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年代從青島搬家到蘭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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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年代從青島搬家到蘭州

蘭州和青島反差極大。青島的藍海、綠樹、紅瓦、石牆和50年代蘭州市一片蒼涼的土黃色形成強烈的對比。興許父母從結婚到抗戰均輾轉于山陝之地,對西北應該是頗不陌生,而我們作子女的確因換了一種風貌,平添了許多新鮮的感覺。西北的生活飲食和沿海一帶也大相徑庭,東邊吃海鮮,西邊有牛羊;島上多是西式洋點,而蘭州街頭巷尾盡是辛辣小吃;丘陵山城的市區多彎彎小道,平坦的西北重鎮主幹道卻是一根腸子通到底,讓人一目瞭然;青島時尚、洋派,有著濃重的殖民地色彩,而蘭州滿街的小白帽、伊斯蘭頭巾、洋蔥頭教堂,偶爾還會出現行進中的駝隊,這種充滿著異域風情的場景彷彿讓我們置身於《一千零一夜》的夢境,這樣的反差讓我們感到新奇和別緻。

蘭州的小吃品種之多、價格之廉,是今天的人們難以想象的。由於饞,我是家中第一個融入社會去體驗這種市井生活的,只要手中捏幾個鋼鏰,就會溜出去到小吃攤上嘬它一頓:三分錢一碗的灰豆子,五分錢一碗的油茶,上面漂著一層杏仁。八分錢一碗冰糖燉冬果梨,俗名為熱冬果。至今讓我百吃不厭的軟兒梨也不過三分、五分錢一斤,至於牛肉麵、釀皮子則遍佈大街小巷。媽媽時時警惕著我的行蹤,不讓我去吃這些“不衛生”的食品,可越禁慾望越大,於是千方百計地躲過家人的監控,頻頻探訪這偷來的口福。

但有一樣,全家人對凍軟兒梨的看法是一致的,每天會派我出去買一元的軟梨,那可是能拎回一小筐來,放入涼水,拔出其內在的冰凌,裝到一個碩大的果盤中,一會兒就會滲出一層果汁,我就貼在果盤邊吸一肚子的軟梨汁,冰上腦門、冰透肺腑,真是爽極了!弟妹們此時會捉賊般地大喊:“趙絪偷軟梨嘍……”由於這種果樹鋪天蓋地,佔地頗廣,在城市擴建中頻頻遭劫,如今市面上的軟兒梨只能靠周邊縣區進口,價格成百倍遞增,讓原產地的蘭州市民們有些個望而卻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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