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腔名家,被譽為“神童坤伶”的焦曉春

焦曉春(1934-1988)秦腔名家。陝西三原人,十三歲入周至宜春社學藝,先後拜師李瓊中、劉毓中、黃正德、王文鵬、蘇育民等,初習武生兼演小生,改工鬚生。年輕的時候也演旦角,象《花木蘭》中的花木蘭,《梁山伯與祝英臺》中的祝英臺,《白蛇傳》中的白蛇等。先後在眉縣、西安、咸陽等地演出。1949年參加興平縣人民劇團。她唱做兼優,唱腔風格上繼承了王文鵬清俊灑脫的特點,又吸收了劉毓中慷慨激越的風格,通過長期的舞臺實踐形成了自己奔放清鬱、蒼勁古樸的藝術風格。行腔注重氣息運用,重喉音,吐字尖團講究,重生活氣息,唱腔大氣,韻味濃郁,《祭燈》、《哭祖廟》等戲中的大段唱腔膾炙人口。做派瀟灑大氣,邊式凝練,非常善於表現各類不同性格和身份的人物,樸實感人。她藝德高尚,技藝高超,深受觀眾愛戴和尊敬。代表劇目有《葫蘆峪》、《轅門斬子》、《哭祖廟》、《蘇武牧羊》、《寶蓮燈》等,青年時曾演過《長坂坡》、《黃鶴樓》等文武小生戲。1956年榮獲陝西省戲曲觀摩大賽演員一等獎。有女田傑承其藝。

秦腔名家,被譽為“神童坤伶”的焦曉春

(焦曉春先生清裝照)

焦曉春老師留下的影音資料有:

1.存世錄象:

《葫蘆峪》(全本)(長安縣人民劇團助演)

《葫蘆峪-祭燈》(全折)(興平縣人民劇團助演) (1980年錄象)

《轅門斬子》(小全本)

《轅門斬子》(清唱片段)八賢爺和我做了對

《葫蘆峪》(清唱片段)魏延賊扇壞我命燈七盞

《葫蘆峪》(清唱片段)念弟子離南陽才疏學淺

2.部分存世錄音:

《哭祖廟》(選場)(實況錄音)

(轅門斬子)(小全本)(與姚裕國等合作)

《二堂舍子》(全折)(陝西人民廣播電臺1965年錄音)

《生死牌》(選段)(陝西人民廣播電臺錄音)

《祭靈》(選段)(錄音)


秦腔名家,被譽為“神童坤伶”的焦曉春

焦曉春先生《祭燈》劇照


名家小傳:

一九四八年底,十三歲的焦曉春,在西安大華劇社扮演《葫蘆峪》中的諸葛亮。精湛的演技在古城的觀眾中引起轟動,博得了“神童坤伶”的美名。

五十年代初,焦曉春已經躋身於陝西省秦腔名演員之列。三十多年來,她在《黃鶴樓》,《轅門斬子》、《周仁回府》、《血淚仇》,《小刀會》等傳統戲和現代戲中生動地塑造了周瑜.楊延景、周仁、王仁厚,劉立川等一系列古,今人物形象。今天,在電視的熒光屏上,在收音機裡,人們常有機會欣賞焦曉春的舞臺表演藝術。她是以女扮男裝飾演鬚生而獨擅勝場的。

焦曉春是陝西省興平人民劇團的主要演員,一九三五年出生在三原縣的一個城鎮貧民家庭。四歲時,父親在飢寒交迫中染病死去。由於家計窘迫,七歲那年被送去給人家當童養媳。她的學藝生活是從九歲開始的。最早進入周至縣的宜春劇社,接著又先後在啞化社、美化社、宣化社和戶縣劇社拜師學藝,過的是飄零江湖、闖蕩南北、被人低視。供人玩賞的梨園弟子的艱苦生活。箱主戲霸的苛責,艱難困苦的砥礪,鍛鍊了她頑強的性格,也激發了她奮發學藝的精神。她由童養媳到秦腔名演員,其間隱含著無限悲辛。解放後,黨的文藝政策如春風風人,春雨雨人。焦曉春承風沐雨,為戲劇事業獻身的意志彌堅,堅持練功,演出不輟,藝術造詣日趨精深。她音域寬廣,音質純厚,音量宏大;高音區清脆委婉,中音區圓潤甜美,低音區渾厚蒼勁;她的唱腔婉轉自如,若行雲流水;表演認真,一絲不苟。她在《轅門斬子》中飾楊延景,做工和唱腔俱佳,一聲“倒嚇的楊延景忙跪塵埃……”總是贏得滿場掌聲。一九五六年她以這出戏參加陝西省第一屆戲劇觀摩演出,獲演員一等獎。一九六0年參加陝西省戲曲青年演員會演,在《三孃教子》中扮演薛保,獲青年演員獎。在長期的藝術實踐中,焦曉春逐漸形成了自己獨特的演唱風格,這對一個粗識文字的戲曲演員來說,確實是難能可貴的。

由於病魔的糾纏,焦曉春不得不退休,但她的心並未離開相依多年的戲曲舞臺。她渴望制服病魔,再事演出。如果不能如此的話,她說:“要傾盡餘生的精力,為澆灌戲曲新苗而努力”。

秦腔名家,被譽為“神童坤伶”的焦曉春

焦曉春先生劇照

戲迷評論:

看焦曉春的戲都是通過電視看的。演的是《三換衣》中的楊延景和《葫蘆峪》中的諸葛亮。焦曉春生於1932年,80年代應該是她藝術上的成熟時期,剛50出頭,不知道出於什麼原因,她一直屈居興平,很少亮相西安。而與她在興平共同待過一段時期的任哲中,這時候正在西安紅的發紫,而老實說,論聲嗓,論做派,任哲中並不比焦曉春強。也許焦曉春沒有去西安自有她的高明之處,西安是名家雲集的地方,競爭力強,俗話說:“同行是冤家”,到了西安不一定出名,儘管那是許多演員都向往的地方,但是,對於藝術本身的發展而言,演員過於集中並不是一件好事情,可以造成一個片面的結果,那就是人才浪費,和焦曉春一樣的還有渭南的餘巧雲、咸陽的郭明霞等名演員,這些演員後來都形成了自己的風格,打出了自己的招牌,這是成功的,而最後走進西安的演員,更多的是被時間掩埋了,比如說寶雞的崔惠芳,儘管的她的《祝福》、《火焰駒》也是公認的代表劇,但是到了西安,看貫了郝綵鳳、肖玉玲的西安觀眾能接受得了她嗎?觀眾不接受,那也只能宣告了一個演員藝術人生的終結了。

其實,到西安名義上是為了更好的發展,也確實西安有得天獨厚的條件供以把握,而從實質上講,到西安為的就是走捷徑,這不能怪演員,當前的文化氣候就是這樣。西安的著名演員到了外地去演出,人家觀眾不給鼓掌,說是戲還沒有當地某某某的戲演的好……誰好誰不好,觀眾心裡有桿秤,他們比誰都會比較,而這種現象存在的並非偶然,更確切的說應該是司空見慣的了。話又說回來了,到西安更多爭的是名,是利,唱戲也是為了這個,而待在地方劇團的這些演員,一沒門路,二沒資本,只有老老實實的唱戲,演戲,他們的戲,更多的只是為了養家餬口,而且還要時時的往好裡唱,因為唱不好今天就沒錢拿了,如此時間長了,實力也就有了,客觀上促進了藝術水平的提高,但是,一樣的勞動,兩樣的心態,實與虛的概念在世俗的潮流中變得模糊了,人們的價值觀念也模糊不清了。

秦腔名家,被譽為“神童坤伶”的焦曉春

焦曉春最初學武生,年輕的時候演過《長坂坡》、《黃鶴樓》等武生戲,做工底子很厚實,中年之後開始學唱鬚生,嗓音蒼勁清純,她的《轅門》,演的很俏,能突出將帥的威嚴,又蘊涵著幾分幽默,這是有別於劉易平的地方。她個頭不高,但做派很乾淨,這一點可要比甘肅的薛志秀強多了,薛的演法很嚴肅,重氣度,唱腔上也反映了這一點。其實演這個戲,就看演員怎麼把握了,《見太娘》中的楊延景,表達的是人物那種矛盾複雜的心理,對於老孃,兒子更多的是曉之以理,動之以情,希望得到老孃的理解,因為,這時候的楊延景,騎虎難下,斬殺愛子,做父親的怎麼能忍心呢?但是,他不這麼做,他的政敵勢必要告他個徇情枉法的罪名,而他又沒辦法找個藉口赦了兒子,所以,這種心理是矛盾的。見了老孃,他又沒辦法說明自己的苦衷,卻要拿出三軍統帥的威嚴,讀紅頭文件,當然,這是做做樣子的,但也是有目的的,他深知自己的母親愛面子,疼孫子,阻絕了母親的講情,這位老太太豈能善罷甘休,於是乎搬來了救兵八賢王,八賢王的到來,也正是楊延景要達到的目的,這件事情有了這個實權人物的參與,最起碼宗保的性命已經檢回來了,但是,楊延景自有他的如意算盤,費這麼大的勁演這出戏,還不就是為了地到一根降龍木嘛,如果準了八賢王的情,把兒子放了,有什麼意義呢?於是乎,計高一籌,終於逼出了穆桂英,獻出了降龍木,事情也就順水推舟的解決了。前面已經說了,《見太娘》中,表現的人物矛盾複雜的心理,而隨後的《見八王》,則應該表現的是興奮激動的心情,因為兒子有救了,但是,下面還有一步棋沒走完,這中高興也只是內心中的,不能表現出來的,最後《見穆桂英》,則完全是達到目的的手舞足蹈了,這時候的心情完全外現了,兒子有救了,降龍木也得到了,一箭雙鵰,能不喜嘛。這出戏還有一個高明之處,就是主人公的“三換衣”,有此獨特的含義:“頭帳”見太娘,著元帥盔,身份是元帥,因為只有大公大義才能讓老太太稍安毋燥,不至於破壞了自己的計劃;“二帳”見八賢王,換上駙馬裝,意思是我與你現在是親戚,不是君臣關係,你也不要拿什麼君臣關係來壓我;“見桂英”中著便服,意圖更明顯,就是說,我沒有把你穆桂英當外人,雖然口頭上沒承認,但內心已經接受了這個兒媳。

羅嗦了這麼多,著重的還在於說明演員把握人物心理的重要性,對於楊延景這個人物,焦曉春把握的非常好,這一點是比薛志秀強的,薛的《轅門》,從頭到尾,如出一轍,於這些細微之處,留意不夠。焦曉春先生於1988年去世,也算是英年早逝了。她的風格,很接近秦腔老前輩王文鵬,她的《葫蘆峪》唱的很好,《祭燈》尤為精彩,突出了諸葛亮臨終前的那種遺憾、悲憤的心情,大有“出師未捷身先死,長使英雄淚滿襟”的意味。她是一位傑出的鬚生演員。

友人記憶:

焦曉春二三事

我是七十年代初被招進興平劇團的。當時我從團內老演員那裡得知,焦曉春十七歲時就成了聲震西北的秦腔名角。最初定工資時,一般演員月工資只有三四十元,而她被破例定為月工資240元,這在當時幾乎是個天文數字。但是,她卻主動要求把她的工資降到120元。此外在日常工作和生活中,無論是排練還是演出,無論是外出坐車還是住宿,她從來沒有一點“特殊化”。這些雖是生活中的點滴小事,但卻體現出她高風亮節的高貴品質,也正是因為這些,她贏得了全團上下、老少所有人的尊敬。她的人格魅力也一直影響著她身邊的許多人。在後來共處的日子裡,我們十分投緣,她沒有半點名角的架子,與我總是姐弟相稱。

秦腔名家,被譽為“神童坤伶”的焦曉春

後排焦曉春

焦大姐為秦腔藝術奉獻了一生,為廣大觀眾奉獻了一生。即使在她病魔纏身是,她也從未放棄過對藝術的高度責任心。有一次在西安紡織城一個露天劇場演出時,她的關節炎嚴重到行動都很困難的地步,按理她完全可以讓別人替演。但想到臺下熟千名衝著她而來的觀眾盼望看到她演出的急切心情時,她毅然拒絕換人而自己上場,團領導只好在開演前說明她的病情,並聲明她在表演中可能因身體狀況而該跪下時跪不了,表演可能不到位,請觀眾諒解。然而,她一旦上場,便把病情拋在腦後,即使為了一個動作疼得滿頭大汗,她還是咬緊牙關一絲不苟地表演著。被感動的觀眾報以熱烈的掌聲。我們在臺上也為她的這種精神而熱淚盈眶,以後,她的身體每況愈下,無論是身體還是嗓音都漸漸地無法適應演出了。就這樣,她還是經常跟著劇團上山下鄉,足跡踏遍了陝、甘、寧三省,只到病魔無情的吞噬了她的生命。

在其成名之作《轅門斬子》中,她扮演楊延景的一念一唱、一招一式真可謂到了爐火純青的境界,博得秦腔界專家內行及廣大觀眾的高度讚賞。該劇被陝西電視臺錄製成電視藝術片,這也是電視臺最早錄製的秦腔藝術片之一。在她另一出拿手好戲《葫蘆峪》中,她把諸葛亮的機智多謀及臨終前“祭燈”時對其一生功過回憶追述得蒼涼悲切,表演得出神入化。雖然如此,終其一生總是不恥下問,虛心求教,在藝術上追求精益求精。她常對我說自己沒有文化,過去排戲只靠師傅的口傳心記,對許多唱詞理解不深。每當遇到她不太懂的字詞含義時,她總是虛心地向我或者團內其他人請教。在西安演出時,她並不以自己成名而自滿,總設法把劉易平等前輩藝術家請到臺上為她做指導。

不知不覺,焦大姐離開我們已經近三十年了。然而,她對秦腔藝術的貢獻卻永存,她的音容笑貌也依然留在我的腦海中,猶如昨天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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