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十月，國外著名恐怖網站「恐懼基地」（Dread Central）評選出12部風格不同的恐怖電影，首次在臺舉辦影展──「萬聖夜瘋狂」影展（Halloween Madness）。雖然這類大趕集式的「影展」已行之有年，不過能在「恐懼基地」名下舉辦，仍是意義重大。此係列文章將以每篇介紹兩部的方式，跟隨你回顧此次「萬聖夜瘋狂」影展的所有參展電影。
《鬼人魚：死水禁地》
雖然英文片名用了「人魚」（Mermaid）這個字，但這部俄羅斯電影，主題其實是當地有名的水中怨靈「魯薩爾卡」（Rusalka）。根據民間傳說，只要有年輕女性在水中橫死，心有不甘的她們就會化為魯薩爾卡，以歌聲及舞蹈引誘心儀對象上鉤，然後把他們帶往河底。
電影《鬼人魚：死水禁地》（The Mermaid: Lake of the Dead）以現代時空背景，重新詮釋魯薩爾卡的傳說，敘述游泳選手洛馬（Roma）在結婚前夕，被潛伏在老家的魯薩爾卡盯上，自此不斷遭到陌生女子的幻影及各種異象騷擾。洛馬的未婚妻瑪裡娜（Marina）為了拯救情人，與洛馬的姊姊奧加（Olga）聯手，開始調查洛馬的家族悲劇與魯薩爾卡間的關係，並在無意間解開了魯薩爾卡的誕生之謎。
巧妙運用「水」的恐怖意象
本片中，明處的恐怖元素，或許是對「水」的靈巧運用：從片頭的故事朗誦、瑪裡娜在游泳池溺水的片段，以及洛馬在淋浴間的驚魂記，都暗示觀眾「水」的無處不在，及背後的恐懼意涵。魯薩爾卡不需要離開領地，也能藉由水彰顯自己的意志，因此難以防堵及迴避的水，變成象徵魯薩爾卡執念的最佳選擇，與很多亞洲恐怖片有異曲同工之妙。
嚴格來說，本片更像是帶有恐怖色彩的民間傳說。它以沈穩的步調，帶領觀眾一步步溫習魯薩爾卡的故事。即便有零星的驚嚇畫面，奇幻色彩超過恐怖效果。由於魯薩爾卡的片中形象相當忠於傳說，她給觀眾的第一印象反而是同情大於恐懼。就連召喚與擊敗魯薩爾卡的方式，也有濃厚的民間故事色彩。
不過編導顯然不懂見好就收的道理。眼看故事即將劃下悽美悲愴的句號，電影的調性在最後卻硬是轉了一大圈，舉凡結局逆轉、怨靈索命、移形幻影或最後決戰等老掉牙的恐怖片公式，全都在這段時間內傾巢而出，似乎怕觀眾忘了這是恐怖片一樣。這些粗糙的安排不但破壞之前苦心營造的氣氛，而且與電影最早鋪墊的質樸風格形成反差，反而令觀眾無所適從，也讓成績尚可的本片留下力有未逮的遺憾。
《曼蒂》
肯能很少有恐怖片像《曼蒂》（Mandy）一樣，劇情簡單到一句話就能講完，情感的豐富程度卻像一首長詩般充滿層次感。對男主角雷德（Red）來說，這想必是首憤怒血腥的情詩。他深愛的女友曼蒂只因偶然與「教主」擦身而過，就被自稱「新黎明之子」的邪教徒綁架，並在拒絕臣服教主後慘遭殺害。僥倖存活的雷德則就此踏上覆仇之路。
情緒堆疊，慢火燉煮的復仇之路
雖是復仇電影，但導演帕諾斯柯斯麥託斯（Panos Cosmatos）既不以快節奏的動作戲取勝，也不願用人情道德包裝主角的復仇過程。他只是用細火慢燉的方式，將名為「復仇」的料理燉煮出苦中帶澀的辛酸韻味，邀請觀眾細細品味雷德的情緒轉折。舉例來說，從劫後餘生的雷德回家的橋段，就可看出導演在描繪「創傷」上的過人之處，而這段劇情蘊含的強大情緒能量，也讓雷德的狂暴怒火更具說服力。
新黎明之子的襲擊，是摧毀雷德平靜生活的飛來橫禍，它發生的相當突然，也像呼嘯而過的暴風瞬間即逝。荒謬的是，當雷德回到家中，無論是電視節目或桌上食物都保持原狀，唯一消失的只有曼蒂。就像承受巨大創傷的倖存者一樣，雷德過了幾分鐘才意識到曼蒂不會再回到他的身邊，並崩潰嚎哭。這段內心戲拍的冷靜且殘酷，也讓飾演雷德的尼古拉斯凱奇展現複雜情感的表演功力。與其說《曼蒂》是尼古拉斯凱奇（Nicolas Cage）重振雄風的作品，倒不如說他終於找到能盡情發揮的劇本。
一場嗑藥般的迷幻惡夢
《曼蒂》不是一部看完會覺得痛快的作品，反而令人有從惡夢醒來的解脫感。電影讓人感到窒息的抑鬱劇情、充滿迷幻風格的配樂、霓紅色調，與如夢似幻的超現實情景，都讓這個瘋狂暴力的夜晚添了幾分虛實難辨的氣息，到頭來我們甚至會懷疑這場冒險是否只是曼蒂筆下的創作。除了宛如嗑藥般的癲狂氣息外，《曼蒂》的懷舊氛圍也提供愛好者不少尋寶的線索，舉凡是模仿廉價恐怖平裝小說的故事結構、神似「重金屬」（Heavy Metal）雜誌風格的過場動畫，以及曼蒂不經意提起的「水晶湖」或「TOR」（專門出版科幻與恐怖小說的出版社名）等名詞，可說是這個嚴肅故事唯一會令人微笑的小插曲了。
恐怖攻略（2），敬請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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