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諾蘭蝙蝠俠”系列的第二部,本片在人物設定和故事結構上與“正宗”的漫威蝙蝠俠系列是最為接近的。
但是作為有“諾神”之稱的大導演,自然不會甘於蕭規曹隨,一成不變。
於是乎,基於漫威原有的“蝙蝠俠”框架,一系列的改變出現了,但這些改變並沒有從實質上突破好萊塢的類型片模式,也沒有突破好萊塢商業電影的一貫思維模式,所以,本人稱之為“修正”:
1.關於修正
首先是人物設定的修正。
一是蝙蝠俠的人物思想。
超能的蝙蝠俠不再是“黑衣如夜”,來去如煙,事了拂衣去的平面型的正義化身。導演諾蘭(也是編劇)將其設計為一個在黑暗中思考正義的合法性的“思想者”。他不斷追問:在黑暗中,在法律的被邊緣懲治罪犯是否合理(合法)?為什麼不能在光明中合法的打擊犯罪?
這是一個貌似深刻,實則極其形而下的問題。黑暗已經湮滅了光明,不法之徒掌握了強權,犯罪成為常態,甚至生存之道。在此前提下還探討打擊犯罪的形式是否合法,顯得毫無意義。其實最行之有效的辦法只有一種,概括的來講就是:“能動手儘量別吵吵”。
所以這是一個毫無實際意義的修正。
二是反面人物——小丑。
這個人物絕對不同於以往的蝙蝠俠系列裡的反派。他的“反派魅力”超過了以往的反派。所以有諾粉以及普羅影迷為之讚歎、傾倒,加之扮演該角色的人物遭遇不幸,更增添了人們對其演技的鼓吹——尤其炸掉醫院那場戲。
逝者已矣,這裡不去評價。
就角色創造而言,創作者顯然想塑造出一個立體的,豐滿的,多維度的,與蝙蝠俠對立統一的反派形象,從而誘使觀眾進入更深的思考,因此小丑的臺詞顯得極有深度、極富哲學意味——注意,我說的是“顯得”。
例如:
然而,這一切絮絮叨叨的陳詞濫調在我看來並沒有在人物塑造上發揮太多作用。相反,卻讓這個“有魅力”的大反派淪為一種依附在蝙蝠俠形象上的抽象符號,或者說是“諾氏蝙蝠俠”形象的衍生物。
簡單概括一下就是:沒有你哪有我,沒有我哪有你。
順帶說一下,《俠影之謎》的“稻草人”面具,小丑也戴了一下,諾蘭向自己致敬也是當仁不讓啊~!
所以這是一個討巧的,機會主義式的修正。
三是檢察官哈維。
這是一個高度符號化的人物。
最初,創作者毫無創意的送給他一枚硬幣;
然後,又毫不憐憫的把硬幣的一面燒焦。
無非是想賦予其“人性具有兩面性”的寓意——他退後一步會成為蝙蝠俠式的人物,退後兩步成為小丑式的人物。
最後,又毫不客氣的讓人物莫名其妙的死掉,無非是給正義、光明留點希望。
本來是想設計一個介於蝙蝠俠和小丑之間的一個總結性人物,結果卻讓人覺得匠氣十足。
所以,這是一次“裱糊匠式”的修正。
其次,是電影基調的修正。
冷色調為主的畫面,鋼筋水泥的叢林,橫行無忌的不法之徒,走進宿命的主人公,這是繼承了好萊塢黑色電影的基調,是對“漫威蝙蝠俠”略帶喜劇色彩風格的修正——還算可以。
第三,對演員的修正。
我比較喜歡的演員加里.奧德曼。在這裡變得有點邋遢,沒有魅力。但是這個鏡頭還是展現了他深邃的藍色的眼睛裡閃爍著的莎士比亞式的深情。
第四,影射現實的修正。
弗里曼對蝙蝠俠堅決表態:如果這個系統存在(指監聽定位系統),我就會離開(公司)。
結尾時,這個系統被毀掉。
不用廢話,斯諾登走了。監聽計劃還存在。
諾蘭,你是想批判?還是想洗地?
2.好萊塢慣性
好萊塢一向有一個很不好的“傳統”——因為我弄不清是無心之舉還是有意為之,所以姑且稱之為“傳統”。
下面圖片說話。
注意字幕“外國貨”下面的英文。
對此英文臺詞可以這樣解讀:只有美國造的這種槍,才能殺死“美國公務員”。
被幹掉的老大是非洲裔。
被審判的老大,意大利裔。
老人家幾十歲的人了,原則性還這麼強麼?
關鍵人物是中國人。更關鍵的是這個人物很“配合”哥譚市的警方和檢方。
嗯,呵呵。
市長的該樣貌,總讓人聯想起中東一代。
好萊塢就這德性:
揣著明白裝糊塗的夜郎自大。
打死都不摘的有色眼鏡。
打死還裝睡的無邊春夢。
當然,也許這就是阿美莉卡國家意 識 形 態 宣傳隊,文 化 大 軍 先頭兵的性質決定的。
3.其他
說起修正,最大的也是最可怕的修正,其實是好萊塢對自我的修正:
克里斯托弗.諾蘭是英國人。
希斯·萊傑是澳大利亞影視演員。
克里斯蒂安·貝爾是英國演員。
加里.奧德曼是英國人。
一部美國地產本土漫威活脫脫的被倒騰成了英國貨,可見好萊塢雖無海納百川的襟懷,卻也有點拿來主義的謀略。
也正是這一謀略掩飾了好萊塢修正主義的本來面目和死不悔改的右翼保守主義本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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