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人是如何學壞的?


好人是如何學壞的?


好人是如何變壞的

——讀《蠅王》


文|徐淑紅

讀完《蠅王》時,正好讀到一篇名為《好人如何變壞》的文章,我覺得,這正好說出了我讀完此書的最大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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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蠅王》的作者威廉•戈爾丁,是英國二十世紀最偉大的小說家之一,他的小說富含寓意,廣泛地融入了古典文學,神話、基督教文化以及象徵主義,因其小說“具有清晰的現實主義敘述藝術以及神話的多樣性與普遍性,揭示了當今世界的人性狀況”,他於1983年獲諾貝爾文學獎。

戈爾丁在西方被稱為“寓言編撰家”,他運用現實主義的敘述方法編寫寓言神話,承襲西方倫理學的傳統,著力表現“人心的黑暗”這一主題,表現出作家對人類未來的關切。

這部發表於1954年的長篇小說《蠅王》為戈爾丁贏得了巨大聲譽,是作者最重要的代表作,也被公認為二十世紀最偉大的文學鉅著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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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講述的是一群孩子因為戰爭流落到一座荒島上,開始團結一心求生存和獲得救援,慢慢分裂以致到最後互相殘殺釀成悲劇的故事。

顯然作者是以此來象徵世界和人性。荒島和孩子們最後的分裂及互相殘殺,象徵著當時籠罩在核武器威脅下進入冷戰的人類社會,分裂成東方與西方兩大陣營,互不信任和敵視。

在這個大背景下,作者更借孩子的天真來反襯和探討人性惡這一具有普遍意義的嚴肅問題。標題和小說中的“蠅王”就是人性之惡的象徵。

這個“蒼蠅之王”,並不是一隻巨大的蒼蠅,而是一個死豬頭,以傑克為首的一幫孩子把它用棍子插在林中,作為對他們恐懼的“野獸”的貢物,當塞門看到它時,它已被密密麻麻的蒼蠅縈繞。

人性到底是惡還是善的?這個問題從古至今,爭議不斷。

《蠅王》中的人物是一群天真的孩子,小的只有六七歲,大的也只有十一二歲,因飛機被擊落墜毀,他們作為倖存者流落到這個荒島上,剛開始都是單純善良的,但到後面為何會變得互相殘殺起來?

最後因為追殺雷爾夫而點燃叢林,引起路過船隻海軍軍官的注意而得救。海軍軍官原以為是他們在玩什麼遊戲而放的火,當他得知真相時,極為震驚:這些孩子怎麼會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喪失了對文明社會規則的敬畏,而變得如此殘暴?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蠅王》講的就是一個好人如何變壞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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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認為這是因為 “惡”與“善”同時存在於每個人的內心深處,人是天使與魔鬼的混合物,不對“惡”加以警惕,好人也會變壞。這部小說就是一個很好的例證。

傑克是小說中“惡”的代表,他帶頭違反規則,另拉隊伍造成孩子們分裂,與雷爾夫形成對立,後來誤殺塞門,殺死小豬,尤其最後追殺雷爾夫,他都是罪魁禍首。

但他一開始也是善良的“好人”。他來到這個荒島之前的身份是一名唱詩班班長,也贊成制定規則和遵守規則,開始還主動要求帶領狩獵隊守候向外發出求救信號的火堆。他說:“我們畢竟不是野蠻人。”可見惡之人並非生來就惡。

著名英國社會學家齊格蒙.鮑曼在《好人如何變壞》一文中提到的奇普.費雷德里克和阿道夫.艾希曼也是如此。

他們一個是涉嫌虐囚的頭目與操縱者,一個是“猶太問題”的“屠殺方案”手段與程序的負責人,之前的履歷不但沒有殘酷行為,甚至有成為模範軍人的可能,心理學測驗也表明他們既不變態也非殘酷成性,而且非常正常,正常得就如同我們身邊的熟人朋友,甚至是我們自己。

雷爾夫和小豬是小說中“善”的代表,他們強調紀律和理性,積極幫助更小的孩子,但他們身上其實也有“惡”的存在,面對塞門的死也有不可推卸的責任。可見善之人內心深處其實也存在“惡”。

其他孩子居於中間,他們開始大部分都聽從雷爾夫,但在獵物美味和野蠻本能的誘惑下,他們趁著夜色偷偷加入了傑克的隊伍,併成為其幫兇。

這也符合社會群體的現實,多數人都居中,隨大流,當群體向善時他們就向善,群體向惡時他們就變惡,“善惡並存”在他們身上表現得更明顯。

由此可見,人性本身既有善也有惡,好人之所以變壞就是因為人性中“惡”部分的激發和膨脹所致,傑克就是最好的例子。

小說通過“蠅王”這個形象也說明了這一點,塞門在原先享受美麗風景的林中空地上看到它時,產生幻覺,覺得它成了一個活體,然後對著他大笑“我就是你們中的一部分”。

也就是說,惡存在於孩子們的內心,也就意味著存在於我們每個人的內心。

隱藏在我們內心深處的“惡”之所以會激發和膨脹,當然有外在環境的影響,小說中荒島的惡劣生存條件,以及戰爭和核武器的威脅等外部環境有很大影響,傑克們如果不因飛機失事流落到這個荒島上,可能永遠不會變成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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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蠅王》不只揭示了人性惡的一面和好人如何變壞,它同時還展現了人類對它的抗爭和戰勝它的可能。

在容易激發“惡”的外部環境下,人仍然可以有不同的選擇,好人仍然可以不變壞。如果像塞門那樣用人性,或者像雷爾夫和小豬那樣用理性用紀律來抑制內心的“惡”,那麼“惡”就無法發展壯大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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