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本週三晚上火神杯在八萬人被高高舉起，上港的聯賽冠軍成了鐵打的事實。無論是否心服口服，已經稱霸中超七年的恆大都不得不暫時挪出自己的王位了。
其實權杖交接的時刻發生在更早之前，在11月3日的天河體育中心。當客場作戰的上港以5比4的比分贏下這支曾經不可一世的王者之師後，一切都已變得不可逆轉。
上港終結恆大王朝
對於站在天體看臺上的5萬恆大球迷而言，當早已將榮耀作為習慣的他們眼睜睜看著對手踩在自己的肩膀上奪冠時是什麼心情？被全國球迷嘲笑了這麼多年，他們究竟是成績球迷還是廣州足球的死忠？追隨球隊連拿七年冠軍內心是否真的幸福？冠軍拿到手軟的恆大又是因為什麼不能讓廣州球迷產生歸屬感？本報記者在恆大失冠夜和其中的一些球迷坐到一起，聽他們講述自己的心聲。
追隨恆大連拿7冠，恆大球迷內心是否真的幸福？
那場比賽進行到下半時，主隊球迷的看臺上發生了一件蹊蹺事。
隨著恆大的領先優勢被扭轉，繼而落後，天體中心5萬球迷的聲勢竟然被客隊看臺上的550名上港遠征軍壓過了。這既不可思議也讓廣州人不能接受，他們的情緒很快由開始時的錯愕發展成憤怒，最後引發了一場自己人之間的爭鬥，以雙方見血，並被拉進警察局告終。
讓原本已經充滿諷刺意味的一幕更具戲劇性的是，整個事件就發生在比分牌下方的看臺上。簡直不能更有畫面感了：如果拍成電影，這一段的每幀畫面都應該切換成黑白色，用慢鏡頭演繹，並配上Lou Reed《完美的一天》。
比賽中，自家人打進了派出所
“三杯”喝下一口啤酒，氣呼呼地把杯子往桌上一拍，“我不是自吹，如果下半場還是我，絕對不會是這個局面！”一桌人給他鼓掌，“好！你還是自吹一瓶吧！”
“三杯”是恆大最大的球迷會“廣州球迷聯盟”的領喊，他在這場比賽前領到的任務是從自己這邊發動上半場主隊球迷的助威。“因為天河實在太大了，球迷會也太多了，有14、15家球迷會，比賽的時候各自為戰肯定不行。
剛開始沒有統一起來的時候，各喊各的，都亂套了，效果很差。後來就決定了，還是要統一一下。通常由一個球迷會帶頭，然後所有的球迷會跟上。”大家事先約定，上半場由“三杯”這裡發動，下半場就由另外一個叫“南粵”的球迷會去帶領，全場球迷都聽他們的。
“三杯”在比賽中領喊
“我事先想了很久，這場比賽的開場不僅對球隊非常重要，對我們看臺上的球迷而言也非常重要，陣地一定要在剛開場的時候就搶下來。所以我最後決定用冰島隊的維京吼開場，事實證明，效果的確爆出來了，我們的確也把開場給搶下來了。”
但是下半場因為“南粵”那邊對於恆大被逆轉的局面沒有足夠準備，一時間就沒有什麼動作。看臺沉寂很久，偌大的球場只聽見幾百個上港球迷唱歌的聲音了。其他球迷會的人就都怪罪“南粵”無動於衷，不作為。
“南粵”球迷會是在看臺5區，他們旁邊的6區是另一個球迷會“12衛”，“12衛”的球迷就把怨氣撒向了當時“南粵”的指揮，質問他為什麼不起鼓，不帶頭喊。兩幫人先是口頭爭執，後來就扭打在了一起，有人在這場群毆中受了傷、流了血，最後雙方一起進了派出所。
比賽還在進行中，自家球迷已經打得不可開交進了派出所。就是在這樣一種混亂的心態和氣氛催化下，恆大的失敗成了一種必然。
“拿了七年了，給人家一個咯！”
來廣州出差的上海人“光頭”原本想碰碰運氣，他在天河體育中心外晃了半圈，找了些黃牛打聽票價，被嚇退回酒店打開了電視。恆大和上港這場冠軍爭奪戰的門票已經被炒到了千元。“我要麼吃飽了！”他後來說，“不過比賽是真的精彩。”
從天河體育中心一路往南，過珠江，就到了被廣州人稱為“河南”的海珠區。豪叔經營了幾十年的炭爐羊肉煲前兩年剛從解放橋底搬到此地的昌崗西路，週末午夜，沿街攤開二三十張小方桌，人人吃得熱火朝天。
“光頭”在其中的一張桌子上找到了自己的朋友們，除了“三杯”，還有“阿源”、“大孖”、“阿七”和“田雞”，這些人剛從天河體育中心趕來，還沒顧得上摘下頭頸裡掛著的球迷年卡。豪叔的店是他們常年聚會的地方，因為他的兒子“吖豪”和兒媳“阿妹”都是廣州隊的死忠。“阿妹”三年半前生了兒子，現在祖孫三代經常一起去天體看球。
大家熱情地招呼“光頭”坐下，喊他“大佬”，他們口中的這個大佬就是申花最大的球迷會“藍魔”的主要負責人。“藍魔”成立時間最早，而且在球迷文化上最先進，最與國際接軌，因此到其他球隊陸續建立球迷會的時候，就都喜歡找他們取經。“大孖”記得他們辦球迷會的第一年就訂了一個目標：國內就要學申花球迷，國外學習的就是浦和球迷。“我們欣賞申花球迷的助威方式，就主動去向他們討教。”“光頭”也說，“第一次的時候他們來了很多球迷，大家約在譚火鍋，開心啊……”
“藍魔”是國內球迷會學習的對象
這一次，則是傷心人聚到了一起。
“這麼刺激的比賽，進了9個球，我們也娛樂夠了。”“阿源”淡淡地說了句，作為剛失去了冠軍的球隊死忠，他的臉上不見失落的神情。待一張張臉看過來，就發現其實一桌人都出奇平靜。
“你拿了七年了，給人家一個咯！”老闆豪叔提了瓶長城白蘭地走過來坐下，給自己倒滿一大杯，“沒問題，真的沒問題，我們輸得起，明年再來咯！沒所謂啊，八冠一定要拿，等明年。”
“三杯”覺得，恆大這次丟冠純粹是自己的問題。“其實這個賽季自從卡納瓦羅上任，開始又不肯買外援，我們就已經不抱希望了。現在能打到這個程度，拿到第二名，真的是驚喜了。如果不是後期投入買了塔利斯卡又把保利尼奧弄回來，現在連亞冠資格都可能不保。”
賽季上半程，恆大甚至一度落到過積分榜第五的名次。所以如果一定要追究是誰的責任，“三杯”他們都認為俱樂部管理層的責任是最大的，因為他們的決策開始就是錯誤的，“別怪卡納瓦羅，就是俱樂部引援不利。”
卡納瓦羅不是恆大丟冠的原因
“阿妹”也想得很開，“針對今天這種結局，其實我們的心態還可以。那些覺得不能接受的，都是冠軍球迷。以前在廣州隊最不風光的時候，我們都陪著他們走，我們所追求的只是一個冠軍嗎？”“阿七”晃了晃手機，“你去看，現在微博上罵球員、讓卡納瓦羅滾蛋的，就是冠軍球迷啦！”
“寧可不要八連冠 也要富力踢中甲”
雖然眼睜睜看著上港在自己的主場搶走了勝利和冠軍，但這些球迷並不因此而仇視對手，“他們是憑自己的能力贏的，也沒有搞小動作，贏得讓我們服氣。”作為“廣州球迷聯盟”的現任會長，“青木”也在回家的路上想，“上港的確應該拿一個冠軍了，這波球員也到青春的尾巴了。”
“光頭”嘆了口氣，“下一場他們（指上港）就要慶祝了……”“三杯”立刻接上，“沒事啊，只要下一場富力降級了我們就會非常開心了！”這當然是不可能的，但是他說，“做人要有點希望嘛！”恆大球迷裡有句口口相傳的話，“寧可不要八連冠，也要富力踢中甲。”足以可見他們對於這支同處廣州城的球隊的不認同。
“阿妹”忙完了幾桌客人，也笑盈盈地坐下來，她屬於廣州成立球迷會時最初的那批會員，也是少數的女球迷之一。“我們對上港的態度是很佛系的，但對富力不是佛系的。我兒子今年只有三歲半，他平時都會說‘富力又不是廣州球隊，為什麼要叫他們廣州隊？’”這些廣州足球的死忠是打死都不承認恆大與富力之間的德比對手關係的。
“不是德比！不是德比！廣州沒有德比OK？”大家異口同聲喊出了這句話。“三杯”說，富力俱樂部只能代表自己的企業，它不能代表廣州這座城市。“阿源”則說，現在深圳衝上來了，那明年就有廣東德比看了。
這些球迷很驕傲，他們甚至都不認自己是恆大球迷。
我們只認廣州，我們支持恆大是因為現在這支隊是從當年的廣州太陽神一直傳承下來的。無論它更變多少個老闆也好，我們不認。所以我們加油的方式不像你們是“申花加油”，我們是喊“廣州加油”，因為我們只有一支廣州隊。什麼廣州富力，明明是瀋陽富力。
被廣州球迷稱為瀋陽富力的這支俱樂部，它的前身是瀋陽金德，由於五里河拆除，瀋陽市沒有了可以承辦中超賽事的體育場，主場就遷到長沙，俱樂部被易名為長沙金德。再後來，長沙金德被一家美國公司收購了，主場又搬到深圳，變身深圳鳳凰。
至於富力地產，坊間傳聞剛開始的時候他們是想買廣州日之泉，對方開價一個億，這樁生意就沒成，富力後來用幾千萬的價格把鳳凰的盤給接了。因為意識到自身缺乏當地的群眾基礎，所以富力後來搞青訓，就把目標瞄準廣州本地的青少年人群，而恆大針對的則是全中國。
富力之外，讓廣州球迷不喜的球隊還有河南建業。“大孖”說，“我們和河南其實很大仇，只是很多人已經不知道這段歷史了，因為要追溯到2006年的時候了。”“阿妹”對這場比賽的記憶也至今深刻。
那年我們就差這3分就能衝超了，最後被河南贏了。贏我們以後，在我們的主場，他們整支球隊以划龍舟的形式去慶祝，要知道划龍舟是廣州很傳統的一種風俗，這對我們的文化是一種褻瀆。他們有個叫嶽洋的球員，就直接朝我們豎中指。那種感覺是很苦澀的，賽後我們球迷就圍住越秀山球場的正門，不讓河南球員出來。那個事情最後鬧得很大，報紙上都有報道。
“划龍舟”慶祝 至今讓這些廣州球迷耿耿於懷
“三杯”記得當時廣州球迷還砸了一輛車，“不是大巴，是一輛白色的小車。就是因為不知道誰喊了一句，‘哎裁判在裡面啊！’大家就上去砸車了，最後也不知道裁判到底在不在裡面，哈哈。”
但是當被問到中超最討厭哪支隊的球迷時，他們卻並不認為是富力，因為“富力球迷有什麼可討厭的？他們又沒有戰鬥力！”答案只有一個，“國安啦！”“大孖”說，“國安球迷去到哪裡都惹是生非。上個月我們主場和他們比賽，結束之後我們有些散客球迷走到他們客隊看臺的外面準備回家。他們一百多個人，圍著我們的人喊。喊著罵著，幾十個人就衝上來對著我們的球迷打。後來，就都被帶進派出所啦!”
在恆大呆過的秦升印象裡的恆大球迷是這樣的：他們很少，十場裡面有一場是罵客隊的就到頂了，從來不罵客隊。“我就給我自己球隊加油，客隊來了我也不管。”上週六的天體看臺上，只有上半場曾經短促地爆發過兩隊球迷間的罵戰，挑頭的是上港球迷。他們高喊“郜林傻X”，恆大球迷很快回擊，“上港傻X”。550人和5萬人的聲勢完全無法抗衡，遠征軍很快偃旗息鼓了。此後的比賽時間裡，雙方相安無事。
團結一致的廣州球迷
至今難忘徐亮和李帥
“光頭”感慨一聲，“廣州球迷一路走到今天真的不錯，心態好，天塌下來也不怕。”“阿妹”笑笑，“在這個圈子裡久了的，心態都是這麼穩的啦。”“是的，”“三杯”堅定地表示同意，“我們在2000年的時候（廣州太陽神）差點跌入中乙，有什麼沒經歷過的？要不是曾慶高當年補時最後一分鐘那一腳，現在都不知道怎麼樣了。”
中甲都經歷過了，“還怕什麼？還不都這樣過來的，十年中甲啊！”“阿源”現在回憶起來，還覺得“那時候挺過癮的啊！”“田雞”甚至賭氣說，自己希望有一天陪恆大去打中甲，這場看足球會純粹很多，因為“冠軍球迷就都滾蛋了。”
2008年年底，廣藥因為假球事件被判罰降入甲級，“三杯”他們這些廣州球迷自發搞了一個“伸出拳頭，支撐廣州”的活動。
“當時我們被很多人罵，說我們這幫傻X，假球都好看。很多負面的聲音，那些罵我們的人就是今天的冠軍球迷。”恆大入主以後，因為財大氣粗，一下子引來了很多球迷。以“廣州球迷聯盟”為例，“青木”說，他們現在的會員有2000人出頭，恆大入主以前就入會的頂多一半。
球迷們懷念那時候在越秀山，球隊基本上都是本地人。“大家能溝通互動，現在的球員就很多架子。”至今讓他們念念不忘的兩名球員，一個是徐亮，一個是李帥。
李帥在天河享受主場待遇
他們說，帥哥一個青島人在廣州隊這麼多年，球隊降級別人都走光了，就他還留著。就衝這份不離不棄的情義，他們就永遠撐李帥。他們也至今和徐亮保持著私交，看他在朋友圈裡曬娃，就會為他感到高興。“三杯”說，徐亮對球迷是真心的。“當年球隊出征之前，我們球迷一起吃飯，請了徐亮和隊長李志海來聯誼。後來徐亮有事先走了，走的時候偷偷把所有桌的單都結了，好幾千元。”
“大孖”記得，廣藥那會兒球隊會定期和球迷聯誼，恆大進來以後就沒有過了。“他們可能會說聯誼還是有的，但那肯定不是從前那會兒那種樣子的聯誼了。”
鄭智來第一年就被我們罵
“阿妹”默默無言了片刻，“我們也不知道現在這些球員對球迷的感覺到底是怎麼樣的。表面上看就是，球員有時候對球迷露出不敬了，球迷就在網上罵他們，下一場他們就來致敬，這又有什麼意思呢？”
她想知道，球員和球迷之間還有沒有昔日那種彼此歸屬的感覺。“田雞”說，“球員來恆大，就是為了工資，為了自己的前途而來，不是為了這座城市的榮耀。你在恆大贏一場球幾十萬，那不就相當於為球隊在打工嘛！”
“三杯”記得鄭智第一年來恆大就被球迷罵了。
這事可以追溯到2009年，當時我們打武漢。鄭智是第一年來，他那時候完全不尊重我們球迷。謝場的時候，雙手插袋裡就來了。那場比賽打平了，球隊當然很不開心，但我們對結果沒所謂啊，肯定繼續支持球隊啊。可是他們開始都不想來謝場，來了也只是隨意表示下就走了。當時我們就不幹了，我們做了一件至今也很自豪的事情：所有客隊球迷不走，靜坐。
球員謝場應該是一件很嚴肅的事
當時的隊長李志海後來去安撫球迷，他們不幹。然後李章洙和劉永灼也過去了，他們還是不幹。“兩個人最後回到更衣室，把所有球員帶到我們面前，我們就對著他們訓話。”訓了些什麼話呢？“阿妹”說，“我們當時就跟他們指出來，無論在哪種情況下，球隊和球迷之間應該是彼此尊重和愛戴的關係，如果你們願意正視我們的這份感情，我們就會很傻很天真地繼續支持你們。但如果你們不是正面看待這份感情的話，那我們也不用像現在這樣。”
距離那次訓話事件過去九年了，“阿源”說，“然而現在他們還是不尊重我們啊，完全不走心。”“大孖”一直念念不忘上回魯能主場贏了上港以後，門將王大雷拿著喇叭對球迷喊，“不能讓上港踩著我們上去！”他很羨慕這種球員和球迷的氣氛，“特別親近，特別像一家人。”
“阿妹”對於王大雷最深刻的記憶則一直停留在申花時期，“我印象最深的一次，申花輸球后，大雷一拳打到門框的鐵柱子上，你能看到他真正是在為球隊的榮譽而難過，可是我看不到恆大球員有這種表現。”
“田雞”說，恆大隊雖然一直贏球，但恆大球員身上看不到那種血性。
對他們來說，反正自己就是打工的，對俱樂部沒有歸屬感，對球迷也缺乏尊重。如果有一天我們這些人都不去看球了，他們也無所謂，因為還有大把冠軍球迷會去球場，無論打成什麼樣，還有大把人會去機場接機，他們才不稀罕我們這些死忠。
“三杯”希望恆大球員可以認真看看其他球隊是怎麼對待自己球迷的，“別說申花了，哪怕權健和上港是怎麼對他們球迷的？這就是差距。”
“去客場穿衣服俱樂部都要管！”
當廣州球迷呼喚俱樂部多些尊重和溫情的同時，這些年來以溫情著稱的申花俱樂部的球迷，卻在捶胸頓足地渴望一座中超聯賽的冠軍獎盃。
“上港搶走恆大的冠軍，然而最悲痛的不是恆大球迷”，這句話既是朋友圈裡一句玩笑，一個段子，也是活生生的現實。世界上多的是難以兩全之事。
“三杯”說他們仍然渴望著冠軍，但這個渴望已經成為了一種慣性。慣性就是，維持就行了，無需再添加更多的動力了。前陣子接受我們採訪的前恆大翻譯宮聳曾經展示過自己跟隨恆大拿的金牌，一共15塊。這也意味著，球迷們在短短這些年時間裡慶祝了球隊15次奪冠。是夠了。
宮聳跟隨恆大拿了15塊金牌
就像“光頭”說的，“十年奪一次冠軍差不多，這樣才會刺激。”當對於冠軍的慾望在短時間內被滿足甚至填塞之後，這些曾經陪著廣州足球一路苦過來的球迷就感到了內心的空虛和不適。他們想知道，除了冠軍，俱樂部還能給他們一些別的什麼？比如精神上的歸屬感？
“廣州球迷聯盟”是2006年創立的，“阿源”是創始人之一。它的前身是兩三個零散的球迷會，當時應廣藥俱樂部的要求，把它們合併到一起，成立一個大聯盟。
廣藥時期 廣州球迷聯盟便已成立
恆大進來以後就不一樣了，這些年恆大球迷會迅速增多，到現在已經有了15家左右。“田雞”說，向俱樂部申請辦球迷會是件再簡單不過的事情了。“現在只要你填張申請表，滿50個人就可以開個球迷會。一個大學的同鄉會就能湊一個球迷會啦。看臺上你去看，除了‘廣州球迷聯盟’、‘南粵’和‘12衛’這三個大的球迷會佔據去一大片區域，其他球迷會就是很小很小的區域。大家願意啊，因為俱樂部會給福利。”
“阿妹”想起來，“恆大還招過一個女子球迷會，都是些網紅，搞這些亂七八糟的有什麼意思哦？”當然，這還不是最讓他們無法忍受的，“現在最過分的一點是，包括我們去客場比賽穿什麼隊服，俱樂部都會進行限制。”
而且俱樂部對所有球迷會設立了一個評分機制，如果評分不合格，這個球迷會資格就將被取消。“評分的項目很多啊，比如看有沒有反他的口號，是不是遵從他的方案。去機場接機的時候要點人數，公開訓練也要點人數。如果沒有人去接機或者看訓練，被查到了登記上了，就扣分。扣到一定分數了，就取消明年聯票資格咯。”
球迷支持球隊不該處處受限
當人身自由都被限制的時候，加入球迷會還有什麼意思呢？“田雞”說，他明年要去看臺上當散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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