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了上北大,我曾攀山渡海千餘里

這是學霸君推薦的第二篇學霸故事

為了上北大,我曾攀山渡海千餘里

“人們常用“所愛隔山海,山海不可平”來形容自己與心愛之人相守相伴的艱難。其實,這又何嘗不是萬千中國學子對清華大學、北京大學等大學難以割捨的心結。

北京大學之於張旭而言,她們之間所隔,除了地理上的千山萬水,更多是學業上的艱難險阻。這個來自山東海邊小城的姑娘,最終跨越山海,用最好的自己,與北大相遇。

燕園樓宇畫廊深,猶記,年少初見時。這個長髮飄揚的女孩,攜著她的故事,與你細細說來。


01、所愛隔山海,山海亦可平

不記得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常聽人們用“所愛隔山海,山海皆可平”來形容對愛情的堅定不移。

如今,坐在頤和園路五號的某一間宿舍裡,方才聽說,原來,“所愛隔山海”是一位學長曾經在北大未名bbs詩詞歌賦版發過的作品中的一句。他的原話說的是“所愛隔山海,山海不可平”。

自從聽說原句是“不可平”,我便慶幸,在與北大正式相逢之前的日子裡,我一直以為“所愛隔山海”的後半句理所應當就是“山海皆可平”。也幸好,我一直都是這麼以為的,才有了今天的一切。

為了上北大,我曾攀山渡海千餘里

十八歲之前,我與北京這個城市不過一面之緣。那是六歲以前的一次旅遊,我只是匆匆在王府井吃了一串冰糖葫蘆,連故宮和長城都沒曾去過。

所以,現在,每當路過東北門,看著排隊登記入園的遊客的時候,我都會想:如果不是那一張錄取通知書,是不是,終我一生,都不會與燕園相逢了呢?

畢竟,我們之間,曾經隔著山海之遙。

說自己跟北大隔著山和大海,其實,並不是實質上的連綿山脈或者汪洋大海,我喜歡這麼形容,是因為這跟我生長了十八年的故鄉有關。

欲問相隔,不如先問從何而來:中國,山東,煙臺。考上北大以後,我寫過一首小詩,思念夢中的這個城市:

  • 燕京異客愁驕暑,何若夢迴東炮臺?
  • 娑樹青山一處並,浮天碧海兩邊開。
  • 頻婆玉乳迎風落,蟹鱉魚黿逐浪來。
  • 莫笑無端歸意惹,帝王仍盼赴蓬萊。

02、小城舊事

那座生養我的小城,有著青翠山色,微微海風。幾十年前,海濱上,劃出曠地一坪,搭建起幾間書舍教室,便是我讀了七年(筆者所在地區為五四制九年義務教育模式)書的中學。

它背靠著山,面對著一望無際的海面。七年時光裡,窗外不是高到足以遮擋白雲下一切的山,就是跟掛著雲的天空在遙不可及的遠方相接的海。

為了上北大,我曾攀山渡海千餘里

寫不完的作業和背不盡的講義擠佔著也許應該多出去走走的青春。當聽到“世界很大,我想去看看”這句話的時候,我輕輕一笑,然後繼續為手中正在計算的數學題皺皺眉頭。

那時候,我知道世界很大。但我卻覺得,世界很大,可我走不出窗外的山海。那山太高,我爬不過去;那海太廣,無船渡我。

高三那年,我坐在教室裡,看冬日飛雪下,東方漸明;看夏夜碼頭上,點點星火;還有那一年裡的每一個日落。我經常一邊吃飯,一邊看著窗外的海島、碼頭和晚霞,然後無數次問自己:我能夠去哪裡?

聽說,2016年,山東省參加高考的考生總數破70萬人。直到我走進北大招生組以後,我才知道,原來,北大和清華那一年在山東招收的文科生計劃名額,加在一起不足30人。

其實,在高考成績出來之前,我一直不敢堅定地想著進北大。因為,我真的覺得,我和它之間,隔著高到不可攀越的書山,隔著廣到無法橫渡的學海。我可以勤奮苦學,可是,一雙單薄的手所創造的力量,真的足夠嗎?

我記得,某年的北京高考狀元熊軒昂曾經毫不客氣地說過:“高考是階層性的考試,農村地區越來越難考出來,我是中產家庭孩子,生在北京,在北京這種大城市能享受到的教育資源,決定了我在學習時能走很多捷徑,能看到現在很多狀元都是家裡厲害,又有能力的人。

03、給我再去相信的勇氣

有一段時間,我失去了學習的動力,甚至可以說失去了努力做任何事情的動力。不是讀書真的沒有意義,而是也許我正在努力追求的東西,是別人在起點就已經掌握的特權。

於是,在一段時間裡,我相信或者說基本相信,對於我這樣的人來說,讀書不是完全無用,但是,努力其實也沒什麼意義。

如果人生是一部小說,那麼那段時間應該是充斥著無意義章節的廢話;如果人生是一幅畫,那麼這一個部分就是灰色的一塊。

因為,我不知道自己想做什麼了。

為了上北大,我曾攀山渡海千餘里

那時候,恰好自己從小到大都很喜歡打遊戲,於是,在失去學習動力的時候,我也吊兒郎當地打打遊戲,麻痺自己,讓自己感到愉悅,順便也可以逃避很多似乎不得不面對的東西。

當被問起作業做得如何的時候,我就敷衍地說著“還行”或者“差不多”。我媽終於不再苦苦追尋我的答案,因為她自己都會替我回答:“差不多是吧?”

某一次,跟隊友一起打遊戲的時候,隊友問:“你明明發育得沒有別人好,為什麼還敢上去試試?”“你看,對面那人比我手法菜,我這不是還是贏了嗎?”“人家裝備比你好。”“可是,裝備的差距還沒那麼大啊,我看他再練半年還差不多。”

操控著鍵盤,我忽然意識到:人生和一場遊戲之間,是不是也是共通的?

也許,生而帶著渡船的那些人,遠不如我的水性好,又或者遠不如我在水中堅持的時間長呢?原來,那天晚上,那些星星說的“也許”是這個意思。

自詡有電競少女潛質的我,那一次從遊戲裡找到了自己在現實中一直在逃避思考的一個問題的答案。當對手的裝備比我好一些的時候,我在遊戲裡相信自己的操作手法和遊戲經驗,我敢上去跟別人打,而且我也確實能贏。

那麼,生活中,高考這件事情不也是這個道理嗎?

04、命運的手掌裡有漏網之魚

某一個晚自習,我凝視著窗外的燈火,想起我的中學校長曾經說過,他還是欣賞中國的教育的。

今天,曾經無數次埋怨中國教育的我也贊同這句話。

我記得,高三那年,在某一次班會上,我們看了班主任給播放的劉媛媛的演講。她說:“這個世界是存在不平等的。”但是,她也說:“

命運的手掌裡是有漏網之魚的。

為了上北大,我曾攀山渡海千餘里

我也記得,老師們曾經說,高考給我們所有人一個機會。這個機會就是讓我們用自己的付出向所有人證明自己真的可以,向老天證明即使世界上存在不平等,至少我們可以用自己的汗水去追逐夢想。

哪怕,只能改變一點點。而這個機會,是需要千里馬的天資與奮力奔跑相結合的,是需要天賦加汗水的。

只有這樣,伯樂才能在十幾億人中看到“千里馬”。 北京大學也並不是北京人的大學。全國所有省份都有它的招生名額,也就是說,北大給了全中國所有的學子一個機會。

這個最高學府並沒有向任何一個人關門,它給所有人一個敲門的機會。

為了上北大,我曾攀山渡海千餘里

既然如此,又有何值得埋怨的?何不奮力一搏?

哪怕我是一個山東的孩子,哪怕我所在的學校是一個理強文弱的學校,哪怕我從不敢把北大掛在嘴邊,我也一樣有資格和機會,去試著靠近甚至走進那個有著博雅塔和未名湖的地方。

然後,我又問自己:老師帶一個班的學生往前走,你和他們同坐在一個課堂上,你憑什麼比別人成績優秀?

我想,不是因為比別人聰明多少,而是因為比別人多一點點堅韌。

那麼,堅韌是什麼?

堅韌是多動一次腦子卻不會因為累就放棄;堅韌是多做一道題卻不會因為困而敷衍。堅韌不是口頭上說的誓死也要上北大;不是面對家長或者老師發誓要頭懸樑和錐刺股。它不需要一個人囊螢映雪或者鑿壁偷光;它只是一日又一日的不放手,僅此而已。

堅韌是任何東西都不能代替的。如果戶口是雲梯,如果家境是雲梯,那為什麼,堅韌不是呢?

我關掉電腦,放下手中的鼠標和鍵盤,對著自己很久沒有整理的錯題本,我猶豫了很久,還是拿起來,繼續整理錯題。

但人的自制力往往很有限,我經常會手癢。當我再次手癢,想打遊戲的時候,就會想起自己那次打遊戲時親口說過的話,制止這種衝動。

甚至,我自己還會問自己:你是想一輩子只做一個打遊戲的人?還是有一天,你能夠以自己的努力去參與創造一個自己喜歡的遊戲?

05、我再也不用那麼辛苦了

某一個晚上十點半,下了晚自習回到家,我帶上耳機,聽著歌,開始整理上一週做錯的習題。

耳機裡傳來《夜空中最亮的星》,唱著那幾句:

  • 我寧願所有痛苦都留在心裡,也不願忘記你的眼睛。
  • 給我再去相信的勇氣,越過謊言去擁抱你。

我忍不住在心裡跟著一起唱。我終於想明白,我寧願經歷所有的痛苦,也不想,從此真正與我所期待的一切無緣。

人們做很多事情都需要一個理由。

這個理由,往往可以解釋為“值得”。但是,還有很多事情是應該不計較是否值得的,而且恰恰正是那些根本不計較是不是真的值得的事情,在我們的心中,才更加深刻。

儘管那時候,我並不敢說,我一定可以考上北大,甚至不敢說我一定可以考上很好的大學。

但是,我想明白了一件事情:我應該為此拼盡全力一番,最後即便不成功,至少我不會因為機會曾擺在面前而我卻不曾努力而後悔。即便過程是辛苦的,但是這種艱難所代表的痛苦,比起永遠得不到來說,實在是不足稱道。

為了上北大,我曾攀山渡海千餘里

沒有經歷過一場血拼的人,無論如何也體會不到高考前的那份辛苦。

高考完,每一次給親戚朋友家的弟弟妹妹看我的筆記本時,我都能從他們驚訝的目光中看到曾經伏案埋頭的自己;別人問我高中是不是被沒收了智能機時,我都感嘆自己那時候拿著手機也能好好學習的強大自制力;別人問我苦不苦累不累時,我承認自己沒少玩,可也沒少努力。

打印了多少資料我不記得了,可是A4紙我用了三包。我把自己一年多用過的筆芯收集起來,最後有一個筆筒那麼多;用過的劃重點和難點的彩色筆竟然有滿滿一大塑料袋子;在又困又累時我喝過的咖啡茶水早已經記不清到底有多少;我的書包裡常備著清涼油;好多本每天列計劃的小本,每一頁上都是滿滿的對勾;描過畫過的各種圖冊上的地圖,已經是厚厚的一沓。

回學校送筆記和錯題本那天,我抱著高三一年的錯題本、筆記,發現它們真的很沉;媽媽幫我收拾中學本子和卷子,以三毛一斤的價格賣出,竟然賣了一百多塊錢。而高三的每個週日,我幾乎把離學校附近圖書館的每一個桌子都坐過……

為了上北大,我曾攀山渡海千餘里

高三時,有一次生病在家,為了不想落下作業,我一直寫到低血糖發作,從桌邊猛地站起來的一瞬間,覺得暈乎乎,想去洗把臉清醒一下,結果走了兩步,暈倒在臥室門口。

奶奶把我從地上扶起來,我咬著一根棒棒糖躺了一會兒,還是爬起來,把自己沒刷完的一套卷子刷完。奶奶讀書很少,看著我每天早出晚歸,深夜才睡,忍不住跟我說著要好好休息。

每一次,我都跟奶奶說著“我心裡有數”。還記得高考成績出分的那天晚上,奶奶都哭了,為我再也不用刷一本本五三習題,再也不用早出晚歸,再也不用只睡四五個小時而哭。

我知道,那是喜極而泣。那天,我爸那麼鋼鐵真爺們的男人,眼角都溼潤了。

我自然也哭了,那天,北大招生組打來電話,掛掉電話的一瞬間,我哭了,抱著我的爸媽不停地說著“我再也不用那麼辛苦了,我考上了”

06、年少一瞥驚鴻,終相逢

把北大偷偷藏在心裡,從此,每一個埋頭苦讀的夜晚都變得有意義。自己也有動力從夢鄉之中爬起來。

為了上北大,我曾攀山渡海千餘里

每一次遇到學習上的難題的時候,每一次遇到上升瓶頸的時候,都有一種力量支撐我堅持下去,這種力量叫做夢想,它披著美麗的外衣,外衣上金絲銀線,繡的盡是燕園的風光。

高考完的暑假裡,我憧憬過很多次,自己走進燕園的樣子。

我想,和三五好友一起在未名湖邊曬午後暖暖的陽光;我想,穿著漢家衣裳和那些學姐們一樣遊園;我想,在博雅塔下散步,呼吸那可能帶點菸塵的空氣;我想,在圖書館靜靜地讀我喜歡的書,一頁一頁翻過去,閱讀悠閒歲月。

我很慶幸,最終,我成功地把這個美好的夢變成現實。

我終於可以親自踏進燕園裡,用我的雙手去撫摸燕園的花草,用我的雙腳去丈量夢想的長度。

為了上北大,我曾攀山渡海千餘里

老天雖然沒有給予我那架雲梯,或者那艘渡船,但是,它也沒有把我扔在一個深山和大海環抱著的地方就再也不管了。

它給了我一個機會,讓我自己去感受,去跨越山和大海,追尋所愛。而我,很幸運地追到了這個夢。

我相信,山和大海不過是老天給予我的一個考驗。它讓我用自己的雙手和雙腳去證明,即便一開始一無所有,最後也真的可以把山海之隔跨越過去。

最後,追到這個夢,有什麼意義嗎?

很多人會說:你看,北大再好,也不過是一個學校。

於是,在未名湖的溶溶月色裡,我又開始再次追問我自己。不過,我相信問題最終會有答案的。就如同,我相信,未來的日子還很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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