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誦」羽觴流向下一個臨水而坐的詩人

◎羽 觴

在博物館,它生了一層銅鏽

薄薄的,兩耳上,沒有插羽毛

底座下,也沒有一條

從東晉就緩緩流淌的小溪

如此孤獨。當年的溪水已經改道

或消彌。詠唱消失得太久

以至於,它無法自證

它來自哪一個暮春的(未必就是永和九年)

哪一位匠人之手

三月初三,博物館的射燈

像一個巨大的蒼穹

孤立著它。乾涸如沙漠

成為一種罪過。羽觴

倘若不在水面上運載王羲之的酒

謝安的酒,謝萬的酒

至少應當,在公元二零一八

在紹興,為飲酒的江南詩人

再現歌詠的現場。泡著彌猴桃的酒罐

酒汁傾斜而下的溪流——

彎曲的流水從未間斷,也從未消失

在蘭亭,也在另處

它永不停息的暗流,和著長句短句

變化的節奏和簡化的字體

接上一波又一波餘韻。年年暮春

羽觴始終都在水面上,流向下一個

漢服的,唐裝的,西服的

臨水而坐的詩人

「朗誦」羽觴流向下一個臨水而坐的詩人

「朗誦」羽觴流向下一個臨水而坐的詩人

「朗誦」羽觴流向下一個臨水而坐的詩人

「朗誦」羽觴流向下一個臨水而坐的詩人

「朗誦」羽觴流向下一個臨水而坐的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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