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回到南嶺村,家鄉變化很大,他卻發現父親已經不在人世了

故事:回到南嶺村,家鄉變化很大,他卻發現父親已經不在人世了

  迷迷糊糊之中,聽到車門“啪”的一聲打開,耳旁傳來悠悠的聲音:“我就在這裡下車吧!”

聽到我驚神一震,猛然睜眼一看,只見周圍綠樹青草,谷浪聲聲,不是南嶺村又是哪裡?

雖然只有短短的一年時間沒有回來,但是家鄉的變化之大卻是遠遠超出了我的預料,不少原先土磚青瓦的矮房已徹底消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一棟棟高大洋氣的小樓房,讓我有種愰若隔世的感覺。

“小兄弟,你呢,在哪裡下?”躺在後座上面的司機也直起身來,眯著眼打量了周圍一眼問我。

“我也就在這下吧”,我心裡沒多少底氣,對於改頭換面之後村裡的路也不是太熟悉,於是隨口回道。

“謝謝您了”,等到司機走後,我這才低聲對一路同行過來的男人道了聲謝,不說錢的問題,關是這一路開車過來已經很不容易了。

中年人笑了笑,沒有多說什麼,只是點了點頭然後對我搖了搖手,頭也不回的走了,只留下一個背影。

不知是近鄉情怯的原因還是怎麼的,我打量了周圍似是而非的景緻,一時之間竟然有些緊張起來,想到昨晚看到的那一幕,心臟不由得再次狂跳起來,依著記憶快速的朝著家裡所在的方向奔去。

我看了看錶,現在九點半了,一口氣跑到了我家樓前,當看到那棟有些破舊的小兩層時,我幾乎掉下淚來。

風蝕得有些圓潤的青磚院牆,犬齒般高低不齊的破門板微微半張,在微風的吹舞之下晃晃悠悠的一開一合,像是在對我招收一般,牆上爬滿了各種不知名的藤蔓,原本應該是個恬靜雅緻的休憩之所,但此時落在我眼中卻無疑於萬尺深潭,心中充滿著未知的恐懼和不安。

我多麼希望父親能從這門後走出來,笑眯眯的對我道:“凡兒,回來了!”

可惜,我站了半天,一切如故,殘破的院牆如同幽深的監獄一般,將我的心箍得緊緊的。

“爸爸,我回來了”,我輕輕推開院門,之前爺爺栽槐樹的地方不知什麼時候又栽上了一顆小樹,弱不禁風的樣子,我鼻子一酸,輕聲喊道。

但是,沒有半點回音。

房子大門沒有關,一條長凳斜垮在門檻上面,半倚半倒的樣子,好像是誰匆忙離去時未來得及管的小孩一般。

“爸爸”,我不由得再次高聲喊道,但屋裡空落落的,沒有半點人聲。

我心中咯噔一下,咬了咬牙快速衝到每一個房間。

只不過,這一番堂前屋後尋找之後,我還是沒看到父親的蹤跡,我急得差點哭了起來,我又拔通了父親的電話,最後發現父親手機正放在床頭充電,上面二十多個未接來電,全是我打的。

“怎麼會這樣,難道父親咱晚都沒回家?就算他有事出去也應該會帶上手機的啊”,無數說不清道不明的思緒在我腦海之中翻滾,我瘋了似的四處翻找,心裡想著哪怕找到一點點蛛絲馬跡也好。

但可惜的是,最後我不得不頹然坐在了父親的床邊,心如死水!

難道,昨晚我看到的都是真的?父親已然去了爺爺那邊?

沒有人能回答我。

最後實在沒有辦法,我又走出門去,我家隔壁原先是空地,現在多了一棟新建的房子,小三層,白瓷磚,紅瓦頭,好不闊氣。

只不過等我推開他家院門的時候卻發現一個和我年紀差不多大的人坐在院裡玩泥巴,圓臉小眼,滿頭枯黃亂髮跟狗啃似的參差不齊,咧著張嘴,口水拖得老長,正聚精會神的將手中黃泥捏成各種各樣古怪形狀。

“呵呵,你是誰?你是來和我玩的嗎?”當他看到我出現的時候,揚起頭來,臉上帶著一股扭曲的笑容,含含糊糊的問我。

我心中咯噔一下,原來這是個傻子,於是不再理會他,站在院子裡喊道:“請問,有人嗎?”

“你是來找我爸媽的嗎?他們不在家”,傻子咧著張嘴回答我。

此時我心急如焚,看這傻子似乎還知道一點事,於是問他:“你爸媽去了哪裡?”

傻子聽後順手一指,“他們到那邊去了,那裡有個人在地裡睡覺,好好笑哦。”

我順著他指的方向一看,那不正是我沐家宗墳麼,怎麼會有人在那裡睡覺呢?

於是我按奈住性子又問他:“是誰在那裡睡覺?”

“爸爸媽媽沒有說,不過我認得那人,就是那個院子裡的”,傻子顯得很得意,指了指我家院子。

聽到這裡我心中一個激靈,頓時心中一沉,拔腿朝著傻子指的方向跑去。

從院子裡出來要穿過好大一片樹林,之後才是我們沐家宗墳,我們沐家所有過世的人都會葬在那裡。

耳畔風聲呼呼,我的雙眼漸漸模糊,不知道是汗水還是淚水,心中萬分的期待隔壁傻子只是逗我玩的。

然而,等到我靠近之後才發現,我家宗墳已密密麻麻的圍滿了人,男女老少都有,正嘰嘰喳喳的議論著什麼。

“真可憐,打了半輩子光棍,好不容易把兒子拉扯大,怎麼就死在了這裡了呢?”

“是啊,我聽說他家兒子命硬,先是剋死了他媽和爺爺,現在又剋死了他。”

“不要亂說,快讓書記聯繫他家娃子,這死了沒人送終可不行。”

我一聲不吭的推開圍著的人群走了進去,不少村裡的老人都認識我,一看我來了頓時走上前來安慰我,至於說了些什麼我卻聽得不太清楚。

此時我只覺腦海中嗡聲一片,如同置身驚濤駭浪中一般,兩眼直直的盯著睡在地上的那個人,無聲無息的跪了下來,淚水滂沱,只希望這所有的一切都只是一場夢而已。

我的父親穿著一身陳舊的棉布衣,褲管和袖子卷得老高,沾滿了乾結的泥巴,看樣子是剛乾完農活,一雙解放鞋鞋底最已磨得光溜,臉色青紫的躺在爺爺的墳頭上面,臉上帶著淡淡笑意,像是睡著之後做了個格外美麗的夢一般。

父親的手裡還拿著一串手鍊,我記得非常清楚,是十二年前爺爺用院裡那槐樹雕成的,雖然木質有些陳舊,但手鍊本身卻沒有半點損壞跡像,反而那一絲一縷的毛刺被磨得格外光溜,散發出一絲絲明亮的光澤,如同父親看我時的盈盈笑意一般。

“凡娃子,人死不能復生,先把你爹揹回去吧!”一個老人輕輕拍了拍我肩膀,不無惋惜的勸我。

我回頭一看,這老人是西村的陳爺爺,跟我爺爺關係一向不錯。

我看了父親遺體一眼,點了點頭,緩緩拉起了父親冰冷的雙手。

只不過,此時的父親全身肌肉僵硬,根本拉不動,以我一人之力實在難背啊!

“凡娃子,先給你父親磕幾個頭吧,不然,他不認得你”,陳爺爺好心提醒我。

“爸爸,孩兒不孝來遲了,我現在就扶您回去”,我死死的咬著牙,連磕了三個響頭之後這才拉著父親雙手拱身就要背起父親。

說來也是奇怪,只聽得“咔嚓”幾聲之後,父親身體頓時軟了下來,如同剛剛離世一般,輕輕的扒在了我的背上。

背好父親之後,我正要起身,卻感覺父親身體如同千斤巨石一般,根本動不了分毫,而與此同時,四周也發出一陣低呼聲,顯得驚恐不已。

我側臉一看,只見四周人群紛紛臉色大變,不少膽小的已然捂住了雙眼。

“凡娃子”,陳爺爺臉色蒼白,哆哆嗦嗦的指了指我背後。

我一看他這模樣,連忙一手扶住父親身體回頭一看,只見不知什麼時候,父親的雙腳竟然埋在了爺爺墳頭裡面,直接沒到了腳裸。

看到這場景,我頓時一驚,我分明記得剛才父親的腳還在外面的,怎麼眨眼功夫就被埋到了爺爺墳裡面了呢?


分享到:


相關文章: