正在運作一個更加宏大的計劃。

如果精衛神話和西西弗斯傳說都必須以時間的延綿無盡為條件的話,那麼在現代社會,精衛將以破壞礦藏資源與汙染海洋環境,而被迫停止填海;西西弗斯也將因工作效率的低下,而被迫停業。這就是現代命運的虛假性強大。在此強大的泡沫浮影中,驚心動魄的悲劇氣息蕩然無存,剩下的,只是工具理性統治下的百無聊賴。

不論東方西方,古代現代,你也一定讀過很多神話故事吧,你有哪些印象深刻的呢,給你帶來什麼樣的啟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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