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國藩:與世俗文法戰者十之五六

曾國藩:與世俗文法戰者十之五六

釋迦牟尼當年在畢缽羅樹下悟道,想必最讓他困惑的是人心,以至於在成道之後說的第一句話便是:“奇哉奇哉,一切眾生皆具如來智慧德相,但因煩惱執著而不能證得。”最複雜的莫過於人,煩惱執著只是智慧德相被矇蔽的直接原因,道金斯在《自私的基因》中,給出了更有說服力的系統解釋。幾百萬年的演化,毫無道德立場的基因,已經跟不上文明社會的發展,文化與本性的衝突之處就是問題的根源。不只體現在宏觀的社會問題:法律、道德、文化衝突、戰爭等,也體現在日常生活的社會關係與溝通協作中。人們會覺得慶幸,還好我們有理性的一面,是尋找智慧德相的希望。但最新的研究表明,人的理性只是一個幻象,我們的所有決策,都是從感情開始,以感情結束。我們的意識以為自己在做理性分析,其實意識只不過是在傾聽各個模塊用理性來為自己找理由而已。理性不過是工具,感情才是真正的決策者。“象與騎象人”中的騎象人控制不了大象,只能信象由韁,這不免讓人沮喪。

人們對理性的崇拜發生在工業革命之後,機械化改變了生產方式,大大提高了生產效率,生活質量也大大改善。以理性為宗旨的科學技術在生活中的大規模實踐,讓機械化思維延伸出的標準化、流程化理念滲透到了西方國家生活之中。其中最具代表性的就是初期的西方管理學理論,講的就是如何量化和流程化的管理方法,這些管理思想的本質是機械化思維,當然這在非創意類企業中取得了不凡的成效。但這種管理方法的關鍵是量化,一旦面對抽象且不可量化的東西,就失效,比如創意。這也是我國很多公司盲目套用這種管理方法最終適得其反的原因,因為公司做的是動用人抽象智力的業務,人非機器,不可量化。

工作中,常有這種感覺:一個事情本來很簡單,做起來整體感覺卻比較費勁,事後覆盤,發現大部分精力都消耗在溝通上,一個事情涉及的人越多,這種感覺就越明顯。就拿自己所在的公司來說,去年十幾個人做的事情,今年為了做的更好,規模擴展到三十餘人,效果並沒有太多提升,且工作也沒有感到輕鬆,精力都花在溝通上了,當然這不只是流程的問題,更多的是文化共識的問題。

溝通是個大問題,赫拉利在《人類簡史》中提到,人類有虛構故事的能力,讓人學會了協作,但這種協作程度只是相對的,任何協作團體的內部有協作也有鬥爭。對公司而言不是每個人都能站在CEO的角度考慮問題,我們都是自己的代理人,用自己的利益視角看問題,就像我們體內真的有一組自私的基因一樣。曾國藩是最有發言權的,他在晚清的頹局下,想做一些挽救,但是處處受阻,最後總結道:歷年辛苦,與賊決戰者不過十之三四,與世俗文法戰者不啻十之五六,在極端的環境中,更能體會到這種人與人、組織與組織間的鴻溝。

說了這麼多隻是粗淺的講了“所以然”的問題,那麼如何破局?

首先知其然且要知其所以然,以平常心去看待這個問題,在溝通中換位思考,明白對方的出發點,為對方考慮一點,事情溝通起來就會順暢許多,曾國藩曾年輕氣盛,自恃過高,以自己簡單的道德標準要求別人,處處碰壁,回家丁憂期間,斷然醒悟,出山之後,對外通達,所作之事才能推動。

其次,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儘量與價值觀相同的人共事,價值觀相同意味著有相似的思維模型,看待事情更容易達成一致,這樣溝通起來才會簡單容易,這也是很多公司重視企業文化的原因,但是價值觀並不是短短的時間內就能改變,所謂企業文化的培養只是其次,更重要的是在招聘時就要篩選那些符合公司價值觀的人。

行文至此,就擬結束,人是複雜的,道理是簡單的,道理所能起到的作用類似於禪宗棒喝,提醒人們跳出思維侷限,換一個角度看問題,這個過程充滿了很多細節,要克服人性中把你往後拉的力量,才能養成習慣。生活處處皆修行,與君共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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