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男人!李鴻章的字裡乾坤


李鴻章的一生,是傳奇的一生,用他自己的話說就是:少年科第,壯年戎馬,中年封疆,晚年洋務。他和曾國藩、左宗棠、張之洞並稱為晚清中興四大名臣;日本首相伊藤博文說他是大清帝國唯一有能耐可和世界列強一爭長短之人;慈禧太后說他是“再造玄黃之人”;他被西方譽為“東方俾斯麥”,與德國的俾斯麥,美國的格蘭特並稱十九世紀三偉人。

歷史書裡,他是喪權辱國的罪人,是賣國求榮的權臣。而梁啟超卻說:“吾敬李鴻章之才,吾惜李鴻章之識,吾悲李鴻章之遇。”這些生命給予的或正面或負面的評價,也深深地紮根在他的書法之中。書法對於古人而言,除了是科考必備的敲門磚外,也是修身養性和表情達意的一種重要方式。書法的用筆、用墨、取法、佈局等也是作者學識與修養、情操與心境的具現。

李鴻章的書法於端莊中不乏生動,用筆按提有序、豐腴厚重,結體內斂有致、疏密井然,筆墨酣暢淋漓,他最擅長行楷,盡顯臺閣大臣的風度。李鴻章書法源於早年為爭取功名時所下的苦功,後來發展為自己的愛好。通觀李鴻章存世的眾多書聯、信札、扇面等,書法博採眾家、底蘊豐厚。


或許是顏真卿氣韻凜然的君子形象深深打動了李鴻章,相似的人生經歷和堅韌的性格特質,使得李鴻章深得顏真卿書法的精要,並且師古不拘古。李鴻章楷書,碑帖兼容,筆力蒼勁沉穩,剛柔相濟;結體寬博端莊,外密中疏;風神豪邁,氣勢雄強,極具廟堂之氣。

1896年,巴黎萬國運動會。開幕儀式上,各國國旗伴著國歌依次升起。唯獨中國的黃龍旗,在一片死寂之中緩緩升起,自始至終,沒有音樂聲。 過了一陣子,在場的所有人開始大笑。外人嘲笑偌大的中國,竟然連首國歌都沒有。在一片嘲笑聲中,年過七旬的李鴻章拄著柺杖站起來,蹣跚走到黃龍旗下,挺直腰板,神態毅然,滿懷深情唱著家鄉小調《茉莉花》。

李鴻章有著常人難以企及的性格優點,曾國藩說他:“才大心細,勁氣內斂”,他身上的確有著一股子難得的韌性與忍勁。別人罵他,他從不為自己辯解,雖飽受罵名,四方樹敵,但事情還是要做,與列強周旋不已,力挽狂瀾,為救清廷於絕境,不惜搭上老命一條。這樣的氣度,也融入到他的字之中。


晚年時期,李鴻章對王羲之、顏真卿的書法情有獨鍾。在北京賢良寺養病的日子裡,幾乎每天上午都要臨摹王羲之的《蘭亭序》《聖教序》以及顏真卿的《爭座位帖》,並且一邊寫,一邊細看默思,努力品味內在的風骨。

1901年,李鴻章和慶王愛新覺羅·奕劻出席《辛丑條約》簽字儀式,慶王作為當時中國的最高代表,按理說應該他來簽字。慶王正準備簽字,老人說了一句:“天下最難寫的字,就是自己的名字。你以後的路還長,這賣國條約,還是讓老臣來籤吧。”此時李鴻章78歲,慶王63歲。李鴻章接過慶王手中的筆,顫抖將“李鴻章”三個字籤成“肅”字的模樣,看著自己的名字的三個字擠在一起,這位老人猛然咳血不止,染紅了官袍。

同年11月7日,李鴻章於北京病逝。朝廷詔贈其為太傅,晉封一等侯爵、諡文忠,賜白銀五千兩治喪,在其原籍和立功省建祠10處,京師祠由地方官員定期祭祀。他也是清代漢族官員被許在京師建祠的唯一一人。


李鴻章的一生,應該說是成功與失敗交織、喜劇與悲劇摻和的一生,這是時代的悲哀,也是屬於那個時代每一箇中國人的不幸。不論是得意之時的書法,亦或是喪權辱國的簽字,俗話說,字如其人,重觀李中堂的字,確有一股不屈的氣魄逼來!


分享到: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