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家述評 月球背面的“中國風景”


獨家述評 月球背面的“中國風景”


孫紹波/畫

吳健/文

月球表面,普通人的正常感受是“陰晴圓缺”,有賴望遠鏡或衛星照片觀察的科學家則見慣了“坑坑窪窪”,可論及月球背面——人類“目力不及之地”,卻總是個謎。昨天,隨著我國首座深空測控站——佳木斯站精準控制,以近乎每秒1700米速度飛行的嫦娥四號探測器穩穩著陸月球背面,創下人類航天史上的“中國第一”!

從傳回的首批照片看,月球背面充滿“男子漢般的粗獷”,高山、環形山、撞擊坑,挺符合電影《星球大戰》中“吉奧諾西斯星”的定義,而這樣的環境對嫦娥四號卻是嚴峻的考驗。研製者描述,基於對月球背面地形的預判,他們早就意識到嫦娥四號不會像前面抵達月球表面的嫦娥三號那樣,有天然的小起伏緩坡可供“軟著陸”。如果說嫦娥三號能以優雅的拋物線軌跡著陸,那麼嫦娥四號只能以雜技般的垂直向下定點運動,在極小的“時間窗口”中垂直著陸。更棘手的是,在月球背面著陸,會使航天器接收來自地球的衍射無線電信號受阻,需要有效的通信衛星中繼,意味著整個工程的統一性、協調性達到近乎苛刻的程度。

這一切,中國完美做到了。與普通人的印象不同,今日“牧天人”更追求航天作業的準確性與可靠性,要害是航天器測控。簡單說,就是“TT&C”——第一個“T”為“遙測”(Telemetry),第二個“T”是跟蹤航天器軌道(Tracking),“C”是“控制”(Control)。就嫦娥工程而言,中國航天人以特有的責任感與事業心,做到“穩妥可靠、萬無一失”。2007年,嫦娥一號繞月衛星燃料箱裡的敏感器可靠地將壓力、溫度等數據反饋地面,從中計算衛星還有多少燃料,掌握衛星工況,這就是遙測。當嫦娥三號、嫦娥四號探測器升空後,雖然它們都設計好了軌道,但發射時總會有誤差,而且軌道會受周圍環境影響(如大氣阻力)而變化,這就是要跟蹤數據,計算軌道。至於控制,當探測器入軌後,受天體引力,探測器定點位置會有漂移,如果超出偏差範圍(一般是0.05度),就要探測器上的發動機把它控制回來。

說說容易,卻關乎一國技術能力乃至人的意志的動員。“儘管中國每年為太空項目的投入只有美國的七分之一,但它發射的航天器數量卻與美國相當,”俄羅斯《勞動報》記者維克托·雷利斯基在描述嫦娥工程時說,“中國不願在太空甘居(美俄之後的)第三,法寶不光有資金,更有偉大的創新氛圍與集體主義價值觀。”

從項目總設計師,到普通技術工人,大家都為偉大的目標而勠力同心。郝春雨是北京衛星製造廠的一個工人,她所在的車間為中國90%以上的航天器提供低頻電纜產品,她自己就完成過“天宮”“嫦娥”等的電纜產品加工。這位爐火純青的巧匠,有個西方同行不理解的急迫心願——“渴望更多的人有自己的獨門手藝”。多年來,她不滿足於傳統師徒“傳幫帶”,而是“自我增壓”,制定書面的作業指導書和操作規範,說清楚自己怎麼幹,表達順了,再記錄下來,再修改,僅2012年到2015年,就帶領大家寫出500多份作業指導書,她的國家級“大師工作室”成了年輕技能人才的孵化室。當被問起“你這樣無私,會不會教會徒弟、餓死師傅”,郝春雨回答:“航天器上有十萬多個元器件,我只是小小的螺絲釘,我的成就屬於這份神聖事業。”

法國高等社會科學院客座研究員馬塞爾·戈謝曾這樣形容,與中國的高科技競爭中,曾經領先的西方國家遇到“真正不幸”,表現在兩個層面。

首先,他們在全球化分工上有幻想,認為自己“天然”擁有創新和高科技,可以傲視甚至打壓別人,這中間有著“無意識的種族主義”,在現實中是行不通的。

其次,全球化不是經濟現象,背後是更深刻的全社會向世界開放,而在西方,往往表現為集體主義的消失。互助化、集體主義優先……這些社會的黏合劑都失去了,取而代之的是過度放大的個人權利。“如果只有個體,如何打造社會聯繫,從而出現普遍性的共同空間?”

戈謝強調,這種不良傾向在中國碰了壁,它受到愛國主義與集體主義的約束——這一原則從未受過質疑。正像嫦娥四號登上月球背面所反映的,追求偉大民族復興的“中國夢”,永遠是誠實勞動、開拓創新,以實幹興邦,以實幹圓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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