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營微文化丨再別大壩

東營微文化丨再別大壩

東營微文化丨再別大壩

那日,去高青姥孃家,天下著雨。

順著小清河,一路向東,途經溝渠大壩。這是通往姥孃家的一條稍微近點的路。在這條路上,留下了我和姐小時候的很多美好記憶。

去姥孃家,在童年,是唯一的外出旅遊,令人嚮往。因為,走親戚可以不用幹農活、走親戚可以放肆的玩、走親戚可以吃到地瓜面窩頭、鹹鴨蛋等美味佳餚。

依稀記得,大概從六七歲開始,我就和大我一歲零四個月的姐姐,結伴步行去姥孃家。那時沒有油漆路,一路都是土道,路上能遇見的除了牛、羊、地排車,自行車都很少見,更沒有任何的汽車、摩托車等機動車輛。再加上,那時的人也特淳樸、善良,所以儘管從孫鎮老家到高青姥孃家有二十來里路,爹孃也都很放心讓我們姐倆自己走去。

每次,我和姐都會為了走近路,而沿著大壩走。

春天的大壩,小草返青,聽著鳥鳴找蛐蛐;夏天的大壩,綠樹如蔭,遮著陽光享清涼;秋天的大壩,碩果累累,偶因伸手飽口福;冬天的大壩,白雪皚皚,追逐嬉戲打雪仗…..從春天走到冬天,從草長走到葉落,從驕陽走到飄雪,都有看不夠的風景。同一條路,每次都能走出不同的味道。

記憶最深的是秋天的一箇中午,天下起了雨,路上沒了行人。空曠無邊的田野,找不到一處避雨的地方,雨淋透了衣裳。既然無處躲藏,我們索性就生起了“邪念”——偷地瓜。一開始,我放哨,姐挖刨。到後來,不管三七二十一,一起挖,用手不行,折段樹枝做工具。忙活半天,終於挖著一塊拳頭大小的地瓜,那種“偷得”的興奮,多少年後想起來仍記憶猶新。然後,找個小水溝,將自己的勝利果實,清洗一下,一人一半,邊啃邊繼續趕路。

當然,要是發現地瓜地裡的大豆蟲,我會“啊”的一聲,嚇得顧自跑開,留姐一人在地裡作案。心嚇得“砰砰”跳,咧著嘴好久驚魂難定。因為,這種沒有骨感的動物,最是對付我的首要剋星。

還記得有一次,在姥孃家,我和小姨鬧彆扭,夜裡十二點鐘,我不顧害怕,一個人從被窩裡爬起來就跑。漆黑的夜裡,因為賭氣我暫時忘記了害怕。一直跑、一直跑,沿著大壩聽著“嘩嘩”的樹響,從北頭跑到了南頭,就在快要跑出大壩的當時,小舅趕上了我,把我押送回家。

東營微文化丨再別大壩

記憶隨著雨滴,點點落下,令我忍不住再走一次……

車子在大壩路口駐足,因道路泥濘卻無法更加靠近。我從車窗只能遠遠望去,以免再打擾她多年來的清靜幽閒。

如今,小清河改寬南水北調,河兩岸都油漆鋪面,相比之下,堅守的大壩如同滄桑的老人,瘦小、駝背、稍有殘疾,再也不是當初的容貌。

我不知,一棵開花的樹,要在佛前求上幾百年才能結緣?嚮往的童年大壩,要流經多少歲月才能乾坤迴轉?一段美好的記憶,要再經幾生幾世,才可許一世傾城?

但我知道,人世有太多的驛站,無法停留。

就如,當初緊緊相擁的,不是懷抱,而是天涯。

——今日蒼老的,又怎會只有少年!

東營微文化丨再別大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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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曉平,山東鄒平人,現在鄒平縣食品藥品監督管理局工作。喜歡讀書、寫作、音樂、旅遊,作品《母親生我沒有錯》、《做山一樣的人》、《風雨雷電》曾獲路遙文學獎、新作家獎;《不為工資為信念》獲得紀念改革開放徵文全國通訊二等獎;在國家級刊物發表新聞圖片及稿件約計二三十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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